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散碎的石頭和山體,擡頭往上看去,一直穿透過雲層的山路。寐以算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山峰,高成這樣也是令人側目。一陣風來吹的寐以睜不開眼睛,兩人的身側長出了幾株樹木擋住了凜冽的風。“這裡就是天樞的居所了,只要朝上走到盡頭就到了。”寐以指了指上面,搖光點頭。看來自己沒有聽錯,這麼高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不然你在這裡等我,我一個人上去就好。”搖光笑着說。寐以立馬往前踏了一步:“還是讓我一起,免得到時候天樞對你不利。”心裡誰都不會信任天樞,玉衡的死就是警鐘自然不可能無視掉。一路上沒有除了風聲之外的任何動靜,就是突出一個荒涼感。寐以實在想不通有人住在這種地方,隨着道路往上,原本只是凜冽的風越發急促。寐以覺得臉被颳得生疼,下意識的擋在了搖光的身前。
到了接近雲層的地方,寐以大口喘氣。不僅是一路上來的勞累,還有這個高度感覺到氣息都不充足了。需要大口的喘氣獲得更多的氣息,而且由於他一直擋在搖光身前。倒是身後的搖光很是輕鬆,感受到了寐以的吃力。“換我在前面吧!”對於搖光的提議,寐以笑着回答:“你就算擋在我的身前作用也不大啊,誰叫你塊頭比我小。”猛的發力,拉着搖光衝進了雲層之中。
沒有預料之中的狂暴的風陣,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一點風都沒有,搖光低頭笑了一下:“別發呆了,快上去吧。”寐以恍然大悟,所謂的仙人居所神奇的,大概就是這些地方比較神奇吧。沒有走多遠,就見到了已經散出陣陣惡臭的妖獸屍骸。搖光辨認了一下,是一頭七階的地顫牛。“這妖獸可很是稀有,天樞姐姐從哪裡找到的。”更不解的是爲何地顫牛會死在了這裡,既然天樞抓來了他,天樞一直有馴服妖獸做助力的習慣。做助力肯定不會殺死妖獸,天樞星暗淡和地顫牛之間肯定有關。
沒有料到的是繼續走了差不多有云層下那段路的一半,這纔到了地方。高聳的已經是周圍全部暗了下來,就算是大白天還是都是夜空星辰。這裡已經是金烏的光芒到達不了的地方,四周甚至觸手可及銀河星辰一般。算是普通的屋子,門扉是敞開着的。搖光和寐以對視一眼,寐以走在前進了院子之內。看得出天樞平日裡很是素簡,院子內東西不多,目光自然的落到了院中的小屋上。
小屋的周邊時隱時現的暗紋,看出來天樞在外面設置了類似結界的法術。搖光催動出一根藤條撞在了暗紋上,暗紋被觸動數道劍氣將藤條利索的切成了多段。搖光明白這是防禦性質的,只要不過去就不會有事。寐以準備出手,卻被搖光攔了下來:“如果強行破壞了這個法陣,那麼我們這次來就成了挑戰天樞姐姐了。”寐以點頭安心看她如何做。
只見搖光催動了什麼,眉間閃爍起了翠綠色的光澤。寐以想起來了,念衡在催動神力御雷的時候眉間都會有蒼藍色的光澤。地面微微顫動起來,小屋之下的土地開始鬆動。有樹根的分支從縫隙之中露出來,整個屋子緩緩升起,下面一個碩大的樹根託舉起了整個屋子。當託舉屋子到了兩人高的程度,這才樹根停止了生長。暗紋失去了與地面的連接自動消散不見,而樹根發生了形變,在中間的位置長出了類似於樓梯一樣的形狀。一級級的臺階直接通向了屋子的門口處。
逐步走了上去,寐以在前推開了屋子的門。一道利影劈向了寐以,還好寐以反應夠快瞬間就感知到了危險。側身去躲,劍刃擦着寐以的過去了。寐以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搖光對着裡面喊着:“我是來看你的!”天樞捂着傷口,臉全是蒼白的色澤。早在藤蔓觸發法陣時她就醒了,連忙爬起來拔出了斷等待着門口,等待着進來的人給與他措手不及的一擊。
對於搖光並沒有任何的信任,天樞心中清楚搖光是歸屬於玉衡一起的。“你來做什麼,別以爲我成了這般模樣你就能置我於死地!”天樞的眼神更似是一隻受了重傷的野獸,警惕着看着外面的一切。搖光心中有點難過:“我見到天空之中天樞星稍有暗淡,猜想是姐姐你出了什麼事情。所以前來,是擔憂你身爲北斗星辰之一遭遇不測。無論我們之間私怨如何,天地之間還需要你維持現在的北斗星辰。”
天樞有些站不住,往後倒去還好有搖光的樹根長進了屋子中,樹根的一角托起了天樞讓她能夠舒服的靠在上面。“根本不需要我維持,現在的七星都是散開的,不能維持的東西怎麼可能去維持?”天樞嘲笑搖光的天真,現在還幻想着大家能回到當初相互扶持的時候,真是小孩子喜歡做些無謂的夢。寐以看着眼前這個身受重傷的女人:“你就是天樞?”天樞怒問:“你又是什麼東西!”
