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柱看着安紅豆很喜歡懷裡小狼的樣子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真的是太過沉穩了,完全就不像十四五歲的人。
“大柱哥?”安紅豆還在納悶怎麼突然就沒聲音了,擡眼一看,劉大柱正盯着自己一頓瞧,於是就開口叫了一聲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着他。
劉大柱立馬反應過來,樣子有些難爲情,“哦哦,沒事沒啥事。”
見他一臉憨厚的模樣,安紅豆笑了笑沒繼續說什麼,想着既然雪狼的身上也已經幹了,她就回屋去把地上收拾一下,而這個時候劉大柱突然開口了,他說:“誒?紅豆妹子,你說奇怪不?我家在這裡都有三四十年了,就連我在這也生活了近二十年還從沒有遇見過今天這樣的情況,以往啥時候一次出現過這麼一羣狼啊,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聽他這樣一說,安紅豆停下了想要起身的動作,皺眉道:“大柱哥,你的意思是以前還從沒有一羣狼一同出現在山上的情況?”
“是啊,”劉大柱也皺起了眉,“以前啥時候出現過這樣子的情況啊,我爹他們都沒見過,還真是怪了。”
“是嗎?”安紅豆的眉皺緊了些,她知道現在正是冬天,動物基本都很少出來的,雖說也會有狼出沒,但像這樣羣狼出沒的情況確實應該是少之又少,除非是事出有因,就像上一次雪兒爲了救她而招來的那一大羣狼一樣,而這次的羣狼出沒直覺告訴她應該也是事出有因的,但具體該是什麼卻無從得知。
懷裡本來昏昏欲睡的郎宸北,在聽了劉大柱的話後也不禁趕跑了一些瞌睡蟲,心裡也不由得想到,除去他們聖雪狼族的狼以外其他普通的狼的確是喜於羣居沒錯,但如此這般一次十幾個的情況卻是不多的。
更何況在這之前他已經在山上待了一夜,確定沒什麼值得他們羣體出動的事由,並且那些狼他光是憑着他們的血的味道就能知道他們並不是一家的,對於狼來說,除了和自家狼一同出動外和其他狼羣是很少待在一起的,甚至可以說是排斥,然而這次的情況卻有些蹊蹺了,郎宸北想,看來他得好好查查才行了。
“看來,我們這山上的人又該有事做了,”各自想了一陣,劉大柱再次開口說道。
安紅豆擡眼,不解道:“大柱哥,你什麼意思?”莫不是還想去找那些狼報仇?
看着她皺眉的樣子,劉大柱笑了笑,覺得以她這樣的年齡做出這麼深沉的表情實在有些不適合,所以他笑着說:“我的意思是,爲了避免以後上山的人也像我們一樣被狼羣圍着,我們這山上的人應該會商量着一塊兒去山上探探的,不然要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估計就要出人命了,畢竟他們之中可沒有像紅豆妹子你這麼厲害的人,你說是不?”
剛纔還一臉嚴肅凝重的樣子,這會兒竟打趣起來,安紅豆本來還擔心着,被他這麼一說卻有些忍不住地笑了,“大柱哥,你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這世上比我厲害的多了去了,我這三腳貓的功夫能算得上啥。”
說完兩人都笑了,郎宸北的狼臉卻是越來越黑,他本來就不喜歡劉大柱看安紅豆的樣子,這會兒聽這兩人還這麼相談甚歡,頓時心底就不悅了,就連剛纔心裡的疑慮也暫且放到了一邊,不顧安紅豆的反應“騰”地從她懷裡站起來跳到了地上,然後狼尾一甩,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哼!蠢女人,蠢豆子!你就和這大塊頭笑吧,笑吧笑吧!朕不管你了!!
安紅豆訝異地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空了的懷裡,擡眼向地上看去,那雪白的身影已經跳過了門檻到外面去了,安紅豆連忙向劉大柱打了招呼跟了出去,生怕它這麼一跑又不見了。
跟出去才發現,那傢伙根本就沒有往院子邊上跑,而是用爪子推開了她和劉小花那屋的門往屋裡去了,順道進去了還不忘把門給關上,安紅豆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這傢伙的瞌睡症又犯了嗎?這才醒來多會兒就又要睡了。
安紅豆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可不就正瞧見雪白團子跳過了地上被水打溼的地方跳到牀上去了,安紅豆一進去,它就用自己的尾巴把身體蜷成了一個圈,隨即連眼睛都閉上了。
突然跑過來睡覺讓安紅豆覺得奇怪得緊,心想這剛纔不都還精神着嗎,怎麼突然就瞌睡了,還跑得這麼快,按着它的性情來說,要是真的瞌睡了可是連動都懶得動的。
不好!肯定是她又做了什麼惹小傢伙鬧脾氣了。
安紅豆心裡警鈴大作,連忙關上門來到了牀沿邊上坐下伸手推了推狀似已經“睡着了”的狼,試探性地道:“雪兒,瞌睡了?”
