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敲門進來,臉色難看地說:“總裁……助理,我們遇到了瓶頸,有一項重要的原材料沒辦法買到。”
花蕊聞到了陰謀的味道,皺眉說道:“你不會是想說那些原材料都在卡迪集團手裡吧?”
李剛點點頭,“我發覺不對,調用了遠達集團的情報網,果然發現那些原料商都是各種空殼公司,真正的幕後直指卡迪集團,看來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
花蕊雙眼望了下天花板,心中感嘆:果然我不適合當聖母,才發一次神經,啊,不,發一次善心,就遇到了麻煩。
麥可樂在一旁幽幽地嘆了口氣,失望地說:“所以說,馬爾代夫去不成了嗎?”
李剛勉強對她笑笑,看向花蕊。
花蕊好奇地問:“你就那麼想去馬爾代夫,沒去過嗎?”
麥可樂失望地說:“沒和你一起去過嘛。”
花蕊心裡一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李剛眼裡的八卦之魂在燃燒,結果被花蕊狠狠地瞪了一眼,趕緊低眉斂目筆直站好。
花蕊沉吟了一下,說:“張浩男太嫩了,這樣老辣的法子估計是張大柱弄的鬼,他這樣費盡心機,必有所圖。”
“張大柱?”麥可樂驚訝地問道:“不會是早上送我花的張大柱吧?”
花蕊詫異地看向麥可樂,麥可樂則看向垃圾桶,李剛不等花蕊吩咐迅速地撲向了垃圾桶,在裡面又刨又翻,終於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張散發着濃烈香水味的問候卡片。
李剛把卡片打開呈給花蕊,花蕊細看了一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又看,最後忍不住問麥可樂:“科迪集團的總裁邀請你吃燭光晚宴,你隨隨便便地就把請柬扔掉了?”
花蕊無辜地眨動大眼,“我真的不認識他啊,媽媽說不要和陌生男人單獨相處十五分鐘以上,會被侵犯的。”
“說的是沒錯,可是……”花蕊皺眉,“你說你不認識他?”
麥可樂點點頭,“我和張浩男是相親認識的,約好時間,見面之後還談得來就約定了結婚時間,就是這樣。”
“其實我們也只見過……”麥可樂數了數手指,“三面而已。”
“那,是誰介紹你們認識的呢?”李剛迫不及待地問,恨不得拿出錄音筆,那樣就可以不漏掉任何八卦細節了。
花蕊也看着麥可樂等着她回答。
“沒有什麼介紹人啊,我在翻看爸爸記事本的時候,發現他的名字後面寫着 ‘最佳女婿候選人’和電話號碼,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介紹了一下自己,他就同意見面了啊。”
“你是如何介紹自己纔打動了本年度第一鑽石王老五的呢?”李剛追問道,激動的臉頰通紅。
麥可樂茫然地回答,就和電視節目裡的自我介紹一樣啊:三圍、身高、一直有個夢想、還有個重病的爸爸……”
李剛哈哈大笑,花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李剛知趣地說:“啊?你說什麼我沒聽到啊!我還有點事情要忙,再見、再見!”
說完,小跑着出去找人交流最新八卦去了。
花蕊埋怨麥可樂,“你到底有沒有常識啊!張浩男一定是想見見異想天開的白癡吧?”
麥可樂不滿,“幹嘛把人想的那麼壞啊!第一次見面他表現得很正常啊,我想爸爸喜歡的一定是好的,很自然就說到要結婚的事情,誰知道第二次約會竟然要我去酒店,還對我炫耀他的那個,真的個直男癌!”
“可憐的人……”花蕊在心裡默默給張浩男點了一根蠟,“那應該是張大柱不同意你們的事,所以先設了陷阱,等你掉進去了再約你見面攤牌。”
“太不敬業了!”麥可樂失望地搖頭,“爸爸說了:生意就是生意,竟然有人拿生意來要挾我,真是太不敬業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去看看吧,雖然這個約會怪怪的,但是總得弄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啊。”花蕊勸道。
“不要!”麥可樂固執地拒絕,“會被侵犯的!”
花蕊嗤笑:“又不是單獨約會,這個約會地點可是本市最好的餐廳,預約的人都排到美國自由女神像了。”
麥可樂滿臉寫着不情願,花蕊只得讓步:“放心,我在暗處看着你們好了,要是情況不對,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的背後支持你!”
麥可樂這才勉強答應。
晚上花蕊駕車送麥可樂到了餐廳,下車前麥可樂還在反覆和花蕊確定:“你說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站在我的背後!”
“嗯嗯!放心吧!”花蕊連連點頭答應,“你先進去,免得他起疑,我馬上就進去。”
麥可樂這才放心地駕着輪椅進了餐廳,花蕊在車上看着她被餐廳門口的接待恭敬地引到了餐廳裡面,又等了五分鐘,才下車走向餐廳。
結果花蕊被門口的接待客氣地攔住了,“對不起,今天這裡被包下了,您有預約嗎?有的話,我們將付給您十萬元賠償金。”
花蕊兩眼看了下蒼天,冷冷地說:“我要見你們的經理!”
