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

江白回答說;“太好了,我們正餓得肚子咕咕叫呢。”

陳塵說;“那就請各位移步到前院去吃飯。”

等到陳塵說完了話,江白又把老九、老十當作江湖上的普通朋友介紹給了陳塵,隻字沒提煙波寨的事情,老九和老十兩個人看到江白對待自己真就和朋友一樣,根本就不區分什麼尊卑貴賤,心中越發踏實了。

等到老九和老十他們跟着江白他們一行人走進了陳家那座大院子,隨後被陳茵帶到了客廳裡,就見客廳正中間擺放着一張大桌子,上面是滿滿一桌子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酒菜。

酒桌邊上,陳茵領着兩個僕人恭敬地站在邊上,看到江白他們走了進來,陳茵上前說道;“恭請恩公上座!”

看到這種場面,剛剛有些放鬆下來的老九和老十又顯得有些拘謹起來,等到江白把少年陳茵介紹給他們二人之後,這二人才算自然了一些。

未等衆人開口寒暄,文娘和曉月先推讓着讓老漢陳塵和江白率先落座,緊跟着大家才一起坐下。

照例,應該是陳塵舉杯先敬酒,不過,他是說死也不幹,幾次來到江白身邊,一定要讓江白先起酒,江白無奈,只好站起來,舉起酒杯,說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氣呢,我看這樣,今後我們再喝酒的時候,千萬不要如此客氣,我們一定要按着長幼有序的規矩來互相敬酒,今天我爲了不掃大家的酒興,只有勉強先乾了這碗酒。”

江白說完話,端起眼前的酒碗輕輕一口,毫不張揚地把酒喝進了肚子裡,其餘人等紛紛響應,老九和老十看到江白喝酒如此文靜,心中感慨頗多,不過,他們還是改不掉老毛病,輪到他們喝酒的時候,還是端起酒碗,大張口,咕嘟嘟,咕嘟嘟,連着喝了好幾口,纔算把一碗酒喝進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塵看了一眼江白,又看看老九和老十,接着又看看江白,然後又看看老九和老十,江白看到陳塵欲言又止,總是不停地看着他身旁的老九和老十,內心裡也就明白了幾分,於是,他指着老九和老十對陳塵說道;“陳老伯,因爲我們缺少人手,所以,我特意請來江湖上的二位好兄弟過來幫助我們看家護院,免得到時候弄得我們手忙腳亂的,請陳老伯放心,這二位都是信得過的可以以命相搏的好漢,所以嘛,我看你們叔侄就和九、十兩位兄弟幹上一碗,今後就是自家兄弟了。”

江白的話剛剛說完,老九和老十立刻站了起來,雙手端着酒碗齊聲說道;“僅遵三兄弟之命!”

聽了這兩個人的話,江白皺了皺眉頭,暗想我白囑咐你們了,看樣子你們肯定是讓那個什麼小佘寨主給訓練得有些發傻了,不過,既然他們的話已經說了出去,自己也就不好接着糾正了。

就是這兩個漢子的這句話和這個舉動,簡直是讓陳塵和陳茵叔侄欣喜若狂,果然,被他們猜中了,他們的恩公真就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還有眼前這位白三爺,那就是一個發號司令的主,可就是不知道他們和煙波寨到底有沒有關係。

不過嘛,看樣子有點像,從前只是聽說煙波寨如何如何,被傳地神乎其神,詭異得很,但願,他們——這叔侄二人想到了一塊兒,可就是不能開口說出來,再說了,人家不提,他們有哪裡敢開口發問呢,算啦,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了,還是敬酒吧!

於是乎,細高的老九和粗壯的老十剛剛說完,陳塵叔侄立刻站起來,也是雙手端着酒碗,然後十分激動地齊聲說道;“我們叔侄承蒙不棄,有幸和江湖上的英雄好漢們在一起喝酒,這是天大的緣分,也是我家祖上積來的,別的我們什麼也不說了,今後,我們就仰仗各位英雄好漢了。”

說完,叔侄二人和老九、老十共同舉着酒碗碰了一下,然後,張口揚脖,一口氣喝乾了碗裡的酒。

四個人剛剛落座,每個人都把目光對準了江白,那意思是想看他下一步還要求大家怎麼喝,屋子裡很靜,紅紅的蠟燭閃着光亮,就在這時,樓門外輕輕想了一下,彷彿是一根樹枝落地發出的極其輕微的響聲。

隨着響聲,江白倏忽間不見了,文娘把目光掃向大門,接着收回目光,環視屋子,那兩個僕人還站立在他們身後,手中捧着酒罈子,正準備給他們斟酒,文娘立刻對着那兩個僕人做了個停止斟酒的手勢,緊接着身形一晃,也出了屋子。

