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蚌娘娘和江白剛剛來到福德公神廟裡面,就見福德公再次現身,把他們二人領到了客房,讓他們仔細看了看和衣而臥,躺在牀上入睡的一個年輕後生。
蚌娘娘咋一看到這個年輕後生,立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於是,他閉上眼睛,領着江白飄出了那間客房,回頭對福德公輕聲說道;“江邊月下,曾入懷中,奇之,奇之!”
福德公跟着飄出房間,伸手拽住了蚌娘娘,直到跟着蚌娘娘出了廟門來到外面,才問道;“今後之事可曾有所準備?”
蚌娘娘點頭道;“有勞福德公,小女子早已準備好了。”
蚌娘娘說完話,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江白,江白卻是沒有注意到,原來,他看過躺在牀上的年輕後生,心中立刻涌上一個念頭,自己要找男人,不是找他這樣的,而是要找一個書卷氣十足,卻又是玉樹臨風的翩翩美少年。
江白這邊正幻想着,那邊福德公已經是雙手抱拳,問道;“敢問仙姑,可知道那位後生的名字嗎?”
蚌娘娘聽到福德公的問話,擡頭看天,又環顧四周,卻問了福德公一句不着邊際的話;“對於福德公您來說,我是早有耳聞,想必我師父他老人家把你麻煩來,也是對你的一種信任,說實話,有些言語我不知道在你家裡說是否方便?”
蚌娘娘剛剛說到這裡,廟宇周圍人家的公雞,開始叫個不停,蚌娘娘以爲天亮後福德公不便現身,所以,說完那句不着邊際的話以後,就又說道;“,小女子在這裡先謝過福德公,如果福德公覺得天亮後說話不方便,我們就只好明晚再說了。”
蚌娘娘本以爲,他說完這句話,福德公一定會說行,卻不料福德公聽了他說的這句話,立刻連連擺手,輕聲說道;“使不得,使不得,這件事情我們必須現在定下來,不然的話,怕是與你不利,到時候,我沒有完成紫微星君交代給我的任務,卻是萬萬使不得的。”
蚌娘娘聽了福德公的話,只好又說道;“天已經亮了,我們還站在院子裡說話能行嗎?”
福德公聽了蚌娘娘的話,知道了他的擔心,就說道;“無妨,無妨,請二位仙姑跟我來。”
說話間,福德公把蚌娘娘和江白領進了院子裡那間正殿之中,進到正殿,江白和蚌娘娘不由得細看起來,原來按着蚌娘娘和江白的想象,既然是正殿,那就一定供奉着福德公的金身,卻不料,他們剛剛踏進殿門,迎面對着他們的竟然是一尊和尚的塑像。
看到這尊塑像,江白倒沒什麼反應,只是蚌娘娘看到這尊和尚塑像後,竟然不動了,屋子裡剛剛透亮,塑像前還亮着蠟燭,就見蚌娘娘圍着這尊塑像走了一圈,在塑像的後面纔看到另外一尊比較小的福德公的金身塑像。
此時福德公已經沒了蹤影,跟在蚌娘娘身邊的江白輕輕提醒道;“師傅,那個福德公隱身到了這尊塑像裡。”
蚌娘娘點點頭,對着福德公的塑像彎身鞠躬,然後輕聲問道;“敢問福德公,前面那尊塑像可是江流大和尚,你爲何要塑造他的金身永世供奉?”
聽到蚌娘娘的問話,再看那尊福德公的塑像,緩慢張開口,不過,卻沒有先回答蚌娘娘的問話,而是先開口解釋道;“我隱身在塑像之中,這樣我們說話就不礙事了,即便來人,你們是遊客,我只是一尊塑像,只要我不開口說話,也就不會驚世駭俗了。”
蚌娘娘急於要知道前面那尊塑像到底是不是他說的江流大和尚,於是,就又重複問了一句;“請問福德公,那尊塑像可是江流大和尚嗎?”
福德公這時候回答道;“他是我的師尊,也是你說的江流大和尚。”
聽到這裡,蚌娘娘加重了語氣,又問了一句;“果真如此?”
塑像福德公回答道;“確實如此,三百年前,他是離此不遠處的伽藍寺的開山主持。”
“啊呀!師傅,您老人家這麼多年讓我尋找的好苦呀,我,我有滿腹的話兒要對您老人家訴說呀!”
