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錯的明月啊,不過顯然沒時間去賞月了。“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嗎?”青龍帶着笑意,清楚的感覺的到笑容之中的微怒。玄武不喜歡說廢話:“不過是因爲地界河被毀,你東勝神州的妖獸大量涌入我的北俱蘆洲。”饒有興致的反問:“你這是要找我的麻煩了嗎,地界河又不是我毀的。”看他竟然一點悔過之情都沒有,玄武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難道你作爲神州的鎮護神獸就不知道羞恥嗎,都讓妖獸肆虐到了這種地步。”
對於玄武的責問,青龍不過是一笑置之:“你我都懂這場洪荒,最後一定會消退。不過只是時間長短而已,何必這麼強求自己呢。你我可都是妖獸出身,所謂神獸不過是冠名在我們頭上的虛銜。”玄武暗自搖頭,也只有他能讓自己這般情緒起伏了:“難道你還要幫着那些妖獸不成?”
青龍總是喜歡自說自話,就算是玄武都不在他眼中的感覺。“萬物本來就平等,爲何你一定要以人爲主去思考萬物。既然成了鎮衛一方的神獸,自然是要對待一切都要平等。就像是野獸裡面,虎吃牛羊一樣。妖獸對人的所爲,不過也是一致而已。”玄武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你原來是這麼想的,真是讓我心寒!”人不同於其他,就是因爲人擁有了智慧和情感。能夠感知世間帶給他們的不同感受,而不是野獸只會獵食度日。
“我自然知曉人已經有了同我們一般的情感智慧,自然有別其他。妖獸之中在淮水附近殘害生靈的,我也會一律斬除。”青龍算是多少說了句好話,玄武臉上的怒火稍減。“人人都說玄武的臉就像他的心胸,大海一樣沒有變化。你現在倒表情豐富,既然有如此多的情緒,你又何必平日裡裝作一副冰山臉呢。”青龍不會僞裝自己的感覺,任何的情緒都能從他自己的臉上看出來。
給他倒上一盞酒水:“淮水邊產的稻米,釀酒真是不錯。”青龍雖然說的這般,不過他不過也是抿了一口,稍微嚐了點味道而已。玄武笑他:“這麼久不見你,現在你倒是迷戀上這些東西了。”青龍示意他放鬆一些:“你我早就不在五行輪迴中,自然是不要吃任何東西了。不過這個美酒美食,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樂趣。”正說着,兩人同時感覺到了法力的波動,到了他們兩個的水平,能夠清楚的從細微的法力波動中認出誰在使用法術。
紙鳶急速的飛向了搖光,眼看就要撞上搖光的身子。一道水簾阻擋住了紙鳶的去路,紙鳶衝進水簾之中力道被化解。天璣看着紙鳶被水浸沒,衝着四周怒罵:“誰敢攪局?!”玄武緩步走到門口,自言自語:“還好趕上了,不然真是同門相殘的悲劇了。”
天璣見是他過來,稍有收斂不過還是質問:“我們雖然同樣都守護天道均衡,不過北斗星辰之間的事,怎麼也輪不到你們神獸摻和吧?”玄武面無表情:“你明知道剛纔的一擊足以殺了搖光,你竟一點猶豫都沒有?”天璣冷笑:“我殺了她又如何,不過是沒用的搖光罷了。你讓她除掉一隻五階的妖獸都困難,如此沒用的北斗星辰,不如早點剪除,換做更強之人接替不是很好?”
搖光稚嫩的臉上有些不可置信,天璣再怎麼也是自己的姐姐啊。“你們本來就是天地孕育的北斗星辰,七人一體。說起來應該算是姐妹,你竟然覺得除掉搖光並無不妥?”玄武雖然還是表情沒有什麼,不過多少能感覺到他有些怒了。天璣周身出現了一圈紙鳶:“既然拱衛天道,就要有相應的實力。搖光之流還在北斗之中,真是讓妖獸笑話!”沒等她放出一圈的紙鳶,地上漲起來的水已經將地上被灼燒的寐以吞進去。火焰被水消滅,重火也不能對抗玄武的無垢之水。
水面一陣波動,寐以從水裡跳出來。一劍砍向天璣,她一個閃身就躲過了。“真是不自量力。”天璣根本沒有把寐以放在眼裡,因爲寐以現在的實力對於她而言實在是不值一提。玄武也不打算出手教訓天璣,怎麼說天璣也是北斗星辰之一。和玄武是同級的存在,再者玄武出手多少有些欺負她的意思。唸了些什麼,寐以身上一層薄薄的水甲護住了全身。天璣放出的幾隻紙鳶撞到寐以後燃燒,不過都是很快紙鳶燃盡消失成灰。並不能穿透水甲,寐以毫髮無損。他沒有任何驚奇,現在還不是驚訝水甲的防禦能力的時候。
劍刃橫掃出去,一道優美的弧度,紙鳶飛來瞬間爆破擊退了劍刃的攻擊。可是天璣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寐以一躍而起衝着天璣的面門就過去了。寐以已經發現了拉開距離並不明智,天璣能夠完美的隔開所有攻擊之後反擊。而在地衛關將軍教導之下,校場摸爬滾打了兩年。寐以早就學會了分析對手的弱點,而天璣的弱點就是近到一定距離她很弱。