衆人立刻緊張起來,特別是陳家叔侄,從酒桌邊上站立起來,這時候,只有白老大也就是巧鳳和白老四也就是曉月,還鎮靜如初,煙波寨裡的老九和老十,卻揚起了手掌,對着燃燒的蠟燭揮了下去,掌到風起,瞬間,蠟燭熄滅,屋子裡漆黑一片,接着,老九和老十帶着風聲,飛身竄到了屋子外面。

樓門前就是街道,街道上寂靜如初,無風,樹枝沒有搖動,剛到外面的老九立刻伸展腰肢,一翅沖天,婉如一團黑影,飛到了樓頂,粗壯的老十,只是就地一滾,立刻沒了蹤影,看到這兩個人的動作,站在門前的文娘點了點頭,暗想,江白師傅妹妹帶回來的兩個人不是吃乾飯的,看樣子身手敏捷得很。

直到這時,陳塵叔侄纔來到院子裡,屋子裡還剩下兩個僕人和曉月、巧鳳,這是他們的默契,留有伏兵,準備致命一擊。

衆人都很緊張,氣氛熱烈的酒宴被衝散了,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站在院子裡,陳塵叔侄第一次沒有感覺到緊張,他們來到埋伏在暗處的更夫面前,輕聲問道;“你們看到有人進來了嗎?”

更夫點頭說;“我看到一條黑影從牆外飛了進來,沒等我去稟告,那條黑影又飛出了牆外。”

“你還看到了什麼?”陳茵又問了一句。

更夫想了想,回答說;“沒有,然後就是你們衝了出來。”

陳茵聽後搖了搖頭,他很清楚,白三爺出去的時候,更夫肯定沒有看見,真是神人,陳茵正想着,猛然間,卻看到屋子裡的蠟燭又亮了,他剛想到有可能是留在屋子裡的僕人重新點亮了蠟燭之時,卻見從樓頂上飛下來一個黑影,落地後,他纔看到原來是那個細高的老九,看到老九現身了,就在離更夫和陳茵叔侄不遠處,一個粗壯的身影也溜溜達達走了過來,陳茵叔侄細看,才發現原來是那個粗壯的老十,也走了過來。

他藏身在哪裡,難道更夫沒有看到,反正自己沒有看到,粗壯的老十走到陳塵叔侄身邊,輕聲說了句;“回屋吧,那個傢伙早就沒影子了。’

陳塵叔侄跟着老十等人重新走回了吃飯的客廳,蠟燭通亮,他們幾乎同時看到,突然間消失的白三爺正坐在酒桌邊上,對着留在屋子裡的另外兩個弟兄說着什麼,看到他們進來了,又停止了說話,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等到他確定所有的人都回來之後,淡淡地說了句;“我們的酒宴讓人家給衝散了,沒法子,江湖險惡,不險不惡不是江湖。”

竹樓裡,紅燭高照,火苗跳躍,屋子外夜色深沉,星月沉淪,漆黑一片,無風卻見樹梢動,無人似有黑影移。

江白說完那番話,屋子裡的衆人,立刻把目光對準了他,唯有兩個僕人手捧着酒罈子依然呆立在當場,他們不是害怕,而是不理解,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更是什麼也沒有聽到,酒興正濃的主人們,爲何紛紛離座,衝到了外面,想不明白,就只好呆立在那裡接着想,反正現在沒有人讓他們上前斟酒。

江白說完話,又看看衆人,最後把目光落到了陳塵臉上,陳塵只好說道;“三爺,有何吩咐儘管說,小的照辦就是。”

江白立刻接過來說道;“看樣子,我們早就被人盯上了,我可以告訴大家,剛纔我出去追趕的那條黑影又消失在春宵樓裡,我害怕打草驚蛇纔沒有跟着進去,所以,我們今夜要行動。”

說到這裡,江白看了看還呆立在邊上的兩個僕人,陳茵立刻明白了江白的意思,他一步走到那兩個僕人面前,小聲說道;“你們下去,站在樓門外,監視外面的動靜,但是,要隱身,不能明晃晃地站在當街,明白了嗎!”

兩個僕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齊聲應答道;“是,”接着迅速離開了屋子。

江白又接着問陳塵;“老伯,珠寶店開張之事準備的如何了,珍珠古玩還有玉器是否已經安置妥當?”

陳塵立刻回答道;“是的,三爺,爲了安全和穩妥起見,所有的珠寶玉器和古玩已經全部集中到了前面的竹樓裡,只等着明天擺放到貨櫃上。”

江白聽後,隨手從懷裡拿出了兩張面具對巧鳳和文娘說道;“大哥、二哥你二人帶上面具,然後回到前樓負責看護那些貴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