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臘月二十八,生肖衝蛇,胎神廚竈棲外正東,忌伐木安葬,宜嫁娶出行。

凌嘉幫路璐打扮利索,又掏出兩張卡遞給她,說:“這兩張卡里各自存着20萬塊錢,等會回家以後你先給父母一張,給少了不好看,給太多了,他們會懷疑你財路不正,20萬正好,你在外六年了,也該孝敬他們了。另外一張你自己拿着,回去若買東西的話,你向我伸手要錢被父母看到了不好,到時看着該買的就去買,不許看價格,曉得了?”

“曉得啦”,路璐收起卡,抱住凌嘉親了又親,“凌嘉,你總是爲我想的那麼周到,等回去我帶你去玩好不好?”

“呵,好,快去車站吧。”

“嗯。”

傳統的節日將所有國人的心調動了起來,大家不約而同的都邁出了歸家的步伐。

天很冷,但心很暖,袁圓和路璐凌嘉一起坐上了回家的動車。

路璐問凌嘉:“你平時動不動就坐飛機飛啊飛的,做動車還習慣吧?”

“習慣,動車挺舒服的。”

“是啊,比普快可舒服多了。”

“你父母是什麼樣的?”

“呵,我爸很帥,我媽很漂亮,三個小時以後你就能見到了。”

路璐告訴袁圓凌嘉想去自己的家鄉玩一玩,袁圓很熱情的爲凌嘉介紹家裡的小吃和景點,凌嘉也很熱情的同袁圓閒聊,她很喜歡這位可愛又爽朗的姑娘。

時隔六年之後,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行程,路璐終於又踏上了自己家鄉這片的土地,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望着這座日新月異的城市,聽着樸實的鄉音,路璐的眼睛裡,剎那間含滿了淚。

袁圓一跳下火車,就跟路璐凌嘉揮手說拜拜了,她也有大半年的時間沒回家了,想家的動力驅使着她以豹的速度往家衝,那圓圓又可愛的小身板就像一個踩了風火輪的小皮球一般,看的凌嘉目瞪口呆。

早些日子,路璐就給路母去了電話,告訴她凌嘉會和自己回去,路母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她沒說什麼,只囑咐路璐:“我告訴你爸你和桑榆分手了,你爸挺高興的,這次你帶凌嘉回來,千萬別把你們的關係捅破啊,你爸要是知道你剛跟女人分了手,接着又找了一個女人,非得憋悶死不可,大過年的,該瞞的就瞞着吧,回來以後就說凌嘉是你的普通朋友,千萬別說漏了嘴啊!”

路璐點頭答應,儘管母親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和凌嘉的關係,可她爲了自己卻對父親做出了隱瞞的選擇,路璐感動極了,要知道自己的父母從來都是無話不談的啊!

路父路母一早就站在火車站翹首企盼了,這些日子,路母用心良苦的說服了路父,路父終於答應見了路璐以後會盡量和諧相處。

路父心裡也着實想念極了路璐,當他聽到路母說路璐與桑榆已經分後後,也真的高興了好大一會,當路母說路璐會帶一位朋友回來過年時,路父看着路母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明白路母是有話不敢對他說,他也並不強迫路母說出來,因爲他一向尊重尊重自己的妻子。

當路父聽到路母對自己說“不管路璐找什麼樣的人,她都是我女兒,你愛認不認,反正我認”這句話時,路父知道路璐儘管和桑榆分了手,但她這輩子應該是不可能聽從父母的安排去結婚了。

路父寧可路璐單身一輩子,也不願看她跟女人過上一輩子。可再一想到孤獨終老的淒涼,路父又覺得能有個人陪着應該也挺好,一時間路父陷入的自我矛盾的漩渦,六年了,他對路璐的思念和心疼早已厚厚的覆蓋了他對路璐的憤怒,時間啊,果真是個用魔術棒來指揮的音樂家。

遠遠的,隔着來回穿梭的人流,路璐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父母的樣子沒有六年前年輕了,但父親依然偉岸挺拔,母親依然溫情柔美,路璐拉着凌嘉跑過去,跑近後,路璐鬆開凌嘉的手,一下撲到了路母懷裡,連連的喊着:“媽媽,媽媽。”

路母被路璐喊出了淚,路父被路璐喊的鼻子發酸,凌嘉在一邊看得感動,她差點隨着路母哭出來,一再埋怨路璐沒事搞什麼煽情,真是的。

路母擦掉淚,捧着路璐的臉左看右看,“瘦了,又瘦了,工作很累嗎?吃的不好嗎?”

