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宸北的耳朵動了動,毛絨的尾巴優雅地晃了晃,掃在安紅豆的手背上,癢癢的。
嗯哼,朕可不是擔心自己胖了,朕只是已經飽了而已。
狼陛下看着安紅豆不屑地哼哼了兩聲,然後小爪子撓起桌上的方巾在小嘴上擦了擦,最後在安紅豆的注視下下了桌,優雅地在殿內踱步,就像是在飯後散步一樣。
安紅豆忍住笑,邊吃飯邊看小傢伙在地板上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吃過飯後,安紅豆本想帶着雪狼去御花園轉轉,但她剛放下碗筷不過眨眼的瞬間,那雪白的糰子就從膳廳地衝了出去,等她追出去的時候哪裡還看得見狼的影子。
想了想,估計它已經回了那人的宮殿,安紅豆也就沒有多在意,紫鳶紫蓮叫人過來把桌上的碗筷收走後安紅豆就帶着她們在她謹安宮走了一圈。
如今在宮裡不像她在外面還有的生意可做,現在她可是清閒得很,安紅豆在謹安宮轉來轉去經過紫鳶紫蓮的介紹大致記清楚了整個謹安宮的線路情況就帶着人回去了。
回到寢宮,紫鳶紫蓮就叫人把給謹妃娘娘沐浴要用的東西一一準備好,安紅豆打發了人好生舒服地洗了個澡,早上的時候她就想着會不會檢查的事,根本就沒心情洗澡。
如今進了宮木頭離成舟也不遠了,她算是想通了,要想早些出去見到小豆和柳葉他們首先就得沉住氣,穩住形勢才能做到胸有成竹。
沐浴結束後,安紅豆在兩個大宮女的輔助下穿上了妃子的寢服,那麼問題來了。
安紅豆想,現在她是那人的嬪妃了,嬪妃要做什麼?最重要的是做什麼?當然是侍寢了啊!
侍寢啊!
安紅豆光是想想就覺得後背一陣發寒,想她前世今生守身如玉總計三十又五年,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不過一天時間成了有夫之婦不說,還要連着老底兒都要交代在這深宮之中,思及此安紅豆不禁內牛滿面……
“嗯……紫鳶,”安紅豆抿了抿嘴擡頭看了看正在給她收拾牀鋪的紫鳶。
“娘娘?”紫鳶轉過身來,眨了眨杏眼看着她。
安紅豆被紫鳶看得有些尷尬,她乾咳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地道:“今晚皇上是去的哪位嬪妃宮中?”
嗯……想她骨子裡好歹也是一個現代人,如今卻像個爭寵的妃子一樣問出這樣的話,唉,安紅豆嘆了口氣感嘆命運的奇特。
“哦……原來娘娘是想皇上了啊,”端着安神茶進來的紫蓮一臉揶揄地瞧着坐在梳妝檯前的安紅豆,眼中的意味只要是個女人就都能看得出來。
噗——
安紅豆在心中噴血,果然如她所想……
“哎呀,娘娘您別害羞啊,這種事咱都懂的,別不好意思,”紫蓮把手中的安神茶端到安紅豆麪前遞給她,嘴裡還忙着打趣。
看着紫蓮一臉“我明白”的樣子安紅豆的眼角忍不住抽了兩下,她只是覺得問這樣的問題很不自在而已,她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她在害羞了……
“紫蓮,怎麼說話的,別沒規沒距的,”紫鳶比紫蓮大了一歲多,平時做事也來的沉穩得多,安紅豆這一年主子剛來了一天,紫鳶擔心紫蓮說話沒個輕重會讓她不高興,於是便出言呵斥道。
紫蓮聽了紫鳶的話回頭看了她一眼,嘿嘿地乾笑了兩聲沒再說話,很明顯也明白了紫鳶話裡的用意。
安紅豆從銅鏡裡看到了兩人眼神的互動,笑了笑道:“紫鳶說話嚴重了,紫蓮性子直,我這宮裡也沒那麼多規矩,只要到了外面小心些就行了。”
那麼多宮鬥宅斗的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皇宮是最多事的地方,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她多少還是知道些的。
“多謝娘娘,”紫蓮一臉嬉笑地衝安紅豆福了福身,然後一邊給安紅豆摘下頭上的珠釵一邊回答安紅豆剛纔的問題。
“娘娘,奴婢剛纔是說笑呢,奴婢知道您現在心裡正慌着所以纔想讓您放鬆放鬆,”紫蓮手腳麻利,很快就把安紅豆頭上的簪子釵子全給清除了,她拿起梳妝檯上的象牙梳邊給安紅豆把頭髮梳順邊繼續道:“娘娘您放心,這皇上封妃規矩還大了去了,雖說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宮裡的人也都知曉了,但這彩禮沒過,封妃大典沒舉行這事就不算完,事兒沒成皇上是不會到娘娘宮裡過夜的,所以娘娘您啊,只管放心睡覺就行了。”