蚌娘娘聽完福德公的話,立刻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剛纔那些話,然後轉身回到大殿正中供奉的江流和尚塑像前,納頭便拜,等到他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才擡頭看着江流和尚的塑像,淚流滿面地說道;“師傅,您老人家在上,弟子總算找到您了,弟子真的有滿肚子的話要對您傾訴呀。”
蚌娘娘雙手合十,便拜邊說,江白看到蚌娘娘跪拜在這尊塑像下面,口稱師尊,也急忙跟着蚌娘娘跪在了塑像下面,這時候,就聽蚌娘娘又說道;“師傅在上,三百年前,我每到您老人家開設的水陸道場,聽您講經說法之時,就會受用無窮,只是,只是,弟子又做了一件不孝之事,只因爲弟子急於躲過天劫,就又剛剛拜了天狼星君爲師,他也收下了徒兒,只是,只是,徒兒不知,徒兒這樣做是不是有違佛門之規定,還望師傅在冥冥之中指點一二。”
蚌娘娘自語過後,江白暗自尋思,沒有想到我的蚌娘娘師傅姐姐卻原來還有這樣一段秘密,其實,那又算什麼呢,想必師傅從前的師傅一定是歸天了,那麼,師傅爲了躲過天劫重新又拜了一個師傅,也是情由可宥的。
江白剛剛想到這裡,卻見福德公神像開口說話了;“蚌娘娘師姐,你不必多慮,師尊他老人家認爲你做的好,也是天意使然,想必你也知道,天狼星君可不是什麼樣的鬼呀,神的都能收爲徒弟的,他老人家早就給你掐算好了,你只有走這一步,再加上師尊的安排,你才能位列仙班,永脫妖籍。”
聽到福德公的話,江白先替蚌娘娘放下心來,這時候,他又看到福德公又從那尊塑像上飄落下來,跟在江白和蚌娘娘身後,跪拜在江流大和尚的塑像前,雙手合十,頻頻叩首。
這時候跪在蚌娘娘身後的江白又聽到蚌娘娘口中喃喃道;“今日弟子在福德公神廟裡,得見師尊的金身,這才知曉,原來福德公和弟子同出一門,也是在剛纔,看到您老人家的塑像後,弟子才恍然大悟,你給衆弟子講完最後一課後,爲何瞧着我,手指天上的北斗,作參拜狀,正是您老人家的暗示,我今日才能幾近正果,昨夜弟子已經正式拜天狼星君爲師傅了,他也答應收下了我,今早,師弟福德公把我引來,我還有些糊塗,直到見到了您,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看來,那個後生果真就是我苦苦尋覓,三次投胎的小師弟。!”
蚌娘娘剛剛說到這裡,已經跪在他身後的福德公卻突然開口了,就聽他說道;“茲事體大,疏忽不得,請問仙姑,你說你也是我師傅的弟子,不知你有何憑證?”
蚌娘娘聽到福德公的詰問,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他,而是雙手合十,對着江流大和尚的塑像拜了三拜,然後,雙手指天,端坐於塑像前,念起佛號;“阿彌陀佛!”
緊接着就開始誦讀大波羅蜜心經;“夫行人慾度生死大海。登涅槃彼岸者。必須了達妄惑之本。善知至道出要。妄惑之本。是即意之實際。至道出要。所謂反照心源。識之實際即是正因佛性。反照心源即了因也。而此二因。攝一切法罄無不盡。譬如清淨虛空之中。圓滿日光湛然而照然此空之與日。非即非離非住非不住。而日善作破暗良緣。顯空之要。雖覆滅暗顯空。空無損益。理實無損事以推之。暗蔽永除。性乃無增。空界所含萬象皆現。而此虛空性雖清淨。若無日光則有暗起。非以虛空空故自能除暗。暗若除者必假日光,日若無空無光,無照空。”
蚌娘娘誦讀到這裡,江白卻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也加入了進來,他悄悄回頭,卻見福德公也雙手合十,跟着蚌娘娘齊聲誦讀道;“若無日暗不自除。然此暗性無來無去。日之體相亦不生滅。但有日照空。則乾坤洞曉。以智慧日照心性空。亦復如是。如日非即空。亦不離虛空。若日即是空虛空何能照。若日離於空。則不應依空而有照。慧日亦如是。非即心性空。非離心性空。若即心性空。則不因修而有照。若離心性空修亦不能照。如日非住空亦非不住空。以不住空故能照一切空。非不住空故終不墮於空。慧日亦如是。深觀心性空不住心性空。能照一切空。非不住空故。”
深奧的佛經,把江白送到了另一個世界裡,有一幅景象開始出現在他的眼睛裡,他好像又回到了他熟悉的那條大江邊上,滔滔江水,日夜奔流,白浪滔天,拍擊兩岸。
一株桃樹,孤寂地生長在一個小小的荒島之上,任憑電閃雷擊,風吹雨打,隨着浪花擊打在桃樹上,那株桃樹開始花開花落!
桃樹上面結桃子了嗎,江白正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