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鄭蠻蠻被他親得暈暈乎乎的，也有些找不着北了。
等他終於鬆開她的脣，轉而溫柔地親吻她的臉頰，脖頸，她突然一下抓住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她胸口上的手。
她喘着氣道：“你懷疑我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嗯？”他懶洋洋地道，把她抱起來一些，先親了親那白皙的脖頸，又用牙咬開她領口的盤扣。
“就，就是，你想怎麼處置我的？”
楊雲戈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我只想查清楚，首先不能讓你蒙受不白之冤。”
“然後呢？若真是我呢？”
楊雲戈眼中一暗：“若是真的，你敢騙我。我自然要殺了你，然後把你先葬入我的墓穴，作爲我死後的陪葬品。”
“……”
鄭蠻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推開他兔子似的跳了起來，跑了。
楊雲戈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她又慢吞吞地蹭了回來，卻不敢靠近，艱難地道：“騎主，去抓人。”
楊雲戈樂呵呵道：“你過來。”
“不……”
“過來，不會吃了你。”
鄭蠻蠻慢吞吞地向前走了一步，見他還是不滿意地瞪她，她只好垂頭喪氣地蹭了過去。
心想她真是腦子被驢踢了，這自己送上門是怎麼回事？
楊雲戈讓她重新坐在自己懷裡，才道：“你當我是傻的，你都發現了，我會沒發現？”
鄭蠻蠻一愣。
對啊！她都發現了，他日日都在王府，而且早就開始查內線的事情了，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而且楚楚縣主的目標很大吧！她本來就是養女，來歷不明。平時表現得她又不怎麼管閒事，可怎麼對楊雲戈的事情這麼上心？
楊雲戈摟着她，低聲道：“她不是西羌公主，最多是個替身吧。”
“您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攻打西羌的最後一戰，就是和西羌大妃打的。她那樣的女人，生不出一個這樣平庸的女兒來。”
“……我看她挺聰明的啊。那大妃後來呢？”
“死了，殉國。其實人人都說西羌王是自盡的，我們也這麼說，爲的是保全他的顏面。實際上，大妃戰敗後就幾刀將他砍死，然後吊死了次妃，再自盡的。”
“……”
“那一戰我差點敗在了她手上。而且我仔細研讀過西羌史料，這大妃生的王太女，從小便長得和她母親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而且少小頗有慧名。那個楚楚縣主，模樣和西羌大妃倒是有幾分相似，可是氣度風華實在差了太遠。”
楊雲戈低聲道：“你覺得那樣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而且還是頗有慧名的孩子，會蠢得留一身的漏洞，最後被褚鸞給鬥了下去？我覺得安福都比她聰明的多。”
的確，作爲王位的繼承人，她怎麼能比自己的兄弟還蠢？就算她爲大妃所生，名正言順，可是如今時過境遷，那西羌殘衆依然奉她爲主，便靠的都是她自己的實力。
鄭蠻蠻愣愣的，道：“那您打算怎麼做？”
“真正的西羌公主不知道躲在哪裡。我若是抓個替身只是打草驚蛇。不如縱虎歸山，順藤摸瓜查下去。”楊雲戈淡淡道。
“您……不懷疑我了？”
西羌公主不見了……鄭蠻蠻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可疑。
楊雲戈道：“我覺得你比那個楚楚縣主還笨點，你覺得呢？”
“……不定我是裝的呢？”
“你裝不了。”楊雲戈鄙視地道。
別的不提也罷了。她那個說夢話的毛病嚴重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除非她夜裡都不用睡覺，整晚上都在絮絮叨叨裝睡，不然她總是會露出馬腳的。
“我怎麼就裝不了了！”鄭蠻蠻氣呼呼地道。
“……就衝你爲這個生氣，我就覺得你挺傻。”
“……”
楊雲戈笑着親了她一口，道：“留下來過夜。”
“我不……”
楊雲戈眯起了眼睛。
最近他忙着，倒把這小姑娘給放養了。就連每天早上的鍛鍊，也從整個早上縮減到了一個時辰。就是這樣，這兩天也空開了沒去。