話說完,頭髮也梳順了,安紅豆也稍稍放心了,聽着雖然麻煩,但至少能讓她睡幾天放心覺,如今唯一不讓她放心的就是外頭的小豆和柳葉他們。
晚上,果然如紫蓮說的那樣皇帝陛下沒到謹安宮也沒叫人傳喚,當然,御寵也沒再過來,安紅豆想,估計着是在陪它的主人。
睡覺之前安紅豆決定,明天她一定要叫人回去把她的情況詳細地給柳葉他們說一聲,也好不讓他們白擔心,再者她也能順便交代交代生意上的事。
第二天一早,習慣早起的安紅豆照樣天一亮就醒了,她在牀上睜着眼睛躺了會兒,直到外面有了響動才起身,剛好紫鳶紫蓮端着洗漱用的東西進來了。
等一切收拾好後已經差不多過了小半個時辰,安紅豆從鏡子裡看着自己繁瑣的一身不得不感嘆,這人啊,果然要靠衣裝。
“娘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很慈祥,您不必太過緊張,”去永壽宮的路上,紫鳶好心地對安紅豆說道。
“是啊娘娘,不止太皇太后,太后人也很好的,只是她現在沒在宮中,不然娘娘您恐怕早就見到了,”紫蓮跟着說。
安紅豆明白地點了點頭,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但也不至於到紫鳶說的那種太過緊張的地步,畢竟是去見那人的祖母誰輕鬆得起來。
一路上,紫鳶紫蓮向安紅豆說了好些宮裡現在的情況,包括後宮裡哪個宮住着哪位主子都說得清清楚楚,安紅豆認真聽着暗自記在了心裡。
永壽宮,太皇太后頂着眼下的青色皺着眉任由杏嬤嬤給她更衣。
“嘖……小杏子,你說,這小北他究竟是如何想的?那麼多姑娘,你說他……他怎麼就……哀家是想了整晚都沒想明白,”太皇太后終究還是忍不住心頭的疑惑向正給她整理衣服的杏嬤嬤問道。
就爲這事兒,她是真想了一整晚,怎麼想怎麼精神,怎麼想怎麼想不明白。
“太皇太后,”杏嬤嬤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而後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您這小杏子小杏子的都叫了幾十年了,奴婢現在都老了,您就別這樣叫了,看見沒,那些丫頭都在笑了。”說罷便故意朝旁邊的幾個伺候洗漱的小宮女看去。
“哀家知道了,知道了,你這話都說了好幾年了,不累麼?”太皇太后朝那幾個小宮女瞥了一眼,本來沒笑的小宮女這時反而笑了。
“那您都叫了好幾十年了,您不累麼?”杏嬤嬤小聲地嘀咕,想她從十五歲便跟在這老人家邊兒上,這會兒她都四十五了還被叫這樣子的名兒,多損她這個宮中老嬤嬤的面子啊。
“成了,你別嘀嘀咕咕的,以爲哀家人老耳聾了是不?”太皇太后轉過身讓杏嬤嬤給她係扣子,“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哀家問你話呢,你倒是給哀家說說啊。”
杏嬤嬤麻利兒地把太皇太后衣服上的扣子繫好,又扶着人到梳妝檯跟前給她梳妝,“太皇太后,您都說了您想了一整晚都沒想明白,那奴婢就更不明白了,您讓奴婢怎麼說?”
她都四十五了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她咋知道這年輕氣盛的皇帝要做個甚。
“得了吧你,”太皇太后白了她一眼,道:“宮裡的事還有你杏紅大嬤嬤不知道的?別賣關子了,快說。”
“哦,”杏嬤嬤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手上動作卻是飛快,“太皇太后,依奴婢看呢,年輕人做事自有他們年輕的道理,您說您這日思夜想的,不是給自己找事兒麼?您看看,您這黑眼圈,比八王爺府上的那貓熊還好看。”
前幾年,出門回來的八王爺不知從哪兒帶回了一頭熊模樣的東西,那兩眼兒都是黑的就跟被人打了似的,如今這老人家的兩眼睛就跟那熊差不多。
“你瞧你會說話不?啊?什麼叫哀家找事兒?啊?那是哀家的親孫子!”太皇太后一聽老大不樂意了,說起話來中氣都足了不少,“你說說,爹孃都不在跟前,哀家再不給操心誰還給操心?!”
“是是是,您老人家說的都對,”杏嬤嬤連連點頭附和,生怕這老人家一激動就把她馬上要完成的髮髻給弄散了。
“哼,”太皇太后哼了一聲,又繼續唉聲嘆氣地碎碎念,杏嬤嬤有些聽不下去了,終於認命地開口說出自己心裡的看法。
“太皇太后,奴婢覺得啊,皇上此番動作必定有其深意,不然不會平白無故做出這樣的舉動,”杏嬤嬤有模有樣地分析道,“昨兒個您只顧着皇上了沒注意那小姑娘,但奴婢小心着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