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蘭蘭柔柔帶着一絲愁緒的聲音響了起來,回憶着那天的情況:“那天,有人給柳芽打了個電話,說她媽媽生病了,而且死活不去醫院,就在家挺着,如今已經堅持不了兩天了,這才叫人給女兒打電話,讓她回來。柳芽一聽,當時就急哭了,哪裡還管那麼多,直接就要往火車站去。我們費了半天勁才安撫下來她,她哭哭啼啼的說是鄰居給她打的電話,她沒有別的親人了,鄰居打倒也正常,而且柳芽說她媽媽一向節儉,不捨得住院花錢,有病也都是在家挺着。”
向蘭蘭嘆了口氣,從小生活優渥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錢難倒沒有命重要嗎?
“我跟納蘭雪就一起給了她湊了三萬塊錢,當時情況緊急,柳芽就沒有推辭,然後又找我爸爸託人給她買了張機票,又跟學校請了假,本來是想要陪她一起回去的,她當時那個樣子,實在是讓人不放心。可她死活不同意,讓我們別耽誤學習,這一去不管什麼情況,恐怕沒個十天半月都是回不來的。那丫頭看着好說話,其實比牛都倔,怎麼也說不通,最後我們只要給她送去了機場,看着她進了安檢。”
“柳芽家的村子有些偏僻,下了飛機還要坐火車,最後還要坐一段車才能到他們那,我們擔心她自己一個人,所以除了飛機上手機關機外,期間一直都跟她保持着聯繫。最後一次聯繫的時候,柳芽說話聲音有些喘,問她才知道,他們家這邊是山路,車過不來,只能自己走,而且已經看到自己家大門了,讓我們放心,知道她安全到家了,我們也鬆了一口氣。可是第二天再給她打電話,想要問問她媽媽的病情的時候,卻怎麼也打不通了,怕她手機話費不夠,聯繫不到,所以她剛走,我們就給她充了二百塊錢的話費,不可能是沒話費了。我們只當她家太偏僻信號不好,所以等了一會又打,可是她卻關機了。柳芽知道我們擔心她,走時也說好了,千萬別關機,有事情給我們打電話。可是我們一直的不停的打,手機一直都是關機,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月了。”
納蘭雪伸出手指頭扒拉扒拉,也跟着點頭,他們只要一有時間就會打,可是半個月都沒有打通了。
向蘭蘭咬着嘴脣,想了想,其實他們心裡有個最不好的想法:“我們想,會不會是柳芽的媽媽已經,已經……。”後邊的話雖然沒說完,兩人卻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畢竟當時柳芽的鄰居打電話時,就已經說過她媽媽病的很嚴重了,恐怕是堅持不了幾天了。如今這理由到也說得通,遇到這種事,柳芽一個小姑娘,而且那邊還沒有親人,她一定傷心死了,哪裡還顧得上他們的交代,能照顧好自己都難。
晴和一直安靜的聽着,手指輕輕的敲着桌面,半晌後,薄脣輕啓:“半個月了,就算是半個葬禮,也該辦完了。而且她做事一向認真負責,這麼長時間沒回來,肯定會給你們打個電話,她請的假到期了,有給學校打電話嗎?”
向蘭蘭搖頭:“沒有,因爲我們是一個寢室的,昨天老師問我們柳芽的情況,我們才知道原來學校那邊她也沒再請假。”
柳芽跟他們不一樣,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學習,畢業後有個好工作。柳芽提起這個的時候,那副堅定的神情彷彿猶在眼前,她說要在這邊努力工作,買個房子,哪怕是很小很小,然後把她媽媽接過來,永遠留在這裡。所以,就算柳芽不跟他們打招呼,也不會拿自己的將來開玩笑,如果一直聯繫不上,學校就會開除她的學籍,學生手冊背的比誰都熟的柳芽不會不知道的。
晴和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柳芽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林勇不知道嗎?”