哼!蠢豆子別戳朕,朕要睡了!
郎宸北冷哼一聲把臉轉向了安紅豆看不見的地方,尾巴也向另一面圈成了一個圈。
真的在裝睡……
安紅豆啞然,心想這小傢伙是成精了啊,都知道裝睡來糊弄她了,於是安紅豆繼續用手指戳了戳他軟乎乎的背,笑着道:“好了雪兒,我知道你沒瞌睡,別裝了,說吧,是不是又鬧彆扭了?”
誰鬧彆扭了?!!
郎宸北很不贊同地在心底咆哮,心道他堂堂一國之君豈會如同姑娘一般鬧脾氣!他纔不會!!
“哦不對,”安紅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繼而改口道:“我忘了雪兒是不能開口說話的,所以我不能讓你說。”
說完,安紅豆不顧郎宸北的掙扎把他抱到了腿上,無視那張她覺得已經很氣憤的狼臉,笑眯眯地問:“咋了,真和我鬧上了?我又做了什麼讓你寧願裝睡都不想看見我,嗯?”
哼!你這蠢豆子,自己做了啥還用得着朕來說嗎?!
郎宸北把頭扭向一邊不作理會卻也沒有過多的掙扎,他怕自己鋒利的爪子把安紅豆抓傷。
而這個時候安紅豆突然嘆起氣來,“唉,我說吧,你要是真能說話就好了,我也就不用這麼亂七八糟地來猜了,真是難過啊……”說着還泄氣一樣的垮下了肩膀,樣子看上去倒像是有些無力。
而安紅豆也確實有點無可奈何和懊惱了,試想想和這麼一隻有靈性的或者可以說是和人差不多的甚至是比人還要聰明的小狼相處,明明它能聽懂你所說的每一句話,而你卻不知道它在想什麼,還真是一件讓人很無奈的事。
然而,郎宸北在聽到她這些話後卻突然轉過了頭來一瞬不瞬地看着安紅豆,在看到她臉上真的失落後,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讓他的狼眉不由得向裡靠攏。
心想這蠢豆子,又在說蠢話了,他若是真的開口說話,指不定她會被嚇成什麼樣子呢。
但即便想是這麼想的,他的心裡卻又生出了真的想要在這顆蠢豆子面前開口的想法,但,他不能……
“算了,”安紅豆見小傢伙雖然把頭轉過來了,但眼睛卻還是其他地方,頓時心裡有種深深的失落感,隨即她自嘲地笑了笑,把小狼放下抱進懷裡,一遍遍摸着它柔順的狼毛,“你看我都糊塗了,你又不是人,怎麼可能會說話呢,唉……”
誰說朕不會說話了?
郎宸北實際上好想把這句話說出來,但他卻也着實怕把安紅豆給嚇着,況且他們狼族有規定,除非是在是自己皇室中的人的面前,否則絕不能在外面隨意開口說話,若如不然要是被神族的那些人知道,他們聖雪狼皇族又會惹上是非。
“好了好了,說這些有什麼用,”靜默了一陣,安紅豆還是笑了,她低頭在雪狼的脖子上蹭了蹭,笑道:“能說話也好不能說話也罷,左右你都是我的雪兒,管這麼多做什麼,你說是不是?”
聞言,郎宸北啞然,他實在有些不懂這顆蠢豆子的想法了,剛纔還一臉失落難過的樣子,這會兒竟又笑開了,還真是像父皇說的那樣,女人心海底針,對於他這個很少接觸女人的狼來說要看清蠢豆子的心估計還得費些時日。
“好了雪兒,”安紅豆轉過身子把雪狼放到牀上,拍了拍狼頭說:“你先在屋裡待着,我去把地上收拾了。”說完又在狼頭上親了一口就蹲下去收拾地上的兩個盆。
對於安紅豆時不時就抱着他親的行爲,郎宸北從最開始的炸毛到現在已經習慣了,即使偶爾也會在心底哼哼着說蠢豆子不知羞恥之類的話,但也沒有像前兩次那麼忿然了。
嗯哼,看你這蠢豆子這麼傷心,朕就赦免你的不敬之罪了。看了兩眼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安紅豆,郎宸北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雪白如常的顏色,心底不自覺地笑了。
看來有了這顆蠢豆子,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嘛。
“紅豆妹子!”
郎宸北剛閉眼,外面就傳來了劉小花的大嗓門兒,緊接着門就被粗魯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