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昊修煉了一會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停了下來,手上拿着那顆黃泉碧火珠,按照師父的指示幫助風大浪祛除已經融入身體的邪氣。而後敏銳的靈覺突然察覺到隱隱有些不妥,便停了下來,才發現,自身靈覺清晰了許多。欣喜不已,明白了是自己開始修煉的效果。
突然感覺門外有什麼東西在窺探木屋內情況,小文昊擡眼望去,只見一道紅光速度極快的向着自己射來。不等他反應過來,紅光居然已經被反彈了出去,小文昊伸手一探摸到了放在腿邊的桃木棍,拎着桃木棍就去堵門。那道紅光卻又突然竄進屋內,小文昊此刻剛跑到門口處,把門關上,轉身雙手握持桃木棍,看着竄進屋內的那道紅光,也看到了燈籠一般的外罩和裡面的袖珍小人,這袖珍小人全身上下無論髮絲還是服飾統一都是血色,像是血玉雕刻而成一般。文昊能夠感覺到那個袖珍小人也在看自己,然後袖珍小人身體前傾,似乎準備再次撞過來。小文昊忙全力戒備,紅光一閃,血人已經衝到了小文昊眼前,小文昊甚至看得清楚這個血人臉上帶着一絲戲謔的表情,然後是……愕然!
在第三次衝向小文昊被彈開之後,小文昊發現這個血人似乎身上的紅光暗淡了不少,而且血人的表情似乎變得氣急敗壞外加……憤怒。
血人靜靜的懸浮在空中,小文昊則是靠在門上,依舊堵着門。此時的畫面有些滑稽,彷彿是一直小鳥誤闖進了小孩的房間,小孩立馬關上門窗準備捕鳥。
第四次,紅光向着小文昊衝來,而在小文昊的眼中卻能感覺到自己看到的血人越來越清晰,紅光似乎越來越慢了。就在快要撞上小文昊時,紅光包裹着血人突然停頓,那一瞬間,小文昊清楚的看到了血人嘴角掛着一絲陰險的笑意,而後,紅光以更快的速度返了回去,就像前三次被彈飛一樣,只不過這一次不同的是血人是自己飛回去的,而且方向也不同。只見紅光眨眼間射向蜷縮在地上
失去意識的風大浪,小文昊眼睛不由得開始睜大,就在小文昊眼睛還沒睜到最大的時候,紅光和血人都已經徹底沒入風大浪的身體裡了。
小文昊頓時呆住,傻傻的看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跑到風大浪身邊盤膝坐下,掏出碧火珠,猶豫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師父神念傳達給自己的碧火珠用法的時候,說過風大浪眼前的狀況,身體被邪宗邪術滲入了邪惡的血氣,而且是還是融入狀態,碧火珠可以消除邪術帶來的影響,雖然會給風大浪的身體帶來一些損傷,但卻是可以恢復的,但是現在情況變了,風大浪已經被折磨的意識不清,基本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而有人在此時當着自己的面奪舍,估計就是之前奪舍失敗的那個,留下的後手奏效了。現在如果使用碧火珠,該怎樣下手是有益無害的,小文昊已經完全不清楚了。畢竟他纔剛10歲,不過靈覺敏銳的小文昊還是察覺到了當者自己面奪舍的行爲很不順利。
“還好還好,你還有得救,雖然你意識不清,但奪舍似乎遇到了阻力呢!奪舍也是邪術哦,碧火珠,交給你了。”言罷,將碧火珠放在風大浪額頭中央,卻見碧火珠似乎有自我意識一般,直接沒入一半,看起來就像是風大浪額頭長了第三隻眼,又像是鑲了塊玉。小文昊一隻小手放在風大浪額頭,小手手心輕觸着碧火珠,突然瞪大了眼睛,他隱隱能夠感受到一些景象……
一片浩大的雪白色世界,奇形怪狀大大小小的冰川,歪歪扭扭直衝向天的冰山,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鵝毛大雪。一道道紅芒縱橫交錯,冰雪大地上裂縫叢生,紅芒每一次閃爍都會增加一道裂縫,但是裂縫深處似乎有着某種吸引力,鵝毛大雪紛紛向着裂縫填去,每開一道裂縫,迸射的碎渣都會直衝向天,然後化作雪花落下。
小文昊感受到的畫面並不是很清晰,卻在驚歎這個世界的廣袤。突然,小文昊發現了什麼,有些疑惑,拿起手,又放下,反覆幾次,最終確認後,拿起手坐在那裡發呆,他小小的年紀有很多事情都還想不通,不過看着風大浪的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憐憫。喃喃道:“你要撐住啊,我師父很快就會回來的,師父他很厲害的,一定能夠救你。”“我現在的修爲還不夠高,將來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小文昊已經清楚了發生在風大浪身上的事情,以及後面即將會發生的事情,心情未免有些沉重,靜靜的回憶着自己在各位同村的叔伯嬸姨家裡吃飯時溫馨的場景,如果是他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自己該有多難受啊!“邪宗!”小文昊攥緊了拳頭,然後閉目入定,認真修煉。
地上的風大浪原本猙獰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祥和,最後更是沒有了表情。碧火珠裡面的碧綠色火焰彷彿火山爆發一樣洶涌流動,中間的黃泉之水更是化作一條蛇一般迅速遊動,若是進入其中,就會感覺這真是一幅絕美而又壯觀的畫面。
這一切對於在旁邊修煉的小文昊似乎都沒有任何影響,似乎是的,不過小文昊的眉頭卻微微皺起。
……
陽光明媚,綠草茵茵,吱吱喳喳的叫聲傳遍了蔥蔥郁郁的山林。
一老一少後邊跟着一位青年,在山中辛苦跋涉。老人背上揹着行囊,還有一把木劍,少年扛着一根三到四尺的木棍,木棍末端似乎鑲嵌了一顆碧綠色的寶石,最後邊的青年,目光呆滯的的盯着那顆寶石,亦步亦趨的跟着。
“師父!”少年開口了,“我是不是做錯了?”