“我整天鍛鍊身體呢,看起來瘦,其實可壯了”,路璐怯怯的看向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路父,猶豫着伸出胳膊,輕輕抓住了路父的手,“爸,我回來了呢。”

爸,我回來了呢。這句話,是多麼熟悉啊,路父的眼眶紅了,路璐從幼兒園到大學,每次回到家,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總是“爸,我回來了呢”,時隔六年,再次聽到這句窩心的話,路父突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淡了,還有什麼是比眼前的女兒更加重要的麼?

路父握緊了路璐的手,儼如他領着兒時的路璐學走路一樣,厚實的掌心傳遞出了溫熱,“回來就好,回家就好。”

路璐笑了,路父也笑了,似乎有冰在消融。

路璐拉過凌嘉,對父母介紹道:“這是凌嘉,瑞風總編,她家人都出去旅遊了,我帶她回來過年。”

凌嘉送上早已買好的禮物,大方的與路父路母打招呼,“叔叔阿姨,要打擾你們幾天了。”

“哪裡話,不打擾,過年嘛,人多了熱鬧”,路父路母回以招呼,他們對凌嘉是瑞風的總編,極感驚訝。

兩人同時打量着凌嘉,路父在想路璐跟這個漂亮的凌嘉之間是什麼關係,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看看凌嘉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的得體成熟,應該不會跟女兒一樣胡來,當下稍稍放穩了心,可又分明隱隱地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怪異,路父自嘲般一笑,不想這些了,只要路璐回家就好。

路母在想原來她就是凌嘉,還是瑞風總編,有點埋怨路璐怎麼不早點告訴自己人家是個大人物,可這大人物怎麼也能跟小人物一般胡來?世道真是變了啊,她儘管很不喜歡路璐去找女人,可也不得不說,路璐的審美眼光總是一向那麼的好,還步步高啊!

路父路母打量凌嘉的同時,凌嘉也在打量路父路母,兩位年過半百的人,身材都沒有走樣,路璐說的很對,路父很帥,路母很漂亮。路父個頭一米八左右,身板直直的,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濃濃的儒雅之風,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會伸手打路璐耳光的人,足見他當年真的是氣到了極點。路母個頭一米六五左右,端莊秀麗,帶着一副金絲眼鏡,舉手投足間帶出縷縷書卷氣,頗像古時飽讀詩書的才女佳人。

凌嘉發現路璐的模樣集中了路父和路母的優點,她的眼睛像路父,是大大的,炯炯有神的,她的臉龐像路母,是細緻的,柔和的,她的性格里帶有路父的驕傲和倔強,也帶有路母的知性和溫柔,而她的身高則是取了一箇中間數,一米七的海拔,比路母高,比路父矮,這樣完美的一家三口走在街上,該會讓多少人頻頻回頭,不住凝望?

路父打開了車門,讓路母和路璐凌嘉上車,一路上,凌嘉的善談發揮了作用,不時惹的路父路母放聲大笑,路父說說天上的烏鴉,凌嘉就緊隨着說說樹上的鳥蛋,路母說說岸上的□□,凌嘉就緊隨着說說水裡的蝌蚪,凌嘉把馬屁拍的總是那麼不動聲色又恰到好處,逗得路父路母一路直樂,逗得路璐一路停不住的偷翻白眼,凌嘉那張嘴不止抹了蜜,還抹了油,那條三寸不爛之舌一會兒諄諄誘導,一會兒又大搞忽悠,實在很有教父風範,當年破縱連橫的武信君張儀在她跟前八成也得退避三舍。

凌嘉覺得在校園裡生活了一輩子的路父路母,幾乎沒有什麼歪門邪道的念頭,日子過的平靜又簡單,聊起天來也不用太過拐彎抹角,要比自己的老爹容易對付的多。

路母看着路璐望向凌嘉時那種掩都掩不住的愛戀眼神,心頭一震,被迫暗想,我還是認命了吧,她偷眼看看路父,見他並沒怎麼懷疑路璐和凌嘉,一直懸着的心總算落到了肚子裡,大過年的,她可不想看到這對父女再起些什麼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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