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言重了,”安紅豆笑了笑說,“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願說出口的事,皇上就更不用說了,身爲一國之君定是有更多的事是不足以與外人道,這點道理臣妾還是明白的。”
這一點她在剛進宮的時候就想得很明白,所以昨天就算到最後那人也沒有告訴她究竟是爲了什麼不高興,她也沒有再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他是皇上,不能同別人講的就更多了。
“紅豆,你……”太皇太后還想說什麼,但最後卻只是嘆了口氣了之,安紅豆也沒再問。
晚上吃飯的時候安紅豆和郎宸北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相處模式,時不時地會說上幾句話,昨天的事就好像沒有發生一樣。
吃完飯後,郎宸北帶着安紅豆去御花園轉了轉,順道向她提及了祭祖大典的事,依着他的說法就是祭祖大典是極爲重要的儀式,主要便是祭奠郎氏大興王朝的先祖們,那一天,祭品向來都是極爲豐盛的。
往年的祭品都是由御膳房張羅的,但幾位王爺和國師都不甚滿意,所以這回就想着改變些樣式,只是想來想去都找不出合適的人,所以就想到了平時負責皇帝陛下一日三餐的安紅豆,看能不能由她來負責今年的祭祖大典的祭品。
聽完他的話後,安紅豆好生驚訝了一番,有些難以置信地扭過頭看向郎宸北,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來做大典上的祭品?!”
“嗯,”郎宸北瞥了她一眼,覺得就這麼點兒事也能讓她驚訝成這個樣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蠢。
安紅豆當然不知道自己不過就是驚訝了一下在皇帝陛下眼裡又成了蠢的表現,她皺了皺眉,再次不確定地問道:“這是皇上你的意思,還是王爺們的意思?”
她雖然對自己的手藝挺有信心,但卻不覺得可以讓所有人都滿意,皇家祭祖這樣的大事,一個不慎可就是大罪了,這麼重要的事,他們會放心把它交給她嗎?
“自然是他們的意思,”摟着安紅豆的腰,郎宸北邊走邊說,“十九叔提出來的,朕也贊同,且國師也點頭了,說若是你能答應的話便抽個時間叫你過去一趟,如何?你可想接了這事?若是不願,朕便去回了話也好另想他法。”
郎宸北看向她,如是說道。只是他覺得吃了那麼久宮裡的飯菜,大典上的東西也吃了不少,但總是不滿意,每年的祭祖大典都讓他很難受。
蠢豆子的廚藝倒還真的不錯,且花樣繁多,若是由她來負責的話或許有想不到的結果,只可惜要是她不能答應的話,他就只有再去找別人了。
“不是,我沒說不答應,”安紅豆怕他誤會,於是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王爺他們就那麼放心嗎?這可是大事,要是做不好可就麻煩了,你說國師也同意,可是他根本就沒嘗過我做的東西啊,會滿意嗎?”
祭祖大典,祭品什麼的不應該由宮裡的人早就安排好了嗎?況且她以前見過的祭祖什麼的大典,不都是以生食居多嗎?而且祭品的種類還很多,但聽皇帝陛下的意思便是這祭品就只有一些熟食,這會不會太奇怪了點兒?
“怎麼,你對自己的手藝沒信心?”郎宸北挑眉問。
安紅豆搖了搖頭,“信心是有的,就是怕會辜負王爺們和皇上你的期望。”
想她怎麼着也是美食系出身,之前也曾在市裡參加過美食大賽也多多少少拿了幾次冠軍,而且有時候還替一些公司負責過宴會上的食物,怎麼說也還是過得去,怕就怕她做出來的東西不適合大典上用。
“沒什麼期望不期望的,”郎宸北接了她的話,兩人來到了御花園的湖邊,順着邊上走,“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便是,朕相信你可以,且國師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他會指點的,寬心吧。”
“這樣啊……”安紅豆喃喃。
“如何?願是不願?”停在了一處長椅前,郎宸北將人拉着坐下,低頭問道。
聞言,安紅豆垂眸想了想,而後點了點頭,道:“願意是願意,就不知國師要我什麼時候過去,若是要考我的話,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想到那個渾身都是銀色又美如謫仙的國師,安紅豆心裡還是挺好奇的,傳言國師才華了得,且上次一見她也有同感,尤其是自己的身份還這麼輕易地就被他給看了出來,看來實力的確是不容小覷,就不知道他在這吃食方面能給她怎樣的指點。
腦子裡突然就腦補出了一身清冷的國師用極其冷淡的語氣和她說着烹飪方面的事,安紅豆就覺得自己忍不住笑。
一旁的郎宸北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不禁眉眼一天,掰過她的臉說:“怎的,想到何事如此開心,也給朕說說?”