老人沒有回頭,擡眼尋覓着什麼,緩緩說道:“對錯都要你自己來分辨,你認爲對的就該去做,不能怕錯就什麼都不做。”
“可是風大浪大哥他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不是我胡亂出手導致的嗎?”小文昊站住不走了。
老人回頭輕撫着他的腦袋,“他原本可能會死,是你救了他呀!”而後說道:“至於他能否恢復,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你要是想幫他,就得找到那樣東西。或者你自己修煉到練神返虛,才準進入他的精神世界。”
“師父,我會努力的!”小文昊會了揮拳頭。
師徒二人帶着行屍走肉一般的風大浪,一路跋山涉水,走走停停,偶爾會採摘到一些草藥,也會經過一些城鎮,當然也免不了一些麻煩。
有一日,師徒二人帶着風大浪來到一座城池,城門上方有着“翼城”字樣,這座城並不算大,但是進城之後,不少人對着師徒二人指指點點。老人毫不在意,小文昊則是仍舊不太習慣,不過卻已經背上了木棍,一手牽着風大浪的手,帶着他跟着師父走。
老人掏出碎銀買了一些吃食,然後帶着兩人來到了城內偏僻處的一間破廟,破廟裡有一個衣衫破爛的老和尚,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會來,歪歪斜斜的靠在廟門口迎接他們。
進入廟裡,小文昊驚訝的發現,廟裡其他地方都是有些破爛,但是“大殿”上正中央菩薩的彩繪泥身卻是異常光鮮,真的是非常古怪。老和尚直接坐在一張破蒲團上,招呼老人示意坐在另一張蒲團上,老人擺了擺手,伸手一推風大浪,風大浪就踉蹌着坐到了蒲團上。只是,一坐上去,風大浪臉上就露出異常痛苦的神色,掙扎着想要起身離開蒲團,卻又被蒲團牢牢的束縛在了那裡。
小文昊有些驚訝,這蒲團看不出來有什麼法力,老和尚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法力,真是奇怪,這廟裡處處奇怪,不過一想到“沒什麼人來這裡燒香”這件事,就顯得不那麼奇怪了。
老和尚臉色變得認真起來,轉頭問向老人:“你哪裡找來的好苗子,居然一找還是兩個?”老人呵呵一笑,說道:“你整日困守此地,是想蹲守那應運之人,可那傳說之事有幾分可信?你這麼蹲守此地自然效果不佳。還不如親身外出尋找,自己培養一位。”
小文昊奇怪的問道:“和尚爺爺,我師父說風大哥資質平庸啊,你爲什麼說是好苗子呢?”
老和尚先是怒目瞪了他一眼,見嚇不住眼前這小孩,便恢復了神色,慈眉善目的說道:“小娃娃道心純淨,早慧而不妖,是好苗子,但是你還小還不懂。”嘆了口氣說道:“資質不過是修行外行不懂裝懂胡亂說的罷了,我佛門所觀是人之佛性,縱然一人不信佛,不尊佛,但自身有佛性,與我佛門而言,纔是最重要的,其次纔是悟性,世間渾濁,佛性罕見,所以許多寺廟才大開方便之門廣收弟子,以求頓悟之人。至於老和尚我,就只求個緣法,身在此地,做那守株待兔之舉。”頓了頓,又說道:“道門當中到了你師父這個層次,長生已在腳下,便要尋一些天生道心純淨之人,才能夠託付大道。”說着伸手指了指風大浪:“至於此人,佛門六識當中意識已開,實在是少見之極。便是佛門弟子當中許多修成正果,想要在其中尋到開啓意識之人也是較爲罕見。至於他此時所受之苦,未嘗不是一種磨練。又恰合我佛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