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話聲傳來,嬌滴滴,軟糯糯,含糖量很高,順着聲音,江白看到一個赤條條的姑娘,一隻手拿着油燈,一隻手拿着條白色絲巾,故意扭動着屁股走了過來,江白剛想說,像什麼樣子,快去穿衣服,卻不料,那個姑娘已經走到了花不二面前,順勢圍着花不二婀婀娜娜地轉了起來,等到那個姑娘重新站到花不二面前時,劈腿叉腰,盡顯隱蔽之處,風騷的樣子令人作嘔,花不二順手抓住姑娘的胳膊說道;“你看看這位爺,要看仔細了,從現在起,你就是他的奴婢了。”

赤條的姑娘,立刻,毫不含糊地答應了一聲;“是,”接着又給江白鞠了個躬。

這時,花不二鬆開手,那個姑娘朝江白一搖三擺地走過來,看那樣子馬上就要撲到他身上,江白一陣噁心,好在他停住了,理智告訴他,一個色魔,看到這樣的姑娘是不會拒絕的,那該怎麼辦呢,急中生智,江白把臉對向花不二問道;“就讓她這麼跟我走嗎,難道你連一件衣服都捨不得嗎?”

花不二立刻嘿嘿笑着說;“不是怕三爺焦急嗎,所以我想讓她先伺候三爺您。”

“哼,”剛剛說到這裡的花不二突然聽到了冷哼聲,急忙改口,對那個姑娘喝道;“九歲紅,滾到裡面穿衣服,不叫你別出來。”

已經走到江白身邊的叫九歲紅的姑娘,立刻機械地答應了一聲“是,”接着扭身朝裡面走去,很顯然,這個姑娘已經被花不二他們訓練成了一個侍女,江白咬牙,但是沒有顯露出來,而是對花不二說道;“我領走九歲紅後,你就不用跟着了,至於什麼時候把文娘交給你,我也可以交給你實底,一來我們還要把文娘送到寨子裡去調教,二來我大哥還沒有嚐到她,三來嗎,她要是被我們調教好了,就是我們的人了,所以,你就更不能帶走他了,不過,等到升堂的時候,我會讓她到大堂之上去作證的,保證讓文娘按着你教給她的話去說,保證讓你大哥毫髮無損地從大牢裡走出來,你看如何呀?”

聽了江白的一番話,花不二不敢說不行,也不敢再提疑問,反正他覺得像煙波寨裡的人物,大約吐個吐沫都是釘,還是見好就收吧,這功夫那個叫九歲紅的姑娘已經穿好了衣服,從裡屋走了出來,江白不想再和花不二囉嗦,就對九歲紅說;“跟爺爺走。”

“是,”九歲紅很順從地答應了一句,接着伸手開門,江白緊隨其後,出了那個小院子,慢悠悠走了一會兒,江白猛然回頭,確定花不二沒有跟在身後,他們後面也沒有跟着別人,江白看了一眼九歲紅,立刻牽起她的手,展開神功,一路狂奔,九歲紅那裡見過被人牽着走,還能像飛起來一樣,嚇得閉上了眼睛,被江白抓着的手微微顫抖,一會兒的功夫就全是汗了,還好,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九歲紅感覺自己的腳步慢了下來,接着變成了快走,然後,停在了街邊上一戶買賣家門前,藉着夜色,九歲紅看到門簾上掛着塊牌匾,上書“白記活魚行”四個大字,她剛要想這是怎麼回事情,卻發現拽着他的白爺已經鬆開了她的手,上前輕聲敲了幾下門,吱嘎,門被推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挺胸露肚,長滿胸毛的壯漢,九歲紅暗自嘆氣,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反正她已經麻木了,想也跑不掉,還不如不想,當女奴的時間太長了,長到足以讓她忘記了過去。

門開後,江白閃開身,讓九歲紅先進了屋子,接着他才走進去,又順手關上了門,喔喔,街後面誰家的公雞報曉了,江白只是對開門的曉月說了一句;“抓緊時間補一覺,天亮後還有很多是事情要辦。”

這時候躺在牀上的文娘下地了,九歲紅在黑暗中看到文孃的長相,不由得大吃一驚,這麼漂亮的女人也落入了這夥人之手,而且還這麼坦然,接着,還有讓她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就聽已經來到她身邊的女人輕聲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沒等江白告訴他,就聽九歲紅自己回答道;“我叫九歲紅。”

“你的真實姓名?”文娘依然和顏悅色地問道。

“真名字?”九歲紅囁嚅道。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奴才該死,奴才來得太突然,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的

名字了,還請主人責罰。”

這時候,那個氅露胸毛的粗壯漢子開口說道;“算啦,我們一夜沒睡,天已經亮了,還是先睡一會兒,有什麼話天亮後再問她,你沒見她十分害怕嗎!”

