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戈覺得自己沒‘毛’病!
陸朗是什麼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能忍着這孫子住進來,他已經覺得自己長進不小了。‖.?#還把鄭蠻蠻也放回去,那不是把‘肥’‘肉’往狼嘴裡送嗎!
何況就是現在他也一直耿耿於懷,就是當初鄭蠻蠻被陸朗給看光了的事情。
鄭蠻蠻急了,道:“騎主!”
楊雲戈坐直了身子,道:“我說不行就不行。又沒出什麼大事,不過是使喚他們做點事兒,怎麼就算苛待了。你瞎‘操’什麼心。”
“……我的人憑什麼給他們使喚啊?他們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還使喚我的人!憑什麼啊!”
“小氣什麼,來者是客。”
鄭蠻蠻惱道:“你現在又大方了,有本事你把我放回去兩天……”
楊雲戈黑了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心裡縱是這麼想,嘴上卻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鄭蠻蠻脾氣上來了,也就跟他頂了上去:“就是說你小心眼,你個醋缸子!”
楊雲戈眯起眼睛。
下一瞬,馬車停了下來。鄭蠻蠻被趕了下去。
當時楊雲戈道:“那你回去吧。”
然後故意把她丟在路邊。
鄭蠻蠻哼了一聲,左右看了看,覺得路不熟,鼻子發酸,嘴裡卻犯倔,罵道:“小氣鬼……”
她已經很久沒有被楊雲戈趕出來了。而且楊雲戈最近很長一段時間對她都不錯。縱得她又有點發飄了。
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她又苦笑。心道楊雲戈果然永遠也不會改的。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楊雲戈依然沒‘交’代他要去哪裡,又要把她帶去哪裡。可是鄭蠻蠻依稀記得他昨天晚上和蘭姨商量的時候,說起什麼城外,回字街……
她隨便找了個人來問了問,這裡果然是回字街。只是已經出了城,往回走還有一段路,也僱不到馬車。
路人熱情地告訴她,小姑娘別害羞,看見有人進城的馬車牛車,給點錢都是能捎上一段的。
鄭蠻蠻從不害羞,臉皮很厚,可是一路上卻半年馬車都沒看見。只有一頭運豬的牛車,她願意往上湊,人家還不樂意載她,搞得她只好自己一路走回了城。
她一肚子氣,索‘性’從懷裡掏出了楊雲戈給的那塊‘玉’佩,跑到城下去給衛兵看了。後來倒驚動了守城小將匆匆從城樓上下來了。
“您是……”小將看過‘玉’佩,又看了看鄭蠻蠻,連忙一拱手,道,“末將宋耽。”
鄭蠻蠻儘量不心虛地道:“我是平江縣主。能否借匹馬給我?”
小將愣了愣,看她滿頭是汗,連忙道:“這有何不可。縣主怎地一個人出了城?”
說着,連忙吩咐人去準備馬車,並打算派個人把鄭蠻蠻送回去。
他這樣細心,鄭蠻蠻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想了想,解釋道:“本來隨騎……楊將軍出了城,後來出了些小事,我便先回來了。”
想想又覺得不妥。她單槍匹馬地自己跑回來了?
正不知道怎麼圓過去,卻見宋耽面上‘露’出了一絲有些詭異的笑容。
他姓宋……
宋曾經是趙國大姓,趙國亡國之後,留下的八部騎兵之中,也有不少宋家子弟。比如楊雲戈身邊非常受器重的宋長。
而這個宋耽,不巧就是宋長的親弟弟……
嗯,怎麼說呢,在八部騎兵的內部,一直流傳着一個故事。就是關於騎主把他的愛姬不分時間地點地趕出去的故事。
可能是半夜,也可能是在‘牀’上。不管什麼時候,那倒黴的姑娘總有可能會被趕出來。但是事後,騎主一般都會懊悔,並且死不承認是自己把人趕走的,反而要說是人家跑了的。
不但如此,他還會非常,非常不要臉地責怪自己的屬下,說是他們沒有把人看好。
於是,作爲非近衛的宋耽,今天是終於見識到了這個傳說的情景了?
他上下打量了鄭蠻蠻一眼,憨厚一笑。
心裡卻在想,騎主可真夠狠的,這是把人家趕出來讓人家走了多遠啊?
還有她是不是傻的啊,進城連輛車都不會蹭,還是身上沒帶錢?
這次又是因爲什麼事情被騎主趕出來的?
