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茵說到這裡,吱溜溜一聲鳥叫打斷了她的話,緊接着在他們頭頂上掠過去一隻五彩斑斕的鳥兒,直到鳥兒飛得沒了蹤影,陳茵才又接着說道;“當我看到叔叔的眼色之後,心裡瞬間開了一道縫,我懂了,叔叔是在告訴我,要靜觀其變,不管是真的大掌櫃還是冒牌的大掌櫃,都不能作聲。
於是,我漸漸鎮靜下來,不由得又在心裡暗自禱告,但願這個大掌櫃是大爺他們裝的,因爲我從他走路的姿勢上覺得那位大掌櫃似乎很像大爺,至於那些個青衣人嗎,當我又看了幾眼之後,才發現了其中的奧妙,卻原來,那些個都是我家的人,只不過他們經過了簡單的易容,再加上換上了一身新青衣,這下子,我真的放下心來,暗中感謝大爺他們的巧妙安排和精心設計。
不過,我的思緒卻始終不能夠停下來,好不容易我剛剛鎮靜下來,就又尋思到,清早,天還沒亮,我和叔叔已經安排那些個會武功的家人去站崗了,這會兒,他們突然出現在屋子裡,又是怎麼回事情呢,我想不明白,只好先放下不去想,而是用目光巡視屋子裡的每個角落,直到這時候,我纔看到,我家裡原來的那兩個掌櫃的已經退到了緊裡面的一個牆角里,這個牆角很不起眼,難怪沒有人注意他們。
就在這時候,屋子裡突然出現了小小的騷動,我放眼望去,才發現,原來那個神秘的大掌櫃已經走到了我們的老朋友郎自得面前,剛纔那點騷動,是因爲郎自得看過大掌櫃手中的那個精巧的紅漆盒裡面的夜明珠之後,啊!地一聲驚呼,接着又說道;“開眼了,開眼了,今生我沒白活!”
就是他的話引起了別人的一陣騷動,不過,接下來的人,看過大掌櫃遞上去的紅漆盒子裡的蛇珠之後,除了嘖嘖有聲,連連讚歎外,卻沒有再引起騷動。
我心裡正琢磨那幾個奇怪之人看過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之時,那個自稱是大掌櫃的人,已經拿着紅漆盒來到了爲首的那個怪人面前,這時候,我不由得仔細觀看,就見那位大掌櫃的和到了別人面前一樣,先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彈,小紅漆盒子的盒蓋立刻自己打開了,爲首之人伸長脖子,朝小盒子裡面看去,就在這一刻,我眼見着從盒子裡面刷地閃出一道白光。
白光閃閃,大白天的竟然刺眼睛,白光閃處,我看到了那個人的臉上佈滿了棕色的細毛,他是人還是獸?
陳茵正自琢磨,卻見那道從盒子裡閃出來的白光,僅僅是閃了一閃,接着就不見了,陳茵再看那個爲首之人的臉面,也恢復了剛纔的樣子。
就在陳茵分神的功夫,那幾個人也都看完了,這時候,再看那個大掌櫃的,手中拿着那個小紅漆盒,轉身回到了櫃檯前,微笑着說道;“我可以告訴各位了,這顆珍珠的底價是?”
是什麼,是多少?珠寶店裡從來沒有過的寂靜出現了,呼吸聲聲,很是煩躁,外面又傳來了烏鴉的喳喳叫聲,真是煩人,似乎也不是好兆頭。
終於大掌櫃的在呼吸之間又朗聲說道;“我要的底價是五十兩黃金,諸位競價時以一兩黃金或者是二十兩銀子爲一個檔次,不能過低,但是可以高開高走。”
大掌櫃的話,不諦在平地裡響起了一聲驚雷,瞬間炸開了鍋,縣裡來的紳士們自然圍在了一起,口中說道;“無價之寶,價值連城,似乎還低了些,不過,卻不是我們這樣的身價能夠買得起的!”
聽他們的意思似乎要放棄這次競拍。
而州府裡來的古玩玉器行家,卻已經站到了櫃檯前面,看樣子他們很有些志在必得的架勢。
而那幾個看着十分扎眼,卻又很詭異的傢伙,這回卻消停了很多,他們也是聚在一處,不過並沒有說話,而是互相看着,直到站在櫃檯最前面,也是州府裡最有名氣的古玩玉器行家,人稱紫玉王的王家玉器店的主人,王半山開口咳嗽了一聲,屋子裡才一點點肅靜下來,誰都明白,這個屋子裡他要是開價,怕是沒有人能夠爭得過他,不過,紫玉王雖然咳嗽了一聲,卻像似在清嗓子,因爲他咳嗽過後,竟然又沒了動靜。
終於,那幾個怪人中的爲首之人看着大傢伙說道;“我看出來了,你們都被這顆珠子給震住了,還虧了你們在古玩玉器行裡混了那麼長時間,要我看這顆珠子詭異得很,似乎不是人間之物!”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諸多議論,紫玉王更是看了那個人一眼,又掂量一會兒,然後試探着問道;“如此看來,那就煩請兄臺說一說,這顆珠子像是哪裡的寶貝?”