聽了曉月的話,九歲紅悄悄看了他一眼,天色剛剛泛青,屋子裡還是很暗,還沒等她看清楚眼前這個壯漢到底是個啥模樣,身邊的漂亮姑娘又說話了;“那好吧,讓她和我在一張牀上睡吧,你們擠在一張牀上。”

這時候,江白已經和衣躺到了牀上,曉月來到江白身邊,也躺下了,文娘讓九歲紅躺到牀裡,她自己則和衣睡在了外面。

晨曦微顯,雞鳴聲聲,狗吠不斷,司晨與忙碌相連,又有幾個懶人能躲的過呢,天色共日輝相接,轉瞬間雄雞一唱天下白,晨曦泛青,曙光初現,就等着那萬道霞光,普照江天,到那時,豈不是水天一色共萬里,楊帆舉棹下漁舟的一副美麗的長卷嗎。

這是一幅圖畫,是一副遙遠而又模糊的圖畫,是嗎,真的嗎,還是九歲紅剛剛想象出來的,不,絕不,應該是我腦海裡舊有的纔對,是這樣,那副江天漁舟共畫面的圖像,真的就印在我的腦海裡了,在青樓,甚至於被那些個臭男人摟抱着的時候,幾回回我都覺得是在船上,隨着輕微的波浪來回顛簸,唉,但願這是真的!

九歲紅躺在牀上,浮想聯翩,一個個畫面,一種種場景,從來沒有過的精神,畫面消失,場景過後,她問自己,這是哪裡,接着又問道,他們這些人是幹什麼的,怎麼和花二爺還有縣太爺他們不一樣呢,要是在他們身邊,此時自己的身子早就被他們扒光了,身上一定壓着那些個臭不可聞的臭男人。

奧,對了,現在沒有,這是爲何,好像花二爺說過,她的身子是屬於花二爺的,是屬於花二爺那樣的男人的,所以,她一切都要聽從花二爺的安排,哪個縣太爺,是男人,是花二爺給她的男人,可是卻讓她噁心,伺候他的時候,要一樣樣展示給她看,光看還不行,她還得告訴縣太爺這些部件都是幹什麼用的。

唉,不想這些了,九歲紅張目四望,對着牀上的兩個男人,睡覺爲何如此文靜,一點聲響都沒有,除了勻稱的呼吸,什麼也聽不到,和那些個蹂躪完她的臭男人根本不一樣,那些個臭男人,在她的身體裡逞完了威風,一個個全都像一灘泥似的,一聲大一聲小地打着呼嚕,咬牙切齒的說着夢話,他們卻不是這個樣子,特別是那個牽着自己的手,飛回來的男人,更是文明得很,路上既沒有問她下流話,回來也沒說什麼,唉,但願他們是好人。

晨曦透過窗戶簾,九歲紅躺不住了,她決定坐起來,再坐起來之前,她先看了一眼身邊的姑娘,藉着晨曦,她看清了,真是個漂亮姑娘,白淨,窈窕,側躺着身子,看樣子要比她高很多,自己在女人堆裡已經算是高個子了,這個姑娘卻比自己還要高,真是個天生的美人坯子。

身邊的美人還在睡,他們一定很累,自己最好不要驚動他們,九歲紅躡手躡腳下了牀。來到了地上,開始打量起屋子,屋子不算寬敞,裡面擺放兩張牀,中間只有一個一米左右寬的過道,兩張牀分別緊貼在前後窗戶下面,窗戶上遮擋着用稻草編織的簾子,看樣子這戶人家不是富貴之家,牀上的鋪蓋也都是棉麻布的,屋子裡除了有一盞桐油燈臺和一個盛水的大水甕,再就是還有幾把竹凳子,應該說很簡陋。

不過,讓她感覺奇怪的是,進屋正對着大山牆的地方,有一個竹櫃子,裡面竟然擺放着女人用的胭脂之類的,此外,屋子裡再也沒有別的擺設了,奧,對了,還有一扇門,好像是通往前面的屋子,到這時,九歲紅纔看明白,他們住在裡面的屋子裡,前面臨街的地方還有房子,也就是他昨夜來的時候看到的魚行。

難道他們真是開魚行做買賣的?然而,九歲紅卻又沒有聞到屋子裡有魚腥味和魚蝦之類的氣味,九歲紅站累了,也覺得沒有啥看頭了,她來到靠牆處,坐到了一個矮趴趴的竹凳子上面,開始打量起睡覺的三個人,這是她被花不二從青樓裡買回來以後,第一次心情如此放鬆,如此有心情看別人,這是爲什麼呢?

九歲紅想不明白,只好手託下頜呆愣愣地坐在竹凳上,突然,噹噹譡,一陣敲門聲,嚇了九歲紅一跳,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也許是花二爺來了,要把她領回去,她不想回去再受罪,還沒等她想清楚呢,卻見眼前有條黑影一閃,接着,門毫無聲息地開了,九歲紅不由得站了起來,透過敞開的屋裡門,她看到,外面的屋子門前,站着昨夜牽他飛回來的那個細高個子男人,一身青衣褲,像似個江湖人士,又不像,那個人正透過門縫朝外見面看。

噹噹譡,又響起了敲門聲,這時候,那個正朝外面看的細高男人,輕輕打開門,又來人了,九歲紅不由得緊張起來,眼睛死死盯着外面看,就見門開處,站着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男人,紅黑臉膛,肩上揹着個很沉重的魚簍,立刻,一股只有大江裡纔有的魚腥味飄進了九歲紅的鼻子裡,這讓九歲紅一激靈,她猛然想到,自己的家也在江邊上,她阿爸叫王鐵柱,她叫王巧鳳,阿媽叫阿珍,對了,自己是叫王巧鳳,九歲紅很激動,外屋卻傳來說話聲,暫時壓下了九歲紅的激動,就聽外屋裡傳來叫阿爸的聲音;“阿爸,不是說好三日後你再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