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個謹妃娘娘,哼,還以爲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不過就是個要姿色沒姿色無顏女,還敢在她面前擺架子,哼!等她以後成了妃子,她定要讓她好看!
心裡很不爽的楊琉兒最終還是安靜地站到了一旁,看着哭得可憐的李欣嵐,她的心中好生得意,如此一來,她就又少了一個對手了。
“嵐美人,你不說話,本宮就當你是默認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安紅豆沒有去管楊琉兒,而是看向李欣嵐如是說道。
小彩一聽這話反應更激烈了,一個勁兒地想給安紅豆磕頭,讓她放過她家小姐,紫蓮差點都攔不住她了,然而李欣嵐依舊沒什麼反應,就只知道抹眼淚。
翠容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以前和小彩一樣都是服侍人的,而且她之前也服侍過李欣嵐,和小彩的感情還算是不錯,可是現在呢,小彩這麼忠心對待的一個人竟然連一句話都說,難道她真的就想讓小彩把所有的事情給攬下來嗎?這樣的話,小彩的一片忠心還真是給錯對象了。
“美人,”翠容叫了一聲,道:“小彩這麼爲你着想,難道你就忍心眼睜睜地看着她這樣嗎?你的心難道就這麼狠嗎?!”
李欣嵐一聽,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看向翠容和小彩時臉色蒼白,尤其是小彩,只見她看了小彩一眼,在看到她額頭上的鮮血之後她連嘴脣都白了。
“不,我……不是的,我不是……”李欣嵐邊說邊往後退,口中喃喃道:“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
安紅豆皺眉,院子裡的人在聽到她終於開口後也都把視線全部聚集在她身上,就想聽她到底想說什麼。
只見李欣,白着一張臉連連後退,看着小彩繼續喃喃道:“我……我真的……不想,我不想殺人……不想,但我沒辦法,我……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再也不想……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她記得剛進冷然宮那會兒,她的內心幾乎完全是崩潰的,她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到冷宮這種地方,而歸其原因竟然只是爲了一隻小狼!
憑什麼?!憑什麼爲了區區一個畜生她就要被打進冷宮?憑什麼她堂堂李家大小姐就要過這種日子?
冷然宮隨便一個宮女太監都能給她臉色看,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對待?!
她想出去,她時時刻刻都想要出去,在聽說皇上要給新來的謹妃舉行封妃大典的時候她差點就崩潰了。
她在這裡等了三年,盼了三年,結果什麼都沒有等到就算了,李家的人也就這樣放棄了她讓她自生自滅,可是爲什麼?她滿心歡喜的進宮,就是爲了能和那人在一起啊!
爲什麼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爲什麼她們被打進冷宮後那人連隻言片語都沒有,她猶然記得那一年在宴會中看到他的情形。
美人傾城,只美目流轉便顧盼生姿,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美得讓人移不開眼,都美得讓身爲女子的她都自愧不如。
他的美目如水,如何看都是一個溫柔之人,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冷情到這種地步,哪怕曾經她試圖接近於他,他都是冷面相對。
她受不了了!她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她要自己想辦法出去!她要自己想辦法引來他的目光,謹妃算什麼,只要他開竅了,憑着她的美貌才學難道還怕他不喜歡嗎?
什麼封妃大典,什麼謹妃娘娘,都見鬼去吧!能配得上大典的,只有她李欣嵐!只有她!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要來指責她?爲什麼她們都覺得是她錯了?她沒錯沒錯啊!
“小姐,不可以啊!”小彩想要阻止她,照着她現在的情緒來看,一會兒就要把事情說出來了,那她做的這些不就白費了啊!
但顯然,李欣嵐現在的情緒已經不能自己控制了,她內心積壓了太多的事,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她後退到了臺階的地方,擡眼看向安紅豆,眼淚還是不停地從眼睛裡掉落下來,滴在地上留下一滴一滴的印子。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那麼喜歡他,那麼愛他……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李欣嵐看着安紅豆,哭着說:“我還以爲你會很漂亮,會是個……足以和他匹配的人,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喜歡你,可……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是這樣的……你到底哪點好了……爲什麼,爲什麼他就那麼在意你……”
她聽冷然宮的小太監說了,謹妃娘娘搬到了景龍宮和皇上住在一起,謹妃娘娘每頓膳食都是和皇上一塊用的,謹妃娘娘用膳的時候都是和皇上同坐一張椅子,謹妃娘娘和皇上同牀共枕了,甚至前天晚上,皇上還讓謹妃娘娘侍寢了。
謹妃娘娘……謹妃娘娘……什麼都是謹妃娘娘……
“嵐美人,你……”安紅豆皺眉看着邊說話邊哭的李欣嵐,直覺告訴她這人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兒,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但不斷掉下的眼淚卻說明她的內心此刻並不平靜,尤其是當着她的面還說了這樣的話,說明她現在是豁出去了。
聽她說的話,安紅豆已經能夠確定這兩件事都是她讓小彩去做的了,後面的女官和繡娘們也都確定了,本來還想說,等找到那個使壞的人後給她點兒顏色瞧瞧,可現在看到這人這個樣子,她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李欣嵐沒有顧及在場的人的表情她依舊說着她的,只見她剛纔退到了臺階處,現在又一步步往前走,看樣子很明顯是朝安紅豆跟前走。
“謹妃娘娘,你說啊,你說啊,”李欣嵐邊走邊說。
安紅豆一頭霧水,讓她說?說什麼?她要說什麼?說爲什麼皇上就看上她了?可是這事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啊,她要怎麼說,說什麼?