寐以都看出來了,天璣自己當然清楚自身的不足。寐以想快速拉近距離,天璣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紙鳶陸續從袖子中飛出,火焰的牆擋在兩人之間。寐以一咬牙,決心信任身上的水甲。
筆直的撞進了火牆裡,寐以快速的就穿過了兩道火牆。身上甚至一點熱度都沒有,玄武給自己的水甲實在是恐怖至極。下一瞬寐以和天璣撞在了一起,寐以鬆開了握劍的手。一拳打在天璣的左肩上,天璣整個身體一陣顫抖。就力道而言,天璣是不能和寐以相抗衡的。
還沒有來的及開心,寐以就被天璣抓住了手腕。天璣的異色雙瞳之中一種兇狠,一掌打在寐以的腹部。水甲並沒阻擋太久,天璣的手掌接觸到了寐以的腹部。手掌之中莫名就出現了一柄紙刀,感覺到腹部痛覺的寐以發現紙竟然可以這麼鋒利。沒有更多的關於紙刀刺傷的痛感,紙刀忽然就朝着前面燒了起來。一束重火就這麼穿透了寐以的整個身軀,護身的水甲吸收了血液變成了片片斑駁的血色。
嘴角的笑意證明了天璣計劃得逞,明知自己近戰不利怎麼可能不做防範。寐以的體內逐漸開始燃燒,玄武立馬用無垢水滅掉了寐以體內火焰。可是寐以腹部已經完全被一擊穿過,偌大的傷口看起來很是嚇人。搖光過去,有止血功效的藤條纏住了寐以的傷口。天璣並不打算就此停手,寐以一個凡人竟然敢挑戰她的尊嚴。鋪天蓋地的紙鳶砸過去,此起彼伏的爆破聲。寐以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不存在一樣,被四起的爆破震得自己幾近昏厥。
當紙鳶全部消失,寐以狼眸瞪着天璣。遍體鱗傷的他竟然還能醒着就是一個奇蹟。雖然有水甲保護,減少了很多的爆破威力。寐以仍舊是全身像散架一樣難受,涌上來的一口血也沒有忍住吐了出來。外表看似傷勢不重,可是內部的傷已經是相當嚴重,可以說體內的器官都被震的移位扭曲了。只能說寐以的忍耐實在可怕,這樣還沒有昏厥過去。而是瞪着天璣不言語,每一次呼吸都牽動整個身體劇烈的痛覺。
大概是明白玄武不會對自己出手,天璣有些有恃無恐。手裡出現一個巨大的紙鶴,這能燒掉半個淮寧城了。她潔白的脖頸忽然被扼住,青龍臉上是有笑意的:“很柔軟的脖子,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折斷。”天璣一動都不敢動,她深知青龍是怎麼樣的實力,不會心存任何的妄想。“你敢下手嗎,我可是北斗星辰之一。你殺了我,就是你破了天道正統。就算你是神獸,恐怕也會被天責罰吧!”
就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樣,青龍手上的力道大了些。天璣已經覺得自己有些呼不上氣來,臉逐漸發紫。青龍笑着問:“感覺怎麼樣,你如果用了這般大小的紙鶴,半個淮寧城都會被你焚燬。我作爲東勝神州鎮衛神獸,能讓你這樣放肆嗎?”鬆開了天璣,天璣咳嗽了幾聲換過起來:“好啊,神獸竟然開始包庇妖獸了,我倒要看看你們要做什麼!”天璣消失不見,無數紙鳶四散開來。
忽然就像是雷雨顯現,天空中雷雲密佈。五道炸雷將所有的紙鳶全部擊中,幾乎所有的紙鳶一瞬間就被閃電蒸發掉了。天璣被劈了出來,回頭看向青龍。天空在雷雲下開始下雨,深夜的雷陣雨來臨。這是青龍招出的雷雲,比起念衡御雷做攻擊手段。玉衡也不過是御雷而已,而青龍則是完全掌控住了雷電。和玉衡和念衡藉助天雷不同,這場雷雨不過是青龍的一念而已。法力構築起連片雷雲,並且引發了這個季節不該有的雷雨。所謂逆天而行,就是這般的隨性而爲。天璣心中雖有恐懼,可是如果他存心要滅了自己,天璣是沒有機會跑的。
“這個少年可是人,而不是妖獸,可能上一世他是妖獸。不過現在是普通的少年,要說不一樣就是帶着些妖獸的法力殘留。你這麼污衊我等神獸,我可是有權就地誅殺你。”青龍說的輕鬆,天璣心中已經是全然惶恐。她事先可不會想到爲了這麼一個小子,青龍竟然動起真格的了。“我已經知錯,還請青龍大神放我一條生路!”所謂神仙,神在前仙在後。神獸之修爲比起仙子高了不知道多少,天璣立馬就開始求饒。
玄武微微搖頭,青龍見他這麼表態就收了神通,原本磅礴的雷雨煙消雲散。圓滿的月光再次浮現,要是地上沒有雨水打溼的水窪,誰都不會相信剛纔有一陣猛烈的雷雨。天璣立馬就逃離了這裡,這份仇怨自然是記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