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戈送老騎主出去。
一路上的氣氛卻不復剛纔鄭蠻蠻在的時候的輕鬆，而是有些陰霾。
事實上，老騎主纔是對楊雲戈影響最深的人。而他的教育方式，並不像王爺和王妃那樣死板。
他一生研習命理，只是信奉各人腳下的路，只有靠自己去走。所以他基本上很少干涉楊雲戈。
可是這次，他在將軍府卻是呆不下去了。
送到門口，楊雲戈叫了一聲：“師父。”
老騎主的身形一頓。
半晌，楊雲戈道：“我……那藥不是我給她吃的。我才查出來，是我母親……下的命令。”
“棋歸？”老騎主有些詫異。
復而嘆了一聲。歲月不老，人卻是變了。沒想到，她也會有下這樣的命令的一天。
李宛低聲道：“從小，我就告訴你，你的路，自己去走。走到哪一步，有哪樣的劫數，都是定數。”
楊雲戈只是低笑，道：“我從不懼什麼劫數。”
李宛回過頭，看着自己意氣風發的弟子。
他無疑是大燕朝新一輩的翹楚。
年輕逼人，聰明絕頂，而且文武雙全。他出身高貴，手握重兵，是多少人羨慕以及仰慕的對象。
只是……世間的一啄一飲，自有定數。太過耀眼的，最終卻都不能長久。
李宛不知道怎麼把這個道理說給他聽。尤其是，楊雲戈眉宇之間戾氣翻滾，不知道已經揹負了多少條人命，染了多少血腥。
年少時他便逞強好勇，如今長成，果然嗜殺成性。
最終李宛搖搖頭。他依然無法相信下那個命令的人會是心腸柔軟的趙王妃。那個女人是他心中永遠的公主。
他只道：“你好自爲之罷。”
楊雲戈眯起眼睛，道：“今日請師父來，卻還有一件事。”
李宛有些驚訝，道：“你說。”
“八部騎兵……上一騎，我怕是要裁撤一部分了。”
李宛猛的擡起頭，卻正撞進了楊雲戈那雙有些冷酷和譏諷的眼睛。
主臥。
鄭蠻蠻幾次想出去，都被人擋了回來，只能自己繼續在屋子裡惴惴不安地等着。
然後楊雲戈就打開門進來了。
屋子裡沒有人。
他四處掃視了一眼，然後徑自走到炕邊，先檢查了一下四個角落，沒人。
又走到羅漢榻旁邊，剛要開始找，結果看到腳邊有一片衣料。
“……”
鄭蠻蠻躲在榻底看到那雙鞋就嚇壞了，他還老是不走……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衣襬抽了回來。
竟然還以爲他沒發現！
下一瞬，楊雲戈探身下去，一把把她拎了出來。
鄭蠻蠻驚呼：“我不要吃十全大補丸！”
楊雲戈抱着她，利落地按住她的雙手，笑道：“爲什麼不吃？這種好東西，連我都輪不上，倒是便宜你了。”
“我又沒病，爲什麼要吃藥！”
鄭蠻蠻是真的氣壞了啊！
從前她就一直受這古代各種莫名其妙的毒藥的虧。
先是什麼粉地黃，然後玉楚楚又弄了什麼藥來讓她假流產。一不小心楊雲戈又給她餵了點避妊的藥（她就是這麼認爲的）！
這就算了，這流氓還老是挑逗她說要和她生孩子，把她嚇得半死。結果呢，他自己在一邊看熱鬧，估計覺得她無敵上傻比吧！
他一定在想，鄭蠻蠻，你正蠢，難道真以爲老子會給你留種！
鄭蠻蠻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眼睛都紅了，被楊雲戈按住雙手雙腳，那藥丸子就往她嘴裡塞。
她沒命地掙扎，最後卻掙扎不過，還是被塞進了嘴裡嚥了下去。
楊雲戈一鬆開她她就掙扎着要爬起來把那藥丸子吐出來。
看得楊雲戈眼中一暗，終於忍無可忍，把她提了起來，扣住下顎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鄭蠻蠻想咬他，卻被他捏住下顎制住，連帶着他整個人也壓了上來。
這幾天來楊雲戈心裡一直堵得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了解自己的秉性，怕是一碰她便會再傷了她，因此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他是想她的，想得恨不得把她整個揉碎了吃下去纔好。
鄭蠻蠻用力打了他好幾下，最後還是扒乾淨摁了下去。
楊雲戈氣喘又熱又重，把頭埋在她脖頸之間，吻着她的臉頰下顎和脖子，偶爾擡起頭，便看到他目中昏沉一片。
熟悉的熱力抵進來，鄭蠻蠻吃痛得激靈了一下，他卻立刻把自己沉得更深更深。
鄭蠻蠻一口咬在他肩頭上，苦苦忍耐。
他低聲道：“蠻蠻。”
她一愣。
楊雲戈看她還是有反應的，不由得失笑，擡頭又吻住了她，握住她的腰身就開始律動。
鄭蠻蠻心頭百味雜陳，可是他的氣息，他的臂彎卻又是那樣的熟悉。
她似乎抵擋不了這一刻的誘惑。
最初的痛意早就逝去，她擡臂，摟住他，鼓勵似的。
