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沒有去接江白手中的黑包袱,而是嘿嘿笑着說;“姑奶奶,你還不知道嗎,我老黑斗大的字不識得一個,你就別和我開玩笑了,我告訴你,蚌娘娘可說了,事關緊要,下一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辦呢,所以,你還是快打開看看吧。”
江白就是如此,他每次見到黑魚精都要和他玩鬧一番,這次當然也不能例外,不過,剛纔他聽了老黑的話以後,心中一激靈,這纔想到,怪不得一向不喜歡管閒事的自己,看到那兩個漢子奪走了公差的包袱之後,自己非要搶奪回來不可,還有,自己含在口中的黑珍珠一個勁在嘴裡動彈,原來這一切都是蚌娘娘在暗中指揮的。
行啦,那就先別鬧了,快點打開包袱,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惹得一向溫文爾雅的蚌娘娘如此大動干戈呢,於是,江白伸手解開了溼漉漉的包袱皮,順手把它放到了青石板上,接着他先是一愣,原來他放下包袱皮後,卻看到自己拿着的是一個用油紙包裹着的一個長方形的東西,,江白只好又打開油紙,立刻,一個黑漆漆的小盒子展現在他面前。
江白打開盒蓋,裡面是一頁信紙,江白拿起信紙,剛要看,老黑立刻湊了過來,江白見此,只好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然後看看四周,孤島上荒無一人,腳下的江水拍打着岸邊的石頭,發出唰、嘩的響聲,四周不靜,卻沒有人。
於是江白展開信紙,小聲念道;“丞相大人勳鑑;昨日接到春宵樓黃僉事稟報,近月來,江中孤島之上,每到月圓之夜,就會發出一道毫光,上鍊北方紫薇,下接西方桃源,實屬罕見,他雖幾次勘察,均被一股強大的水牆所阻隔,不能近前。
據黃僉事所報,此種毫光乃是一個修煉了上千年的蚌珠發出來的,這預示着那個蚌珠即將成爲神靈,如若再此緊要關頭,搶奪到那顆蚌珠,大人將會受用無窮,長生不老也是唾手可得之事,勢必比大人苦修強出千萬倍。
如若大人想得到這顆寶珠,即刻派府中高手來春宵樓等候,伺下個月圓之夜匯同我等之人,上島奪走那顆千年不遇之寶珠。切切!
下屬,臨沅縣。”
江白唸完紙上寫的字,和老黑兩個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特別是江白,覺得事情緊迫,因爲再過三天就又到了十五之夜,現在不提早做準備,到那時怕是就來不及了,於是,他急忙對老黑說;“你快把這個消息傳遞給蚌娘娘,從現在起我就守在着孤島上,準備鬥一鬥那些個惡人,順便給蚌娘娘護法。”
從江白急切的語言中老黑感覺到了他對蚌娘娘的關愛之情,老黑當然十分感動,不過,他卻呵呵一笑說道;“我先替我家主人謝過了,其實,我家主人早就料到了,他知道這大江裡不安生,也知道人心險惡,世道艱難,在我家主人看來,這件事情遲早都要發生。”
卻不料老黑剛剛說到這裡,就被心急的江白給打斷了;“我說老黑呀,你真是個娘們,現在我信了,我求你了,你先別磨嘰,快快告訴我蚌娘娘下一步是怎麼安排的,需要我幹什麼,反正不管你咋說,從現在起,我就不離開你了。”
聽了江白的搶白,老黑也想逗試一下江白,於是,他立刻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在搭理江白,看到這種情況,江白還以爲老黑真生氣了,他慌忙給老黑賠禮道歉說;“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在這個緊要關頭,你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們還指着你呢。”
黑魚精本來就不會和江白生氣,所以,剛纔江白這麼一鬨,他立刻就高興起來,忙着說道;“其實呀,蚌娘娘早就安排妥當了,這種情況他了解的比你我都清楚,所以,他老人家讓我告訴你,從現在起,你要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只要不離開這座島子就行。
江風嗚咽,斷斷續續到天涯,浪花拍岸,起伏翻滾,捲起千堆雪。一座孤島,兩個人,一黑一黃,一粗壯,一瘦弱,對比鮮明,十分醒目。
老黑把嘴附在江白耳邊,悄聲悄語地說了好半天,快到尾聲的時候,才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你千萬要記住,把這個黑包袱還有包袱裡所有的東西交還給那兩個人之後,一定要等那兩個人返回來,叩拜過你之後,你就是他們二人新的主人了,他們就會跟着你去幹那件事情,你清楚了嗎!”