還沒等那個提出異議的傢伙回答,他身後站着的個子矮小之人卻接過來說道;“也許是皇宮裡的珠寶也說不定!”
“何出此言?”這次是郎自得在發問。
那個說話的矮小之人,很奇怪地看了看郎自得,接着說道;“這實不相瞞,很多年以前,我在夏桀的皇宮裡看到過這樣的一顆夜明珠,不過,據夏桀告訴我,那是他的祖先,也就是夏朝的開國郡主大禹王從東海龍王哪裡得到的一顆龍珠,這顆龍珠能辟邪還能避水,可就是,可就是!”
“住嘴!”
還沒等那個矮個的傢伙說完,爲首的傢伙出口喝住了他,那個矮個的傢伙只好悻悻地低頭不再言語了,而那個爲首之人,卻是欲蓋彌章般地接着說道;“一派胡言亂語,想那大夏朝距今已有上千年的歷史,你卻如何能夠去了夏桀的皇宮。”
爲首的傢伙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是想掩飾什麼,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就在人們的猜測中,有人似乎摸透了幾分,有人卻開始不安起來,似乎只有他本人沒有想到,他的話會引起大傢伙強烈的反應,不過,那種反應都藏在人們的心理,卻沒有人接着發問,而本縣幾個紳士卻已經悄悄挪動腳步,有要走的意思。
看到這種情況,那個大掌櫃的立刻說道;“看來大家都是識貨的主,既然知道這顆珠子是個寶貝,那就請大家開個價吧?”
聽到大掌櫃的再次催促,紫玉王有些沉不住氣了,就聽他小聲說道;“既然是寶貝,那就是無價值的,要我看,還是請哪位高人先開個價吧!”
果然是個大行家,紫玉王不動聲色,就把球給踢了過去,遺憾的是屋子裡卻沒有人應聲,這其中,有人把目光投向了那幾個怪人,而那幾個怪人卻裝作看不見。
看到場面要冷落下來,大掌櫃立刻微笑着說道;“我們東家昨日夜晚囑咐我說,我們此舉是爲了給這顆寶珠找一個符合它身份的有德有緣之人,如果真要是遇到了這樣之人,價錢還是可以商量的,不過呢,要是遇不到那種德高望重,緣分極深之人,就是拿一座城池來換,也未必能夠換得去。”
就是這一句話,立刻引來了那幾個不明來歷,卻又給人一種另類感覺的傢伙們的興趣,所以,大掌櫃的話聲剛剛落地,就聽那個爲首的怪人高聲說道;“這位大掌櫃說得好,講得妙,請問,你看我是不是那個既有德又有緣的人呢?”
大掌櫃的聽到那個人的詢問,立刻高聲回答道;“是,又不是!”
“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另類之人十分不滿地接着問道。
“那要問你自己。”大掌櫃毫不客氣地又作了回答。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的金子就不夠買下你的那顆夜明珠嗎?”
這個另類之人有些急躁起來,乾脆不在繞彎子了,而是直接說了出來,不過,那位自稱是大掌櫃的人,也是毫不含糊地回敬道;“到底夠買還是不夠買,你也說了不算,我要聽聽大家的報價,到時候才能決定。”
“你說什麼,你的東西不是賣的嗎,那自然應該是誰給的價錢高就賣給誰!”
這句話不是那個爲首的另類之人說的,而是剛剛被爲首之人呵斥的那個矮粗的豬嘴傢伙,忍不住又搶先說出來的,不過,這次不同於上次,那個爲首之人並沒有接着呵斥他,而是贊成道;“說得好,兄弟,我們現在就比一比,看看誰身上帶的金銀多,誰的金銀多誰就有權利報價,省得費事。”
爲首的傢伙這句話剛剛說完,立刻引來屋子裡其他人的不滿意,特別是府城裡來的那幾位真正懂得珠寶玉器的行家,立刻轟然道;“朗朗乾坤,王法所在,誰也休想強買強賣!”
這幾個珠寶商人的話音還沒有落地,紫玉王立刻又高聲說道;“看樣子,有些人還是不懂規矩,想要買價值連城的珠寶,不是以你身上帶多少金銀來競價,而是要等到開價後,誰給的價錢更高來做決定的。”
“對、對,”紫玉王的話音未落,已經有人開始附合了,很顯然,很多人對那幾個傢伙的出現還有言行是十分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