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到現在,兩人都有些燥熱。
鄭蠻蠻有點鬧不明白這男人怎麼就把她光溜溜地抱在懷裡親了這麼久。腦子發矇的時候還以爲他們該是一對戀人,正在室外,穿着整齊的正在享受熱吻。
實際上,這人是用強的,而她是他的獵物。打不過跑不掉,而且以他的脾氣而論,逆來順受纔是上策。
他似乎對她的雙脣比對她的身子還感興趣,聽她這樣問也不吱聲,雙手撫摸着她的後腰,明顯硬得不行的東西也在她身上輕輕蹭着。
鄭蠻蠻目中有些惱意,擡頭自己又吻了上去,並微微擡起身子。
帳子裡有些熱,鄭蠻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艱難地伸長脖子想要避開。感覺他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自己的臉頰,下顎,和脖頸上……
她不由得抓住了他結實的肩膀,感覺那滾燙強健的肌理在自己手下,充滿了張力和侵略性。
終於,楊雲戈握住她的腰身,慢慢進去了。
這次痛意減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感覺。鄭蠻蠻也是初知人事,對這種感覺還是又驚訝又陌生,忍不住低頭看了看,不防他突然湊了過來,又把她吻住了。
都是年輕的身體,而且莫名的契合,只要一碰就像要着火似的。不管先前多麼不情願,鄭蠻蠻還是被挑起了火來,緊緊摟着他,不可抑制地隨着他的動作起伏。
只不喜歡他摟得太緊還要堵住她的嘴,躲了幾次都躲不開,只好也緊緊地摟着他,把腦袋擱在他脖子邊讓他親不到。果然這樣他就不強迫了,只摟着她,偶爾偏過頭咬咬她的耳朵。
偶爾看到他的神情……專注而投入,還有額頭滴下的滾燙的汗滴……
鄭蠻蠻無法阻止身體的反應,只能閉上眼,想要平息那一陣狂亂的心跳。
最後兩人折騰得滿身是汗,並排躺在一處,半天都平復不下來。
楊雲戈喘着氣,支起身子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又低下頭,吻住了她。
這次只親了兩下,她就別開了臉,並且推着他的肩膀,低聲道:“受不住了。”
一邊憤憤地想,你丫這時間也太久了點。
楊雲戈笑了笑,倒是沒有強求,只把她摟了過來,道:“我不幹什麼。”
說着,又親了上去。
嘴也受不住了!
終於又把他推開了,鄭蠻蠻大着舌頭道:“不,不……”
最終又有些艱難地道:“你,你讓我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就走。”
“走哪兒去?”
楊雲戈把她摟緊了,有些膩歪。他自己也很驚訝……她竟然讓他很着迷。每次接近以後,都有這種感覺。
他忍不住半覆了上去:“真的不跟我回去?”
感覺沒危險了,鄭蠻蠻懶洋洋地道:“回哪兒去?”
“回我府裡。”
鄭蠻蠻警覺,翻過身來看着他,道:“牀笫之間,便罷了……我以爲騎主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
楊雲戈皺眉不說話。
鄭蠻蠻小心翼翼地又道:“何況,是爲了我這樣一個女人。或許,不大值得。”
不得不說,她又一腳踩到了他的軟肋。楊雲戈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呵,從來只有女人跪着求他的。
從來他只要接受就行了,還沒有去強求過什麼。何況是鄭蠻蠻這樣一個人。
會問第二遍,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要他說別的,他也確實說不出口了。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好說。
因此,他的臉色不大好看,最終只翻了個身下來,道:“不願意就算了。”
鄭蠻蠻覺得她得安撫一下他,便翻了個身爬到他身上,笑道:“等您重獲自由,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哪裡還想得起我啊。”
楊雲戈沒說話,只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身。
他不能承認她不一樣,至少現在不能。
可是現在懷裡摟着,看着她的一顰一笑,他又實在想要她。
這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看上了一匹胭脂色的小駿馬,本來是他父親弄來送給他母親的。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馬背都爬不上去。可是看見了,就是很想要。
明明知道那是匹胭脂馬,明明知道他要好馬什麼樣的都有。可是他就是想要,想得半夜都睡不着。可是雖然小,他覺得自己是個大丈夫,不該去要一匹女子騎的胭脂馬。所以他不肯說。
那種渴望刻骨銘心,他自那以後也沒有這麼想要過什麼東西,直到現在。
真奇怪,明明這幾日見着她也沒什麼特別的,難道真的是因爲這院子就她一個母的?
