稍微出乎假警察的意料,這異物的力氣出奇的小,大致與普通男人相當。即便只是捎帶着進化過一點有關射擊的身體素質,假警察也自信可以輕鬆撂倒這樣一個傢伙。
然而手槍子彈就像之前狙擊槍的槍管一樣,接觸到異物臉上的亂碼立時消失不見,一丁點傷害也沒有造成。
用腳抵住異物並不需要耗費多少力氣,假警察的射擊也遠沒有停歇。第三發子彈擊中異物的肩膀發揮了作用,大口徑的左輪子彈直接將那東西掀翻起來。接着彈倉中的九發子彈無一例外地命中異物人形軀體的各處。
作爲一個職業狙擊手,假警察身上並沒有備着加特林之類的重武器。他手上出現的是一把常見的警用散彈槍,一槍崩飛了貼到身前的三隻異物,轉身就跑。
卻和身後站立的那位撞了個滿懷。已經被大口徑子彈打得破破爛爛的異物,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完好站在了他的身後。只是這次換了一個膚色,像是黑人。
不愧是老牌應選者,這種情況下還可以藉由手臂卡住頸部擋開那異物的臉。只是背後很快傳來鑽心的疼痛,假警察回頭一看,七八隻遺物已經把臉貼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啊……”慘叫聲不絕於耳。
少頃,跌跌撞撞快要走出林子的曲芸已經聽不到身後輕微的嚎啕。
而地下室裡,一塊塊鞣製好的人皮,方方正正的骨磚,規則圓柱體的肉柱被異物門從身體裡排出。直到整個儲藏室中再也沒有假警察這個人的存在,只留下等體積的“產品”遺骸。
正是聽到鐵門後的異常,纔是曲芸決定鋌而走險的真正原因。她並不清楚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法師的視角讓她感受到來者的危險,極其危險!
直到接近偷獵者藏槍的地方,曲芸纔來得及停下簡單處理自己的傷口。說實話,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並不擅長忍耐疼痛。但靠着空間徽章中帶來的拐,齜牙咧嘴她還是強忍着走回到這個地方沒有休息。
曲芸有不得不馬上趕回來的理由。只是……
本正急着回大屋,卻爲了更急迫的事情不得不停下了蹣跚的腳步。
“甄輝齊?”
“芸姐,可算能聯繫你了,大家都找到了嗎?這什麼鬼遊戲哦!我四周都是怪物!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現在沒問題了麼?說具體一點啊,遊戲開場時是個什麼情況?除你之外,我們所有人可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的呢。”
“啊?怎麼會這樣?又是隻有我,好不幸啊……芸姐,遊戲開始的時候我身處一個工廠車間裡。看到前面有個穿着西服的胖子,以爲是玩家新人,想去打個招呼。
結果還好距離遠,我沒說話而是選擇走過去。然後我一動,它也動了。我就看到那傢伙根本就沒有臉,腦袋上全都是亂碼。嚇得我趕緊躲到了機器後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沒有眼睛,這東西似乎視力不好。朝着我躲的方向追了兩步就不動了。然後不知道我沒小心碰到了什麼,整座工廠就開動了。這種一臉亂碼的怪物一個個被流水線送出來,然後就各自拉開距離均勻站在整個廠房中。
我就這樣躲了一天,只敢偷偷吃徽章裡自己帶來的東西。結果昨天就在空間都要被佔滿,眼看着藏身之處就要被發覺的時候,所有怪物都突然開始向着門口移動。
每隻怪物之間的間距挺遠的,大概有十幾米了。而且我躲的地方不知爲什麼被空出了一些。但不動還好,它們一開始整齊的移動我藏身的地方很快就會被後面走來的的怪物發現,所以我硬着頭皮保持相對的位置,跟在怪物的陣列之中走出工廠。
我淋着雨,心驚膽戰在森林中漫長跋涉了一整天,混在怪物中翻過了一座山。
起初我一直惶恐地四處張望,想盡辦法掩藏身形。但幾個小時之後就變得逐漸麻木,除了確保自己在陣列中的位置不至於距離四周的怪物太近,漸漸就再顧不上其它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遊戲後使用了進化點的效果,我沒有生病而且還在長途跋涉中堅持了下來。這是以我平時的體質和毅力都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那些異常的怪物好可怕,走過的一路上,所有擋在前面的動物和樹木都被他們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給弄沒了。等走過之後,留下的都是滿地的成捆木材和獸皮。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像恐龍一樣巨大的動物!
一路上,複雜的地形讓這些異物等間距的陣型逐漸發生變化。我看準空隙在行進中一點點向着隊伍的後面移動。就在剛剛,我終於脫離了那些傢伙的陣列落在了後面。
對了,這些異物大軍前進的方向似乎是距離一個大湖不遠的木屋。四面八方都有,不計其數,完全包圍了這個區域。我現在已經到湖邊了,它們則在五分鐘前經過了這裡。按它們的速度,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大概就會抵達了。”
向這小屋包圍過來了嗎?不出所料,時間果然不多了。
“你也應該想到了,木屋就是我們兩支團隊,外加所有本世界原住民所聚集的地方。大家現在都在這附近哦。”曲芸及時透露了這個消息,她是真擔心甄輝齊沒想到。
誰知甄輝齊卻沒有順着正常思路去思考遊戲的解法,而是灰心喪氣道:“芸姐,你說我爲什麼每次遊戲都會遇上這些事啊……”
這是要依子分析你那因果律一般的超自然氣運?對不起,臣妾做不到啊……不過真要想的話,其實倒是有一點之前就有些在意了……
“你覺的,拉馬克系統控制應選者定期參加遊戲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
拉馬克遊戲的存在很明顯是有人爲,亦或甚至是神爲目的的,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悖影一樣的自然現象。米莎她們這些系統管理者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強迫我們進化?通過不斷使用各自特異的進化能力,用進廢退,優勝劣汰,最終達到系統需要的高度,去替系統與什麼更高級的敵人征戰?或者……只是爲更高層次的存在提供娛樂?
芸姐,你不是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麼?現在得到答案了?”甄輝齊想了良久纔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不,哪有這麼容易,”曲芸苦笑:“我想說的是,你最近每次遊戲都會遇上境遇危險的情況,恐怕並不是單純運氣不好那麼簡單。
我是魔法師,放到表世界講就是科學家一樣用實踐檢驗真理的存在。所以我不會相信運氣的存在,我只相信機率學。但你在遊戲中被逆境針對的情況確實已經超出了機率正常的範疇,這極有可能說明你是被有意針對的特殊個體。”
“啊?我……我居然是特殊的?那我可該怎麼辦啊。”甄輝齊帶着哭腔,一點也沒有這個年紀男孩子該有的中二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