頓時楊雲戈的眼睛立刻就變得晶亮，連帶着動作也溫柔了很多。
事後他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撫摸着她的長髮和背脊。
鄭蠻蠻附身聽着他的心跳。
本來是挺和諧挺美好的氣氛。
然而不多時鄭蠻蠻的臉色就扭曲了一下，擡起頭來：“我，我肚子疼……”
楊雲戈一下就緊張了，難道是病還沒好？
連忙要起身叫大夫，卻被面紅耳赤的鄭蠻蠻拉住。
她好像忍得很難受，憋了半晌，才顫顫道：“你，你快出去，讓，讓人送個恭桶進來！”
楊雲戈愣住：“在這兒？”
主臥？！
“我憋不住了！”
楊雲戈也來不及多問，匆匆披上衣服，就衝出去叫人。
不多時，恭桶送了進來，所有人包括楊雲戈都被鄭蠻蠻趕了出去。
說實話，一開始楊雲戈竟然想留下來圍觀……
聽見那壯烈的“噼裡啪啦一大片”的聲音，鄭蠻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奶奶的，前兩天病得那麼嚴重也沒有拉肚子，今天竟然拉上了！
而且，而且尼瑪還是剛光着身子從楊雲戈身上爬下來！
鄭蠻蠻頓時欲哭無淚啊。難道老孃註定不能高貴冷豔，臨走還要給他留下一個這樣的印象嗎？
俗話說了，再牛掰的香水，也擋不住一個韭菜盒子的威力……
她不要讓楊雲戈的記憶貫穿着屁臭啊！
剛開始還能這麼胡思亂想……
後來鄭蠻蠻拉得簡直要脫水肛裂，再也沒辦法廢話了。
楊雲戈一直站在門口，自然把裡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一開始臉色莫名詭異……
後來就有些焦急起來。
在鄭蠻蠻不知道是第十幾次從恭桶上爬起來的時候，都尼瑪下午了……
楊雲戈就開始砸門：“蠻蠻？”
旁邊的侍女侍衛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
鄭蠻蠻正在繫腰帶。她拉得頭昏眼花的……
菊花真都裂了尼瑪……
聽見楊雲戈用力砸門，她連忙先把恭桶蓋上了。
嘔……
楊雲戈果然破門而入。
鄭蠻蠻滿臉蒼白，卻依然泛起了一絲紅暈。
“你……”她想強裝鎮定說些什麼。
結果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腳下一軟。
楊雲戈連忙把她接住，一把扣上她的脈搏，又愣住。她的脈象很正常，甚至比今天早上要好了很多。
“……沒事，是師父的藥，在幫你排毒，洗髓。”
“十全大補丸……”
“嗯，十全大補丸。”
鄭蠻蠻欲哭無淚。老帥哥不帶這麼整人的。
“來人，準備藥浴。”
臨把鄭蠻蠻抱出門，楊雲戈才皺了皺眉頭，道：“吩咐下去，全面打掃，開好門窗。”
鄭蠻蠻真尼瑪想一頭撞死。
他還加上了一句：“再送個乾淨的恭桶到淨房來。”
“……”
楊雲戈不多廢話，一路抱着鄭蠻蠻進了淨房。
將軍府有一個堪比一個小型游泳池。
已經熬好了藥湯，濃濃的藥味撲鼻。
鄭蠻蠻的眼神有些閃爍。
下一秒，楊雲戈除去了兩人身上的衣物，抱着鄭蠻蠻滑進了藥桶。
鄭蠻蠻：“……”
楊雲戈讓她靠在自己懷裡，閉目不語。
鄭蠻蠻就覺得尼瑪一定是錯覺。楊雲戈百毒不侵，他怎麼會是因爲怕她不放心纔跟她一起下來的！
期間侍女紅着臉進來送了兩次蜜糖水。鄭蠻蠻喝了。
氤氳的藥霧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鄭蠻蠻泡了一會兒，本來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就紅撲撲的了。她有些驚訝的發現自己整個人竟然都精神了不少。
感覺她亂動，楊雲戈按了她一下，低聲道：“別亂動，多泡一會兒，對你有好處。”
鄭蠻蠻這回相信了，大約剛纔拉肚子也是排毒什麼的。她扭頭看見擺在不遠處那個恭桶，又有點臉紅，挨在他胸口上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楊雲戈道：“用藥石調理身體到底非正道。你這次調理好了，以後還是固本培元，也不能懶得一動不動，才能真正知道好處。”
鄭蠻蠻感嘆：“老騎主真是高人。”
就是有點坑。
吃力不討好的楊雲戈眼角就抽了抽。
好在鄭蠻蠻已經拉得夠乾淨了，整個泡澡的過程沒有再出現崩盤的悲劇。
等楊雲戈把一身藥香的人兒抱出來，倒是發現她的身體整個粉嫩嫩，簡直嬌嫩餘滴，倒是笑了一笑。
鄭蠻蠻還在想“噼裡啪啦一大片”的事，依然蔫蔫的。
換了衣服，楊雲戈讓人給鄭蠻蠻送了幾樣新鮮果蔬，讓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