現在倒好了，她的脾氣倒是見長。
鄭蠻蠻有點心虛地道：“我前天月事來了。”
說完楊雲戈就作勢要去摸，她連忙面紅耳赤地抓住了他的手。
“還疼嗎？”他淡淡地道。
“好一點了，不用一天都躺在牀上。”她訕訕地道。
說真的，鍛鍊了一下，身體倒是好了很多。現在每天也都精精神神的，也不會老是沒完沒了的犯困了。就連姨媽痛，也有所緩解。
其實鄭蠻蠻還是挺感激楊雲戈的。
有時候夜裡想想，覺得他懷疑自己，她覺得生氣。再想想吧，又想起他對自己的好來。
搞得她自己也又糾結又矛盾。
結果有幾天晚上，楊雲戈就頻頻聽見她和自己吵架。吵架的主題就是“到底要不要喜歡楊雲戈”。
反正她和自己吵了幾天沒吵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她好像還沒決定好。
把個楊雲戈逗得要命。
可惜他忙，這麼好聽的夢話他也不是天天都能聽見的。
“那你就去旁邊那張小桌子上呆着，看看書。”
鄭蠻蠻張大了嘴：“啊？”
楊雲戈道：“快去，不然我就要檢查你功課了。”
鄭蠻蠻只好屁顛屁顛地挪了過去。看了一會兒，覺得廳看不進去的，又把頭伸出來，道：“騎主，我今天是來找妙言郡主算分紅的。”
“嗯？”
“還沒算清楚呢。我聽說了那楚楚縣主的事兒，就急急地來了您這兒先跟您說。既然這事兒您已經知道了，那我要回去了，先把賬算清楚再說。”
“去吧。”
鄭蠻蠻立刻溜走了，唯恐他後悔，她跑得比兔子還快。
安然居。
妙言郡主還在數自己那點連鄭蠻蠻看來都覺得少得可憐的銀票，一臉令人費解的滿足的笑容。
“郡主……”
妙言郡主繼續露出那種笑容，撫摸着那銀票，道：“蠻蠻，怎麼啦？”
那個聲音讓鄭蠻蠻抖了抖。
鄭蠻蠻連忙道：“別數了，先給王妃送去。”
妙言郡主道：“剛剛我又想了想，如果送一張整的去，我娘必定知道我藏下了零錢的。所以我不能送整的去。”
“……郡主英明。”
鄭蠻蠻還以爲她要把碎銀子送去給王妃。畢竟作爲分紅來說，二十五兩銀子也不少了。
結果妙言郡主樂顛顛地道：“我就給我娘一百零五兩，剩下二十兩我自己花！”
鄭蠻蠻頓時扶額，心道你還真是個實心眼的孩子。
實心眼的小郡主高高興興地拉着鄭蠻蠻去給王妃交賬了。一路上都在囑咐她，千萬千萬不能把她私自留下銀子的事情說出去。
鄭蠻蠻心道你就貪了二十兩……
誰稀罕揭發你啊！就算揭發了你，誰又稀罕追究你啊！！
到了趙王妃面前，妙言郡主獻寶討好地拿出那一百零五兩銀票，末了又有些心虛地看了鄭蠻蠻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自己賺了錢，王妃還是很高興的，又問了幾句生意上的事情。
妙言郡主答得頭頭是道。她是真花了心思的，三天兩頭都往那鋪子裡跑，具體情況，她甚至比鄭蠻蠻還要了解。
比如鋪子裡有些什麼東西啦，一般來的都是什麼客人啦，賣的最好的是什麼花色啦。妙言郡主那是如數家珍，頭頭是道。
逗得趙王妃直笑，道：“好，好，我們妙言長大了，知道賺錢了。這一個月就賺了一百多兩呢，真厲害。”
側妃也高興地道：“是呢，瞧郡主知道得這麼清楚，就知道郡主是花了心思的。這樣能幹，遼南當地的貴女裡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妙言郡主喜氣洋洋的。
趙王妃又道：“還是得虧了蠻蠻帶了她一把。”
鄭蠻蠻謙虛地道：“郡主十分用心的。”
因爲她十分缺錢……相對於一般貴女來說，是缺了點。
趙王妃笑道：“我最高興的就是這孩子實誠，這不，拿了分紅，連五兩銀子碎銀子都拿來給我了。妙言，你來，這五兩碎銀子給你拿去，放在身邊零花就是了。你也大了，以後收了分紅，整數給娘就行了，零碎的你都自己留着。”
燕妙言愣了愣，頓時喜極而泣：“謝謝娘！”
鄭蠻蠻頓時掩面。你家這母親女兒怎麼都摳成這樣……
燕妙言得意洋洋地拿了銀子，拐着鄭蠻蠻走了。
“我娘現在也讓我管着錢了，以後我再老實些，不定幾十兩的銀子她也會放在我身上了。”
鄭蠻蠻奇道：“你娘爲什麼這麼管你啊？”
別人家好像不這樣吧。
聞言，燕妙言的笑容僵住了，半晌，她道：“嗨，還能是爲什麼，不就是因爲我現在還沒嫁出去嗎？我娘怕我有了錢，又沒嫁出去，要學壞，索性就把錢也給我管着了。”
她今年都二十了……在古代那也是大齡女青年了。
鄭蠻蠻道：“喜歡你的人不少啊。”
“那哪是喜歡我啊，是喜歡我爹我娘吧。”燕妙言笑嘻嘻地道。
“罷了，不說這個了，好沒意思。我現在有錢了，請你吃好吃的去。”
燕土豪頗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