“……”他喃喃地道。
鄭蠻蠻正在看他脖子上的傷口,也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不確定地擡頭。突然發現他面色有些猙獰,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一翻身,把她壓到了底下。
“說好了不要的!”鄭蠻蠻着急地道,並伸手去推他。
不推還好,一推他他的興致就越高,直接把她的雙手都按了下去,鄭蠻蠻只覺得手腕劇痛。腿剛擡起來,已經熟悉她的套路的楊雲戈已經避開了,還順勢擠進了她雙腿中間。
帳子裡剛冷一些,現在溫度又急劇升高。夜幕之中,便只剩下糾纏的渴望和灼熱又瑟瑟的呼吸。
那天晚上鄭蠻蠻是睡在他懷裡的,整晚上都不安生,感覺嘴脣上有些刺痛難受,十分不舒服。偶爾睜開眼,發現他在親她,像吃着什麼好東西似的,有些着迷。
是很着迷。
隔日凌晨,先醒過來的鄭蠻蠻縮在楊雲戈懷裡,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由得就嘆氣。
他太放縱了,簡直就不正常。雖然沒怎麼打交道,可是鄭蠻蠻也知道他其實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被男女之間這點事就拿捏住。
那他爲什麼放縱成這樣?
她想翻個身,可是卻發現被他摟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突然她一個激靈,想明白了一件事。
楊雲戈恐怕是故意放縱的。
要知道,這種事情,越是逆反,便越是容易激起性子來。尤其是楊雲戈這樣的人,每次她越是激烈地反抗,他的興致就越高。
而這一點,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他們這樣的權貴,是不可以有自己的喜好的。
這些權貴世家對於子孫的培養便是這樣,尤其是看重的嫡子嫡女。若是見他喜歡一樣事物,便要去搜羅來了,全放在他跟前兒,讓他每日玩兒,每日看。直到他一點都不感興趣,下次看到就要吐了爲止。
畢竟得不到的纔是越珍貴的。
所以,楊雲戈是發現了自己的着迷,並且故意放縱,想讓自己早點膩了,好脫身。就好像突然對什麼有了口腹之慾,那便日日吃,再好吃的東西,也不會再喜歡了。
鄭蠻蠻想通這一層,在心裡冷笑。
雖然難免有些少女夢破碎的悲哀,可是她的腦子還是很清醒地知道眼下自己是什麼處境,在這些人眼裡又是什麼樣一個位置。
罷了罷了,早發現也有早發現的好處。眼下這種處境,保命纔是重中之重。有朝一日她重獲自由,管他楊雲戈還是誰,愛去哪兒去哪兒。
如今想來,人販子自然不能投靠。她站好了隊,他對她有些着迷。過陣子他脫身了,對她也膩味了。但畢竟有那麼一段過往,他也不會丟下她不管。到時候可以一拍兩散,乾淨利落。挺好挺好。
鄭蠻蠻決定從此逆來順受,好好配合他,也儘快降低他的興趣。
到現在爲止,在她心裡,楊雲戈和那羣視人命如草菅的人販子,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耐心地陪他躺了一會兒,他醒了之後,鄭蠻蠻才一溜煙地從他胳膊底下鑽了出來,自下了牀並穿好了衣服。
楊雲戈看着她,似乎還有些惺忪,眼神呆滯,甚至是有些可愛的。
鄭蠻蠻笑了一聲,道:“先服侍您更衣。我待會兒就去打聽昨日您要我打聽的事兒。”
楊雲戈有些迷茫,然後纔想起來昨天他試探鄭蠻蠻的話。他看了鄭蠻蠻一眼,發現她的嘴脣有些腫,明顯是一副被人凌虐過的樣子……
他道:“過了中午再去罷。”
鄭蠻蠻笑着答應了,也沒問一句。
楊雲戈覺得她今天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她很安靜地在一邊,好像根本沒發現他看她。
這時候,安福的聲音響了起來,道:“騎主?”
楊雲戈道:“等會兒。”
過了一會兒,安福又戰戰兢兢似的,道:“蠻,蠻蠻姐不見了,是在您這兒嗎?”
楊雲戈倒是啼笑皆非,看了鄭蠻蠻一眼,道:“你倒是懂得籠絡人。”
鄭蠻蠻給他繫好了腰帶,只淡淡地道:“小福子那孩子心善,人也單純。”
說完就被人捏了臉,他道:“你多大了?”
鄭蠻蠻笑了笑,打好了結,道:“十五呢。”
“剛及笄。”他皺眉。
“家裡說親了麼?”
她歪了歪腦袋,道:“原來有個未婚夫的。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
“是什麼樣的人?”他又問道。
……關你屁事啊!
楊雲戈身份尊貴,怕是日後會去查她的底細。
因此,鄭蠻蠻只好綠着臉道:“他娘是我孃的手帕交,我還在我娘肚子裡的時候指腹爲婚的。我娘還在的時候,我們倆也經常在一塊兒玩。我娘走了以後,他來我們家也必定給我帶好吃的。對我倒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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