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商務KTV,一間洗手間裡。
寧爭將頭放在了水龍頭下,噴涌而出的冷水沖刷着他頭上的兩種液體。
“爭子,剛纔你是以多大的勇氣揮瓶子砸自己頭的?砸自己腦袋的感覺又是怎麼樣的?”朱鈔斜着眼喋喋不休道。
“能別說風涼話了麼,想知道感覺行啊,我去買瓶香檳,你砸一下自己的頭不就知道了。”宋向江煩躁道。
“我就問下一下而已,這不從未見過有人居然還會拿香檳砸自己腦袋的,好奇麼!”朱鈔驚奇道。
寧爭把頭從水龍頭下拿了上來,袁鵬舉急忙將剛纔拿到的一大包餐巾紙遞了過去。
擦到了傷口,疼的寧爭直呲牙,趕緊避過那裡,擦向了其他地方。
“爭子,頭暈不?”袁鵬舉關切問道。
“有點,還好。”爭子喘着粗氣答道。
“要不先去醫院清洗下傷口吧。”宋向江建議道。
“不用,我也不能保證林潤會不會給王皓廣通風報信,抓緊時間過去吧。”寧爭說着就走了出去。
袁鵬舉和宋向江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只好跟出去。
……
富豪路173號,寧爭擡頭看了一眼寫着老幺棋牌室的牌子,當即走了進去。
“要開一張桌子麼?”前臺男接待看見寧爭四人後問道。
“潤哥讓我們過來找你們老闆,幺哥在店裡麼?”寧爭問道。
男接待明顯知道潤哥的存在,也沒有懷疑寧爭,指了指樓上,道;“幺哥在二樓3號包廂打麻將,上去左拐就能看到。”
“好的。”寧爭四人走上了二樓。
推開3號包廂房門,四名中年正如火如茶的打着麻將。
“找誰?”坐在對面的一名乾瘦中年抽了一口煙後問道。
“潤哥讓我們過來找幺哥,有點事需要商量,不知哪位是幺哥?”寧爭很有禮貌的說道。
“我就是,潤哥有什麼事需要你們親自過來啊?”先前發話的乾瘦中年說着站了起來,將煙滅在了一旁的菸灰缸上,又對着三個牌友說道;“你們等會,我馬上回來。”
老幺走出包廂後打量了一下寧爭,疑問道;“小兄弟,挺面生的,潤哥新收的弟弟?”
“嗯,潤哥過來是讓我們帶走王皓廣。”寧爭不卑不亢道。
老幺眉頭一皺,問道;“潤哥要你們帶老王去哪裡?”
寧爭呵呵一笑,道;“幺哥,我打個電話給潤哥,你自己問吧。”
說着,他拿出手機作勢欲撥打電話。
老幺見狀擺了擺手,道;“行了別給潤哥添麻煩了,老王在三樓右手邊第三間屋子,你們過去吧。”
“好的,幺哥。”寧爭收回了手機,隨後往三樓上去。
老幺看着寧爭四人離開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回包廂打麻將。
上面的事情,他還是少管爲妙。
砰!
寧爭一腳踹開了房門。
正在低頭玩手機的王皓廣猛地一擡頭,一臉驚愕的看着破門進入的寧爭四人。
他之所以還沒有離開這裡,只是想離開之前在林潤身上拿點錢出來。林潤倒是沒有等來,卻等來了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如果是一小時前,他見到寧爭四人肯定會很開心,因爲那時候他身邊有人。可看看現在,瑪德,房間裡就他一個人。拿他這體格去一打四,這不純粹是白日做夢麼!
“老幺,快……”王皓廣話還沒喊出來,寧爭一拳已經猛然的揮了過去,正好砸在了他額頭上。
袁鵬舉將門關了起來然後站在門外望風。
王皓廣儘管被那一拳打的很痛,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他要是在不反抗,今晚絕對要被打的很慘。只要他把動靜鬧大,樓下的老幺肯定會聽到的,到時候遭殃的就是寧爭他們了。
想法很美妙,不過現實很殘酷。
在王皓廣剛準備反擊的時候,朱鈔如獵豹一般一頭衝了過去,一腳重重的踢在了他小腹上。
“啊!”王皓廣痛的立即弓起了身子,也就是這個時候,寧爭一步上前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朱鈔跟宋向江則分別抓住了王皓廣的兩隻手,兩人又趁機拼命的揮拳朝他肚子打去。
王皓廣的臉色迅速紅漲了起來,呼吸很快感覺到了困難。想要伸手扒開寧爭的手,只是雙手被宋向江兩人摁住了,完全使不上一點力氣來。
寧爭沒有絲毫減輕力度的趨勢,反而一直在增加力量,一副準備掐死王皓廣的模樣。
王皓廣張開了嘴巴吐出了半截舌頭,瞪大了眼睛驚恐萬分的看向寧爭。
死亡,王皓廣一直以爲離自己很遙遠。但此刻被寧爭往死裡掐脖子卻毫無一點反抗能力的滋味,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存在。現在的他,離死亡恐怕只有半步了。只要寧爭在持續幾秒,那他就將在窒息中步入死亡。
他不甘心就這樣死掉,求生的慾望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可是任憑他怎麼掙扎,雙臂就是動彈不了。無法得到新鮮空氣的補充,致使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最後的念頭魔障般執拗的繚繞在他腦海裡不散。
在王皓廣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寧爭突然鬆開了手,沒有了支撐的王皓廣如一灘爛泥般倒趴在了地上。
撞擊到地上,從頭部那邊傳過來的痛感強烈的刺激了王皓廣,讓他的意識頓時清醒了不少。
“咳咳咳”一陣咳嗽之後,胃裡的酸水一涌而上,王皓廣將頭偏轉向另一邊,大量的嘔吐物被他吐了出來。
“呼呼呼”王皓廣吐完之後貪婪的張嘴呼吸起了空氣,他第一次覺得能正常的呼吸真好。
寧爭拿起旁邊的小板凳用力的砸在了王皓廣的頭上,一團血水很快染紅了他的頭。
“爭子,差不多了,走吧。”宋向江勸道,他怕寧爭再打下去出事。
寧爭放下了板凳。
宋向江跟朱鈔兩人架起了昏迷不醒的王皓廣朝外面走去。
前臺男接待看到滿頭是血的王皓廣後被拉出來後臉色瞬變,剛想拿出手機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的寧爭正盯着他看。
乾咳了一聲,他將手放回了桌子上,低下頭沒有在做出任何舉動。
寧爭收回視線,走了出去。
等寧爭走遠了之後,前臺才急忙撥通了老幺的電話。
“老闆,剛纔來了四個人把你朋友打的一身是血帶走了。”
老幺剛準備打出的一筒停滯在了半空中,旋即慢慢放下,語氣略顯低沉道;“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老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輕微的搖了搖頭,他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牌。
沒用的小弟,就是用來扔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