招待只得把花蕊請到臨時接待室,接待室很小,只有兩個沙發和一個小茶几。
很快經理就趕到了,悄悄打量了一下穿着樸素的花蕊,心裡有點鄙視,但還是客氣地向花蕊道歉:“對不起……請問你有預約嗎?”
“你們這缺服務員嗎?”花蕊客氣地問道。
經理直起腰,板着臉說:“我們這的服務員都是按選美標準要求的……”
花蕊往茶几上放上一沓鈔票。
經理看着鈔票嚥了口口水,可還是推辭道:“這個……店裡有硬性規定,也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花蕊又往茶几上放上一沓鈔票,“就一會兒,我妹妹頭一次和人約會,我不放心。”
經理看着錢說不出話來。
花蕊又往茶几上放上一沓鈔票,“我就在一邊看看,絕對不會說話!”
經理在心底飛快地計算年薪加獎金和桌上的鈔票那個多一些。
花蕊看出他的猶豫,嘆口氣,慢慢拿回一沓鈔票,“算了,我再問問別人吧,也許廚房缺個洗菜的。”
當花蕊拿回第二沓鈔票的時候,經理飛快地用手按住了那幾沓鈔票,“別!”
經理狠狠盯着花蕊的眼睛問道:“你說的,你就看看不會說話!”
花蕊豎起手指以生父之名指天發誓,“我絕對不會打擾客人的用餐,要是違背誓言,就讓我的生父生不如死!”
這句話,花蕊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任誰都不會覺得有假,而花蕊也確實是真心實意的——真心希望她的生父生不如死。
很快,花蕊穿着侍者的服裝走到麥可樂的身後站好,因爲衣服略長了些,只能往裡面挽起來,好在今天餐廳的主題是燭光晚宴,花蕊又刻意站到陰影中,倒也沒人注意到她的不妥。
整座餐廳只有麥可樂和張大柱兩個客人,桌子上擺着紅酒和蠟燭,以及非常漂亮、但少的可憐的兩盤菜,花蕊看出麥可樂面前的盤子根本就沒有動過。
張大柱到是吃的滿嘴是油,身後有兩個侍者,一個負責給他添酒,一個負責把他吃過的盤子撤走。
看得出張大柱一點都沒浪費吃下去的食物,胖的像個火腿,頭頂已經禿了一片,欲蓋彌彰地從鬢角留出長髮搭在頭頂,可能是怕被風吹亂,打了很多的啫喱定型,結果看上去那幾綹兒頭髮像被耙子耙過一樣溝壑分明。
此時他正在跟麥可樂大談特談藝術,“知道蒙娜麗莎嗎?聽說她笑容那麼神秘是因爲她的門牙掉了!”
麥可樂表情麻木地看着他,眼睛不時掃視一下餐廳尋找花蕊。
“你愛打高爾夫嗎?那可是有錢人的遊戲。”張大柱換了個話題。
麥可樂傻笑了一下不說話。
張大柱尷尬地又換了個話題,“聽說現在流行去南極旅行,你想不想去?”
麥可樂默默地搖搖頭。
張大柱張了張嘴,終於找不出什麼新鮮話題了,只好直接說明來意,“我對你很滿意,但是你和張浩男不合適!”
張大柱拿了根牙籤剔着牙,“想必你也知道和我籤的那個合同很麻煩了,我就實話實說了,要麼破產賠錢,要麼乖乖的聽話……”
張大柱隨手把用過的牙籤彈了出去,“和張浩男分手……”
麥可樂如釋重負地連連點頭。
“和我在一起!”
麥可樂因爲慣性還在點頭,於是張大柱滿意地脫掉鞋,用腳去蹭她的大腿。
麥可樂後知後覺地掀起檯布往桌子下面看了一眼才明白髮生了什麼,端起桌子上一口都沒喝過的紅酒毫不客氣地潑到了張大柱的臉上。
“四萬塊!”麥可樂扯着脖子大聲地喊着,花蕊聽出她的聲音在發顫,想必是因爲沒看到自己害怕的吧。
花蕊上前一步,用一隻手按住了張大柱的頭頂,任他怎麼掙扎也站不起來,一隻手指示站在旁邊的兩個專門侍者,“愣着幹嘛?快去取紙巾和毛巾來幫客人擦一下!”
那兩個侍者遇到意外狀況,本就心慌慌的,此時有人鎮靜地指示他們,於是他們立刻就照做了。
張大柱在咆哮:“放開我!我要殺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
花蕊如他所願鬆開了手,趁張大柱起身隔着桌子撲向麥可樂的時候把蠟燭稍微移動了一下位置,於是張大柱身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我的頭髮!”張大柱下意識先去摸頭頂上那幾根珍貴的毛髮,結果反倒把火引到頭頂,把使用了過量的啫喱的頭髮燒的一乾二淨。
“滅火器!滅火器!”
花蕊大聲喊着,丟下已經歇斯底里的張大柱,把用往張大柱身上吐口水的方式救火的麥可樂扶到輪椅上,一起揚長而去。
在酒店門口,花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不愧是頂級餐廳,對非常事件反應極快,已經有三、四個侍者手持滅火器對着張大柱噴射白色泡沫了。
花蕊惡毒地說:“哎呦,被這麼多人往臉上射白色的液體呢,真是好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