不行,這回回去跟兄弟們又有得吹了。
“……”
鄭蠻蠻被他那種幾乎詭異的眼神打量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宋耽給她端了碗水,笑道:“縣主別嫌棄,先解解渴。”
鄭蠻蠻接過來在手上,想了想,沒喝……
宋耽殷切地看着她。
她看看宋耽亮晶晶的雙眼,又低頭看看好像非常清涼可口的水……最終她還是沒抵制住‘誘’‘惑’,端起來抿了一口,只覺得火燒似的喉嚨終於舒服了些。連忙一口全灌了進去。
宋耽也沒料到她喝水這麼猛,頓時就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心想自己可能走了有個把時辰,主要是不認得路,瞎轉悠,急的……
馬車來了,宋耽親自託了她一把,讓她上了車,然後囑咐車伕把她送到地方。
鄭蠻蠻上了車,有地方坐了,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開始覺得肚子也餓得咕咕叫起來。
在她默默咒罵楊雲戈的過程中,她回到了家中。讓人謝過送她回來的守城小哥哥,她拖着疲憊的身軀進了‘門’。
正逢陸朗大步走出來,見鄭蠻蠻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就一怔。
鄭蠻蠻往旁邊避了一下,他也不在意,執意走了過去。
“縣主,您這是怎麼了?”
鄭蠻蠻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累。失禮之處還望將軍見諒。”
說着,她繞開他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回過頭,又道:“將軍身邊帶的都是親隨嗎?”
陸朗一怔,道:“是我的親隨。人多口雜,給縣主添麻煩了。”
鄭蠻蠻笑道:“能做將軍的親隨,想來出身也是極好的。倒是蠻蠻招呼不周了。”
說完,她就走了。
陸朗聽了就皺眉。
雖然看起來粗獷,可他是個極其細心又聰明的人,而且和楊雲戈不同,他願意鑽研這些小事。
鄭蠻蠻累成這樣,進了‘門’到現在,身邊也沒有半個人。她又說了這樣的話,能是爲什麼?
不過鄭蠻蠻現在也實在沒有‘精’力管陸朗到底明白了沒有,她累得很,最重要的是快餓死了。一切只等她吃飽喝足了,養‘精’蓄銳以後再說。
屋子裡,馮綠衣餵飽了餓得半死的鄭蠻蠻,看她差點連碗底都‘舔’了,便覺得有些心疼。
“這都什麼時辰了?您就早上吃了倆小包子餓到現在?”
說着她自己心裡又直犯嘀咕。這倆人好久不吵架了。怎麼今天又吵上了?
鄭蠻蠻道:“別囉嗦,我快累死了,得先睡一會兒。你把家裡的下人都叫到時安樓,讓她們等着我。若是到了飯點我還沒起你就做主給客人送飯。其他的一概不理。
馮綠衣‘欲’言又止,最終道:“公子休息吧,別的事情您不用管了。”
鄭蠻蠻倒頭上了榻,就管自己睡下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馮綠衣來叫她,說是安福試圖自盡。
鄭蠻蠻被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道:“怎麼了這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怎麼就想自盡了?救下來了嗎?”
“玥玥把他攔下了,正在給他止血。公子您快去看看吧,玥玥手抖得厲害,讓我來求您,問問八部騎兵裡有沒有能幹的能幫的上手。”
有,就蘭姨。
鄭蠻蠻顰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直接下了樓去找到了留守的蘭姨,提出了請她幫忙的要求。
果不其然,蘭姨拒絕了。
她有些睥睨地看着鄭蠻蠻,道:“我只聽命於騎主。”
鄭蠻蠻也試圖好聲好氣地和她溝通:“人命關天,等騎主回來了,怕是來不及了。”
蘭姨似乎覺得可笑,道:“瞧您說的,世上不要命的人何其多,若是個個都要我們去救,我們便是神仙也累死了。”
鄭蠻蠻道;“蘭姨,這可是你們的人,放在我這兒養着的。若是他出了事,騎主也會不高興吧?”
“那便只怪縣主沒把人看住了。”
鄭蠻蠻眯起眼睛,道:“蘭姨莫忘了這是誰的家。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還幫你們看着那個‘陰’陽怪氣的殘廢,我可沒欠你們什麼。若是今日這人你不救,你以爲你就可以安然等着騎主回來然後看騎主責難我?”
她轉了個身,吩咐道;“我鄭家供不起這樣的大佛。橫豎責任都是要我扛着的,那便把蘭姨她們請出府去吧。”
“你!”
蘭姨倒不是不打算救人,只是有意要給她難堪。沒想到倒被她反咬一口。
最終她攔住了要搬行李的人,咬牙切齒地看了鄭蠻蠻一會。她知道楊雲戈從不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橫豎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可是若是鬧大了不好看,她這裡卻也討不得好去。
最終她憤憤地道:“帶路,救人!”
就是這樣,鄭蠻蠻還要諷她兩句,道:“都說醫者父母心,看蘭姨的樣子就知道是沒有做過母親的。”
蘭姨自梳未嫁此時聞言,就‘陰’沉地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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