蠢傢伙就是蠢傢伙,就這樣一個人也能在一旁憋笑,真不知道她這腦子裡一天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沒,沒什麼,”安紅豆忍着笑把皇帝陛下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拿了下來,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對着皇帝陛下的臉便認真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郎宸北也不動,就任由着她看着,片刻後正奇怪她究竟在看什麼時,安紅豆就說話了,她道:“誒?皇上,我怎麼覺得你和國師長得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就差一模一樣了。”
兩人都是一雙丹鳳眼,眼角處微微上挑,不動已是含情,卻無奈兩人的眼神都屬於清冷型的,之前她還不曾注意,如今仔細一想倒還真有些相似。
只是國師的眼神比皇帝陛下的眼神還要疏離些,安紅豆想可能是因爲他本身性格和身份的關係吧,也或者是她看皇帝陛下看得熟悉了,所以纔會覺得眼前的人比較親近些。
“呵,朕道是你在看什麼呢,不想竟是在琢磨這,”對於安紅豆的話,郎宸北不由得失笑,扒拉下來她抓着他的手,轉而將人摟在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邊道:“朕同國師本就有血緣之親,這樣貌自然是有所相似了。”
“什麼?!皇上和國師有血緣關係?!”安紅豆吃驚地從他肩上擡頭,猛地撞到了皇帝陛下的下巴,引來他一陣瞪眼,安紅豆連忙伸手摸了摸他精緻好看的下巴,一邊吹氣一邊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
對於她的莽撞,郎宸北很是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任由着她揉着他的下巴,懶懶地說道:“這有何奇怪的,國師本就是皇室中人,只因爲天賦異稟而不得已進了定安塔成了我大興的一國之師,說起來他可是朕的親皇叔,朕自然和他有些相像了。”
聽他這麼一說,安紅豆覺得很不可思議,先前她還以爲國師是從哪座山上下來的高人因爲看透了什麼天機,所以纔來到塵世間成了國師以興國勢,電視上不都這樣演的麼?卻沒想到那麼仙氣十足的國師竟然會是皇室中人,還是這人的皇叔!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郎宸北見她微微張着嘴,眼睛也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思議,不由得挑了挑眉,伸手在她的嘴脣上來回摩挲,勾脣一笑,道:“怎麼?覺得很難相信?”
感覺到脣上的微涼,安紅豆忙閉上了嘴,拿下他的手握在手裡,點了點頭說:“確實有些不信,誰會想到塔裡的國師真實身份其實是一位王爺,皇上你要不說的話我連猜都不會往那上面猜。”
好好的王爺不做,卻去了那終日都不可隨意出門的定安塔,聽紫鳶她們說除了每年的祭天儀式外平日裡國師都不會出塔半步,想想這不是憋屈人麼?
郎宸北見她這麼說,不由得輕笑出聲,擡手捏了捏安紅豆的臉,笑道:“呵,就你這蠢傢伙,能想到什麼?”
“皇上!”安紅豆又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了下來,想不通這人什麼時候有了捏人臉的嗜好,隨即又轉身看向他,道:“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皇上你總愛說我蠢,我看上去有那麼蠢嗎?”
雖然談不上有多聰明,但也不至於到了蠢的地步吧?
“嗯……”郎宸北沉吟,裝作很認真的樣子把安紅豆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圈,最後在安紅豆的注視下很嚴肅地點了點頭,“你不說,朕還未曾注意,如此一看,還真有些蠢,不過沒關係,朕不會嫌棄於你的。”
安紅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