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蚌娘娘想好後,輕輕吹了一口氣,把花肥豬送到了黃金花的房間裡,又使了個障眼法,讓花肥豬站在屋子裡親眼看着他大老婆黃金花和白功夫的醜行,不過,她哪裡知道這頭花肥豬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了,他看了之後,非但沒有警醒自己,還一個勁想殺人。

不過,蚌娘娘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搭理花肥豬了,因爲,她要急着去找那股黑氣下到底藏着什麼水怪,所以,花肥豬剛進到屋子裡,蚌娘娘就一口氣把費精神吹進了轎子裡,自己飛身去了第三進院子裡,等到她圓睜二目,透視那股時隱時現的黑氣時,不由得驚訝地發現,黑氣裡盤着一條五花蛇,伸出長長的毒信子,正在吸食一個姑娘的鮮血,看那樣子,那個姑娘正在昏睡,一點也沒有覺察到自己的鮮血正在被毒蛇吸食。

好一條禍害人的蛇精,看老孃我怎麼收拾你,蚌娘娘四處觀望了一下,她見牆角處堆着一堆大石頭,立刻深吸一口氣,把一塊幾百斤重的大石頭吹到半空中,對準那條五花蛇精的頭部狠狠砸落了下去,就聽噗嗤一聲,從天而降的大石頭砸在了蛇精的腦袋上,那條正在吸食姑娘鮮血的蛇精立刻伸直了身子,扭動,撲打,盤旋,撹起的塵土遮天蔽日,半空中響起了嗚嗚的風聲。

狂風漫卷,塵土飛揚,五花蛇藉着風力衝向了半空中,很顯然,那塊石頭的分量還不夠,沒有要了蛇精的命,果然,半空中的風欲刮欲烈,大有飛沙走石之勢,再看蚌娘娘,此時再也不是貌若天仙的美嬌娘了,就見她橫臥地上,已經變成了一個黑乎乎,有着小山一樣的龐大身軀,正張開吞天大嘴的蛤喇。

就見這個蛤喇張開蚌殼,一忽扇,半空中的狂風立刻被她吸了進去,緊接着半空中掉落下一個蒼白麪孔,有一副水蛇腰,長着兩隻三角眼,瓜子臉的中年婦人,這個人不是冷妖姬又是那個?

被吸血的姑娘正是曉月,此時,她已經被半空中的狂風吹醒,當她擡頭看到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的那個中年婦女後,立刻嚇得媽呀一聲,渾身哆嗦起來。

已經掉落地上,正搖晃着身軀,勉強站立的那個中年婦女,顧不得眼前的曉月姑娘,而是立刻坐到了地上,雙手合十,雙腿後盤於肩頭,做出一個匪夷所思的造型,曉月姑娘越發害怕了。

猛然間,半空中又呼呼作響,曉月姑娘擡頭張望,眼看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對準倒盤雙腿的冷妖姬,從雲頭上滾落下來。

曉月不明白是咋回事,她嚇得哎呀一聲,就是這一聲叫喊,救了冷妖姬的命。

剛剛擦去嘴角上的鮮血,正閉目跌坐在地,擺出一副奇怪造型的冷妖姬,聽到曉月的驚叫,立刻張眼擡頭,收縮身體,刺溜一聲,竄入了玉女軒邊上的池塘裡。

一聲叫喊過後,不知爲何,曉月瞪大眼睛,開始盯着冷妖姬,曉月的目光所到之處,先是看到,聽到自己的叫喊,冷妖姬立刻晃動,急速擺動,本來就像水蛇一樣的腰肢,眨眼間變得和長蟲一樣,接着臉部變成了蛇臉,剎那間,曉月真真切切地看到,一條長長的五花蛇鑽進了池塘裡。

奇怪,那個冷妖姬好幾次告訴她,池塘是老爺用來養魚的,她還納悶既然是老爺用來養魚的,爲何裡面沒有魚呢,現在似乎清楚了,難道說那頭花肥豬根本就知道冷妖姬是條蛇精!

想到這裡,曉月驚呆了,她不是一般的驚呆,而是不會動彈的那種驚呆,她站立,面如蠟紙,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她覺得喘不上氣來,她覺得自己開始在飛轉,天旋地轉,就在她一頭要栽倒地上之時,一雙溫暖,細嫩的手扶住了她,接着,對準她的嘴上吹了一口氣,曉月立刻清醒過來,她睜開雙目,吃驚地看到,眼前扶着她的竟然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

曉月合不攏嘴,曉月想問眼前的姑娘,你是從哪裡來的,爲何要到這個地方來?然而,還沒等她說出來,對面的美麗姑娘卻先開口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美麗姑娘的問話,像是有磁力,曉月立刻回答道;“小女子叫曉月。”

“你是這裡的什麼人?是花肥豬的家人嗎?”眼前的美女還在問。

“我,我,”曉月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眼前的美女見曉月不知如何回答,心想她肯定有說不出口的苦衷,自己不要逼她,等到她沒有了戒心自然就會告訴自己,於是,她就說到;“小妹妹,來,我們先認識一下,我叫蚌娘娘,今後你就這麼稱呼我吧,還有啊,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剛纔竄入水池裡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呀!”