寐以覺得她身上不太對勁,不像是北斗星辰有的那種氣息。反而心裡覺得她身上有和自己一樣的氣息,像極了妖獸的氣息。寐以打算小心爲妙,狼眸被激發出來直視天樞的眼睛。妖獸之中無論是什麼妖獸,內裡都會產生一定的共鳴的。天樞覺得自己心跳加速起來,快的有些不正常。越發快速的跳動讓整個胸膛都痛了起來,搖光看她忽然捂住了心口,回身看向寐以:“這是...”
艱難的擡起頭來,天樞的雙眼變了模樣。搖光震驚的在原地一動不動,天樞的眼睛竟然成了地顫牛的模樣。搖光不敢想:“你吞下了地顫牛的內丹?!”只有如此一種解釋,地顫牛的屍骸上胸前是被破開的。搖光推測過,如果是天樞馴服地顫牛的時候,地顫牛反抗掙扎天樞才下手除掉,那麼地顫牛應該是被一擊斃命。
地顫牛雖然已經是妖皇,但是遠不是天樞的敵手。而且從未有過吞噬妖獸內丹的情況,搖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天樞傷的極重,不得已才吞下了地顫牛的內丹,希望靠着妖皇磅礴的妖力盡快恢復。
現在眼前的天樞這般模樣,地顫牛是不能傷她到這個樣子。“誰傷了你?”搖光需要知曉,如果是妖獸所謂,那麼一定是很強大的妖獸,必須要讓其他的人知曉。天樞並不打算說:“你還想責問我,我何必要回答你的話語?”滿是不在乎,天樞清楚搖光的實力,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就是現在如此重傷,真動起手來,搖光最後也只有被天樞解決掉。
寐以算是護短的人,猛的就發動了,天樞只見到眼前的少年忽然就到了眼前。想要提起斷掃過去逼開他,可是已經被寐以死死的按住。天樞憤怒的想要起身,她的周身發了麻一樣無力起來。寐以在掌中不停用細微的雷電輸進了天樞體內,雖然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能讓仙子程度的人都無法動彈。“你現在已經是極度虛弱,就這麼吞下了地顫牛的內丹,肯定要沾染到不少的妖獸氣息。這些都在悄悄地改變你,說不定最後你都成了妖獸也不一定。”搖光過來,很是擔憂對她說着。
感覺到寐以在解開自己的衣帶,天樞全身麻痹不能說出話來,只有眼淚不停的從眼眶中出來。寐以真是無奈:“還是請天樞仙子別想多了。”寐以解下了她的衣帶之後,掀開她的衣襟,目光鎖定在了傷口處。“是劍傷,而且是整個都穿透了。”寐以可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會醫術的,青龍大神會的實在太多。寐以學東西又奇快無比,青龍怕他來纏着自己麻煩,就扔了一堆醫書給他。竹簡之上記錄下了幾乎是全天下的所有醫術,寐以不過閒暇之餘看看,現在也是醫術高超世間一流了。
萬物都有同宗,而神仙雖然和人不同,但歸根到底肉體還是和人一樣。醫治是能夠加速天樞身上的傷口癒合的,寐以留意到了傷口處有夾雜着灼傷:“看來還有火焰的法術...”寐以想到曾經自己的傷口,像極了被重火灼傷的樣子。搖光不懂這些,只有在一邊看着寐以得出結論。“我猜是天璣傷你的是吧?”天樞不能動彈只有眨眼表明確實如此。
這才意識到她不能回話,搖光有先見之明。從天樞手中將斷拿了起來,收回劍鞘之後抱在了懷裡。寐以這才解除了雷電對天樞經絡的侵蝕,天樞立馬感到自己的身體能動了。“你...”寐以無奈的示意:“我現在是郎中的身份再給你瞧病,如果你不願意你就這麼疼着吧。”天樞沒有再多言,不過心中還是氣不過別過了頭去。搖光很開心寐以能懂自己所想,搖光來就是想救下天樞。就算她爲惡多端,就算玉衡死在她的算計中。可是北斗星辰真的是已經到了不能損失任何一人的程度,從青龍那裡得知了魎出了幽冥的鎖神臺,妖獸力量一下就強了很多。
掏了掏隨身的包裹之中,所帶的藥品並不多,寐以有些犯難。搖光知曉他這是爲什麼:“我們帶着天樞姐姐去開陽谷吧,那裡有很多珍惜的草藥。都是對人而言很珍貴的,不過一般而言對我們沒有什麼用處,就隨那些草藥長了。”平日裡這些仙子怎麼會受到一點傷害呢,就算受了傷也能自己用法力恢復。不過是現在天樞傷的太重,到了要吞下地顫牛內丹救命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