江白聽了老黑的囑託,忙着回答我清楚了,也記住了,可就是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瞭,還望黑姐姐給我指點一二。“
聽了江白的話,老黑很快就回答說;“妹妹請講,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告訴給你。”
聽到老黑如此爽快地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江白立刻說道;“我們去的地方是不是煙波寨?”
老黑點頭回答;“正是。”
江白緊接着又問道;“寨主是誰?”
“這個嘛,這個嘛!”老黑聽到這句問話,一個勁這個,那個的,江白只好提醒道;“老黑姐,你可是剛剛答應我的呦。”
這一聲老黑姐讓黑魚精立刻心花怒放,他立刻說道;“其實告訴你也沒啥,反正這些事情你今後都能知道,我不說,蚌娘娘也遲早會告訴你。”
說完這句話,老黑停下看看江白,江白剛想說你快點說,別磨嘰,不過,還沒等她說出口,老黑卻反問道;“江白妹妹,你看到那塊金牌令了嗎?”
江白如實回答說;“雖然不是拿到眼前仔細看的,卻也是看得真真切切,上面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小龍,而且,只要那個寨主一招手,那塊金牌還會化作一條小飛龍,飛回到寨主的手中。”
聽了江白說的話,老黑立刻說道;“這就對了,他就是一條巨蟒。”
“奧,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身披黑斗篷,還用黑紗巾蒙着臉,其實,我早該想到。”
江白自語過後,接着還想問下去,卻聽老黑又很神秘地說道;“其實,從前的時候,他還是個出家人。”
聽到這裡,江白想到,怪不得他能修煉得如此有成績,於是,他又忙着問道;“煙波寨和我們是什麼關係,爲何要把那封信還給他們。”
“說到煙波寨和我們的關係嗎,有點複雜,簡單點說呢,就是煙波寨就是外面那一層寨子,沒什麼了不起的,倒是裡面的飄渺島那才真正是我家主人創辦的,至於爲何要讓你把那封信原封不動地送還給他們,你還不明白嗎,其實,奪取那封信就是我家主人告訴他們的,你想啊,要是不把那封信還給他們,他們如何交差呀,主人對待他們那是十分嚴厲的。”
老黑說的是有板有眼,卻讓江白越發想知道更多的細節了,於是,他又故意說道;“如此說來,那個什麼寨主,不過是個擺設而已,他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老黑張嘴剛剛附和道;“當然”兩個字,卻見離江邊不遠處的江心裡,突然噴出一股足有十餘丈高的水柱子,接着,那根水柱子拐了個彎,徑直奔這座島子上撲了過來。
老黑看到朝島子上移動過來的水柱子,立刻對江白說;“主人讓我回去,你也趕快行動吧。”
聽了老黑的話,江白多少有些驚詫,不過老黑這時候已經卷起一股旋風,朝江中颳去,眼看着那道旋風落入江中後,江白立刻裝好盒子,打上包袱,朝江邊走去。
江白揹着那個黑包袱,剛剛走到江邊,卻見一條小船,從下流逆水而上,很快就到了他腳下的岸邊,江白正覺奇怪,卻看到是一條空船,船上無人,江白正考慮是不是上船的時候,猛然間,從江水裡躍出兩條金色鯉魚來,更爲奇怪的是,這兩條金色鯉魚不是躍出水面又扎進水中,而是直接躍入了船裡,在船裡蹦跳了兩下,然後,才又躍入水中。
看到這種情景,江白笑了,暗想蚌娘娘安排的也太周到了,自己完全可以找條船兒,或者直接游到煙波寨,這些都不費吹灰之力,不過,既然是蚌娘娘的安排,就說明蚌娘娘還是另有用意的,所以,他就對着那兩條金色鯉魚說道;“如此,就麻煩二位了。”
話音落,江白輕輕躍入船中,就見他的雙腳剛剛在船上站穩當了,那條小船立刻向箭打地一樣,順着江面飛馳而去,沿途打魚和路過的船隻,看到江心裡有一條小船行駛得如此之快,紛紛駐足觀望,江白最怕驚世害俗,就急忙說了一句;“二位壯士,請慢一點吧,沿途的人都在看着我們,這樣做未免有些太招搖了。”
江白不說這句話還要好一些,船兒雖快,卻也還是貼着水面行駛,不算太顯眼,哪成想,他的那句話剛剛說完,他身下的那條小船,卻突然間飛離了水面,簡直就是在飛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