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樓有些踉蹌地朝蘭蘭走了過來,蘭蘭連忙上前扶住他,十分心疼地爲他擦着臉上的鮮血。
“我們走,回家。”莫小樓的眼睛有些模糊,渾身火辣辣的如針扎一般疼痛,雙腿也有些發軟,和蘭蘭攙扶在一起往公園外走去。
“嗚嗚”“嗚嗚”,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傳進衆人的耳朵,擡頭一看才發現,一輛桑塔納警車飛速地開了過來。
莫小樓苦笑着望了警車一眼,嘴中咒罵着,“TMD,最後出場的永遠都是這些警察同志。”
“喂,你給我站住!”警車在場中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兩個身着警服的大個男子,肩膀上彆着對講機,兩人一下車就提着警棍朝莫小樓撲了過來。
莫小樓此刻連站都快站不穩了,哪裡還有一點力氣,況且他也不敢公然與警察動手,很配合地被一位警察同志扭住了。
一個國字臉的警察同志拽過葉重樓,一把反扭住他的膀子,警棍壓在了他的脖子後面。
另外一個一臉橫肉的警察同志連忙跑到那兩個混混兒身邊,看了看情況。
一臉橫肉的警察翻過兩個混混兒的身子,看了看,這才站了起來,對着圍觀的衆人喊道。
“各位市民們,誰有手機,還請幫忙打個電話,叫一下120,這兩個人受傷了。”
圍觀的衆人一聽,頓時做鳥獸狀散去,片刻之間已經走的一個人影也不剩。
“草,別跑啊,120是免費的呀!我手機沒電了,你們幫忙打一下啊!”
“哎,現在的人們太沒有公民意識了,一點都不熱心。”一臉橫肉的傢伙嘆息着搖了搖頭,這纔拿起肩膀上的對講機,對着總檯呼叫起來。
“你放開我哥哥,他是受害者呀,那三個人才是主動鬧事的,我們是正當防衛呀!”蘭蘭急忙拽着國字臉警察的手,看見莫小樓滿臉痛苦精神委頓的樣子,心疼的眼淚直流。
“小妹妹,你不要搗亂,不要妨礙我們辦案!這件事情我們會查清楚的,你讓開吧!”國字臉警察看着蘭蘭哭的猶如帶雨梨花的樣子,似乎也動了惻隱之心,輕輕地抖掉了蘭蘭的手,耐心地勸解着。
莫小樓此刻滿臉醬紫色,額頭上直冒虛汗,佝僂着腰,神色十分委頓。
片刻之後,救護車呼嘯着開了過來,下來幾個穿白大褂的醫
務人員把地上兩個昏迷中的混混兒擡上了車,救護車又一溜煙地開走了。
兩個警察同志一個押着莫小樓鑽進了警車裡,另外一個攔着正哭喊叫嚷地蘭蘭,勸解着讓她回去等候消息。
警車一個轉彎,一溜煙開出了近水公園,只留下蘭蘭在原地傷心地抽泣着。原本散去的圍觀者不知又從哪冒了出來,遠遠地對着蘭蘭指指點點,不知道在唧唧歪歪什麼東西。
坐在警車上,莫小樓的腦袋才慢慢地清醒了一些,只是渾身都疼的厲害,背後更是如刀割一般疼痛。
臉上的鮮血還在不停地滴淌着,他用袖子擦了又擦,卻總也擦不乾淨,傷口裡和鼻子裡不斷地往出冒血。
“警察同志,能不能給點紙巾什麼的,我擦一擦臉上的血。”莫小樓小心地問着旁邊的一臉橫肉的警察。
“沒有!打架的時候也沒見你怕流血,你還擦他它幹啥,讓它流唄!”一臉橫肉的警察同志語氣十分生硬,用近乎吼的聲音在他耳邊叫喊着。
莫小樓很無語,不知道該怎樣跟這位面貌兇悍的警察溝通,於是伸手拍了拍前面的那個正在開車的國字臉警察。
“大叔,幫幫忙,給點紙巾我用一下。”莫小樓的語氣近乎於哀求,有些討好地向前面的國字臉警察說道。
“小兔崽子,你給我老實點坐着別動,別打擾他開車!”旁邊這位一臉橫肉的警察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對着他吼道。
這個一臉橫肉的警察似乎想起來什麼,連忙從屁股後面掏出了一副銀亮亮的手鐲,“咔嚓”一聲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莫小樓有些欲哭無淚了,旁邊這位面貌兇悍的傢伙不給紙巾就算了,竟然還拿手銬把他銬起來。
大約五六分鐘之後,警車停在了城關派出所的門口,一臉橫肉的警察推着莫小樓進了院子,帶着他穿過一條走廊,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門,把他推了進去。
這是一間只有十來平方大的小屋,屋內空蕩蕩的,除了一把凳子之外,再無一物。當然,牆邊還有暖氣片和水管。
莫小樓剛準備坐上凳子,後邊的警察就照着屁股踹了他一腳。然後又解開他右手的手銬,不由分說地銬在了暖氣片上。
“大哥,我是冤枉的啊,我也是受害者啊!”莫小樓意識到自己今天晚上可能就
要抱着暖氣片睡覺了,趕緊出口辯解。
“滾!誰是你大哥?你個小兔崽子,少跟我套近乎!”面貌兇悍的警察再次踹了他一腳,臉上盡是鄙夷的神色。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你不相信你可以問在場的人,我沒有鬧事啊,我是正當防衛啊!”莫小樓蹲在暖氣片旁邊,擡着頭,無限委屈地說道。
“行了,每個進來的傢伙都會說自己是冤枉的,你也別廢話了,老實呆着吧!”
一臉橫肉的警察同志“呸”了一口,不再理會莫小樓,轉身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莫小樓趕緊側身躲避,生怕那傢伙的唾沫飛到自己的臉上,誰知道,手被銬在暖氣片上,身子根本躲不開。那個傢伙吐的唾沫正好落在了他的襯衣上,看着胸前這口綠色的濃痰,莫小樓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開始在心中問候起他祖宗十八代所有的女性來。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鐘了,莫小樓下午沒吃飯,被關在小屋裡一個多小時以後,肚子餓的咕咕地叫了起來。
小屋裡的燈也沒開,不過幸好還有月光從窗戶照了進來,所以並不算太黑。
背靠着牆坐在地上,望着窗外的月光,莫小樓心中開始擔憂起來。
“蘭蘭應該記得回家的路吧,希望她能自己回家就好了,要不然晚上在外面多危險啊。”
“媽的,這幫警察要把老子關到什麼時候,到現在也沒一個人來看一下或者問一下我!”
“草,這些警察太沒人性了,把我關進來也不說給點晚飯吃,老子肚子快要餓癟了!”
一個人在小屋裡咒罵着,卻沒有人理會他。除了,一羣嗡來嗡去的蚊子,老是愛非禮他的臉蛋和胳膊。
胳膊,臉上,脖子上到處都被蚊子叮的全是包,肚子也餓的咕咕叫,渾身也疼的厲害。莫小樓此刻才明白,爲什麼那些牢獄歌曲能唱的那麼傷感了,因爲他自己現在也很想哭。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昏暗的小屋裡,傳出來一陣似狼嚎一般的歌聲,莫小樓那有些沙啞的嗓子和跑掉的歌聲在小屋裡迴盪着。
或許是蚊子們都吸飽了血,又或者是被他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所震撼了,總之,他的耳邊慢慢地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漸漸地沉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