“你說,”李欣嵐一步步走向安紅豆,道:“你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爲什麼他就那麼喜歡你?而爲什麼……爲什麼我就要在這裡待着?我哪點比不上你了?我沒你漂亮嗎?沒你溫柔嗎?沒你會伺候人嗎?憑什麼我就要受苦,而你一個從鄉里來的野姑娘就能得他的眼?憑什麼?!”
說着說着李欣嵐就有些激動了,剛纔還煞白的臉經她這麼激烈的一吼瞬間就變紅了,剛纔溫柔嫺靜的模樣也全然不見了,安紅豆正驚訝於她的轉變,就見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謹妃娘娘,”李欣嵐突然笑了,笑得很漂亮,安紅豆卻覺得有些詭異。
“謹妃娘娘,你看你,還沒有我高呢,”李欣嵐笑着說,說的話讓安紅豆有些無語。
身高啊,她前世今生的痛啊!這人還真是懂得戳人痛處,安紅豆想,接下來她是不是就要說她的頭髮和長相了啊?
顯然,安紅豆猜得沒錯,李欣嵐接下來果然說了她的長相,反正說過來說過去就是她千般好萬般好而她安紅豆就是千般不好萬般也不好,聽得安紅豆是一陣一陣的無語。
虧她剛纔還覺得這人其實不錯,沒想到不過轉眼的功夫就變了,損起人來一點兒口德都不積,最後竟然連生她的爹孃都給說上了。
安紅豆頓時就不大樂意了,雖說她和她那爹孃沒多大的感情,可再怎麼說他們是沒錯的啊,他們不過就是沒把她生成那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兒。
可這有什麼錯,人的長相生來就決定了,又不是每個人非得和她們一樣長得都跟朵花兒似的,李欣嵐說她可以,但要說她父母那就有些過了。
“你瞧瞧,”李欣嵐看着安紅豆的臉,笑着說,“你瞧瞧,你怎麼就是這副長相呢?你的爹孃難道就沒想着把你生得好看點兒嗎?哦……我忘記了,聽說你是從鄉下來的,那也說得過去了,鄉下來的有幾個長得好的,就算長得好,那也還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怎麼可能和我相比,我在想,皇上之所以會看上你,恐怕也是覺得你好笑吧,等過段時間他膩了,也就不會再把你留在身邊了。”
聽她這麼說,安紅豆沒來由的覺得煩,她就想不通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瞧不起鄉下人,鄉下人怎麼了?鄉下人就不是人,鄉下人就過不得好日子,鄉下人就活該被人看不起啊?這也忒沒道理了吧。
“小姐,奴婢求你別說了!你快別說了啊!”小彩在那邊兒急得都快哭了,她家小姐本來就是個吃不得虧的人,憋了三年已經實屬不易,現在恐怕是要把所有的不滿都要發泄出來。
可是發泄也要看對象啊!這人可是謹妃娘娘,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家小姐就一點活路都沒有了的!
“小彩,是我連累你了,”李欣嵐看了她一眼說,隨即又看向了安紅豆,恨恨地道:“一個鄉下丫頭也能佔了我的位置,我不甘心不甘心!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一個說法!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李欣嵐的聲音突然就變大了,眼裡的恨意讓看着她的人心裡一陣心驚,安紅豆則是哭笑不得,心想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一個個都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不知你,想要個什麼說法?”
一道清潤悅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衆人循聲看去,頓時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跪下行禮,郎宸北擺了擺手示意人起來,瞥了一眼向他走過來的安紅豆就把視線放到了站在中間的李欣嵐身上,“李大人的千金,李小姐,不知你究竟想要個什麼樣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