蚌娘娘和風細雨,滿臉溫柔,曉月姑娘看着蚌娘娘眼睛裡流出來的滿是關愛的目光,還有臉上那種慈母般的神色,心裡恨不得馬上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此時的曉月,就好像看到了久別的阿媽,她要把滿肚子的話都說出來,說給阿媽聽。

曉月看着蚌娘娘的目光,先說了句;“真好聽的名字,蚌娘娘,我就稱呼您爲蚌娘娘好了,我告訴你呀,剛纔哪個女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誰知道她竟然像水蛇一樣會溜進池塘裡呢,不過我知道,她是個大壞蛋,花肥豬讓我們稱呼她冷姨娘,她姓冷,身上也是冷冰冰的,她第一次用手拽我的時候,我感覺她的手就是一塊冰。”

聽了曉月的話,也是爲了照顧小月的心情,蚌娘娘決定先不把那條蛇精吸她血的事情說出來,而是婉轉地說道;“曉月姑娘,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所以,我們只能是邊走邊說了。”

說完,蚌娘娘立刻拉着曉月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曉月啊,你沒發現嗎,那個女人其實是條蛇精。”

“奧,我說嗎,剛纔我看到天上落下來個大石頭,就喊叫了一聲,哪成想,我喊過以後,再看那個冷妖姬,晃動了幾下,然後就見一條五花蛇鑽進了池塘裡。”

聽曉月說的話,沒有害怕的意思,蚌娘娘放心了,這時候,又聽曉月恨恨地說道;“冷妖姬是個蛇精,可是,那個花肥豬竟然和她摟在一起睡覺,真就是蛇豬一家。”

曉月說完後,乾嘔起來,蚌娘娘暗想,難怪曉月要噁心,這個該死的花肥豬和蛇精睡過還要蹂躪曉月,真是該死。

蚌娘娘正想着,卻發現曉月姑娘有點走不動了,她就對着曉月的嘴吹了一口氣,曉月立刻大喘了一口氣,這纔有力氣跟着蚌娘娘走起來,路上蚌娘娘問她;“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曉月姑娘聽到這句問話,身體立刻顫抖起來,走了好幾步纔回答說;“我是被他們搶來的。”

接着她就挑緊要的和蚌娘娘說了一遍,蚌娘娘又問道;“你怕花肥豬嗎?”

曉月說;“你沒來之前我是連恨帶怕,看到你以後我就只有恨了。”

蚌娘娘聽了,高興地說道;“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姑娘,我問你,一會兒你見到花肥豬的時候,你敢控訴他嗎?”

“控訴,有人給我們做主嗎,難道是官老爺來了不成!”

曉月很驚訝,蚌娘娘告訴她;“要是有官老爺管,這頭肥豬敢這樣嗎,官老爺纔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呢,是我管,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就憑蚌娘娘您隻身一人闖入花府,我就相信您,其實,要不是顧及我的家人,我早都跑到衙門去告他了。”曉月姑娘懷着滿腔怒火,早就想跟花肥豬拼個魚死網破了,這會兒,她終於等到了敢於給他撐腰之人了,所以,她就什麼也顧不了了,也不問蚌娘娘有多大能耐,也不問鬥不過花肥豬怎麼辦,反正,要報仇,所以,她就必須相信蚌娘娘。

看到曉月十分相信自己,蚌娘娘立刻又說;“曉月姑娘,一會兒我們到了花肥豬呆的房間裡你不要害怕,按着我說的做就行了,我告訴你,他看到你第一眼肯定會讓你去找那條蛇精,你可以告訴他,那是條蛇精,她現在已經竄入池塘裡跑了,他要是想找就跳到池塘裡自己去找。”

“好啊!我總算能出一口氣了。”曉月爽快的答應着。

就這時候,蚌娘娘領着曉月來到了花肥豬住的房間前,這間屋子曉月再熟悉不過了,看到這間屋子她立刻渾身顫抖,恰巧從屋子裡傳來了花肥豬沙啞地呼叫聲,正是喊曉月的,曉月立刻看了看蚌娘娘,蚌娘娘嘴一努,鼓勵曉月前去搭話,

狠狠嗆了花肥豬一頓,花肥豬剛想發火,眼前一晃,他看到了那個美若天仙的讓人即眼饞又害怕的大美人,他立刻收斂火氣,也不打算找曉月算賬了。

不料,剛纔還站在門口的曉月,說完了那番話以後,也不能花肥豬喊她進來,自己邁開大步走了進來,來到屋子裡,她藉着燈光方纔看清了花肥豬的容貌,她見眼前的花肥豬早沒了往日雍容富貴,滿臉蠻橫的樣子,而是腫着雙眼,嘴角滴着鮮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地,面目猙獰,紫羅段衣裳上沾滿了泥土,還破了幾個洞,這那裡還是花肥豬了,活脫脫就是個惡鬼。

曉月害怕,十分害怕,終於她忍耐不住地顫慄起來,指着花肥豬喊道;“蚌娘娘,不好了,鬼、有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