“林勇要進行兩個月的封閉訓練,昨天才回來。找不到柳芽後,就給我們打了電話,知道柳芽出了這麼大的事,後悔的不得了,說早知道就不去訓練了,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看他的樣子,恨不得懊悔的把自己頭髮都抓掉了,他說今天去柳芽的老家一趟,今晚的飛機,我們兩個也打算跟着一起去。”
晴和挑眉:“你們知道柳芽的老家在哪嗎?”柳芽在他們面前,幾乎是從來不提家裡的事,偶爾說一兩句,也是說她的媽媽,還真沒聽她說過自己家在哪,只知道是個很偏僻的地方。
“我們去學校查過柳芽的檔案了,上邊只寫到了離柳芽家最近的一個小鎮,之前打電話的時候,柳芽說過到了鎮上,還要坐一段車到離她家最近的地方,然後走着回去,後來聽她說話直喘,應該是走了很久的樣子。”
柳芽看着身子骨單薄,其實身體力氣很大,她說是因爲從小就幹活的原因,而且說他們家那的山路她走一個小時都不會喘的。如今看來,她能喘成那樣,應該是走了不短的路。
晴和眼睛一眯,這麼遠,如今還有車到達不了的地方,那得多偏僻啊。
想到第一次見柳芽時,那一身土裡土氣,面黃肌瘦,嚴重營養不良的樣子,有句話說的好,要想富先修路,柳芽老家偏僻成那樣,車都過不去,與外界聯繫不便,自然也不會富裕了,難怪柳芽平時那麼節儉了。他們只知道柳芽家裡的條件不好,可沒想到會差成這樣,有病都不捨得花錢治,硬挺,有錢的話,怎麼可能不去治呢。
不知道爲什麼,晴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柳芽雖然有些內向,但其實心思最是細膩。而且即便如此貧窮,卻不怨天怨地,堅韌不拔,靠自己的能力,努力改變現狀,跟他們在一起時也不會故作可憐,博同情。反倒堅強的令人心疼,而且爲人很敏感,感受到他們對她的關心,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回報他們,她感覺的出來,柳芽是真把他們當成朋友的,不會這麼沒有責任感。明知道納蘭雪他們會着急,卻連交代都沒有一句。
晴和想了想;“我跟你們一起去。”每次請假幾天回去,牀頭都是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灰塵,有時候不過是幫了她一點小忙,她卻能一直記得,默默的回報。她雖然涼薄,但是,對待一個把她當成好朋友,真心對她好的人,她還不至於那麼冷血,最起碼去看看,對得起自己的心。
如果,這次柳芽真的出了事,一定會在她心底留下不好的痕跡,這對她的修煉也不利。
微生月人有重要的任務,昨天給她打個電話,就急急的走了。晴和如今給他打電話,還是關機,就知道他沒辦完事,只好給他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去同學的老家了。等他開手機的時候,自然會看到,免得在飛機上見她關機,那煞星以爲她出事,又該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了。
晴和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微生月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一點點的滲透到了她的生活中,而她有事時最先想到的也是他。
一行人在機場集合,再次見着林勇時,晴和還是驚了一下。不過才一天的時間,那個陽光帶有一絲羞澀的大男孩,就頹廢成了這樣。眼睛佈滿紅血絲,黯淡無光,頭髮也是亂糟糟的,晴和倒是沒想到,這個林勇對柳芽的感情居然這麼深了。
知道柳芽家那地處偏僻,又沒有個準確地址,到了那不知道還要折騰幾天,幾人不用商量的都穿上了方便出行的運動裝。納蘭雪前凸後翹的火辣身材
包裹在一套火紅色的運動服裡,不止沒有少了穿裙子時的嫵媚,反倒還另有一番滋味。這纔是真正的衣服稱人,底子好,穿什麼都撐的起。
晴和皮膚本就白皙,穿了套淺綠色的運動裝,更襯得膚色瑩白清麗。向蘭蘭則是一套白衣,本就柔和的五官更添優雅嬌美。
幾人一人背了一個雙肩大旅行包,林勇也是如此,納蘭雪見他們明明沒商量,打扮卻不約而同的默契無比,撲哧笑了一下。
看了看臉色不佳的大塊頭林勇,納蘭雪取笑道:“我說你這個大塊頭,柳芽是回家了,又不是下落不明,應該是被事情纏住了,看看你這副活不起的樣子,我們家豆芽真是有魅力,看看把這傻小子給迷的。”
林勇也知道柳芽是回家了,如果她媽媽真出事了,她肯定很傷心,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奔到柳芽跟前陪她。雖然理智告訴他,柳芽不會出什麼事,但是他自從知道柳芽沒有音訊時,他心就慌慌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緊張柳芽了。
納蘭雪見林勇低頭在沉思什麼,也不搭話,便失了興致,扭頭看外邊彷彿觸手可得的白雲。
下了飛機後,一行人也懶得再去找客車站了,直接打車到鎮上。
司機問他們到哪後,聽到他們說的鎮上,眼底閃過絲竊喜,這可是大活啊。從機場到市中心,再到縣裡,再到鎮裡,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時間呢。
賊溜溜的眼睛掃向這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少女們,成日裡在機場拉活,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這幾個少男少女,氣質打扮可都不是普通人。卻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小破鎮子,再看看他們一襲輕裝,沒準是些富二代搞的什麼幺蛾子,好日子過夠了,去窮山惡水的體驗生活呢。
最近,電視都在弄一個什麼真實秀,專門找一些富二代去些山溝溝裡過苦日子,弄個什麼改造的。他就不信了,就那麼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從山溝溝裡回來,就能變好了?就能放着好好的好日子不過,成天吃窩窩頭了?
幾人看司機伸出的兩個手指頭,納蘭雪還有些不可置信,這京城和這些小城市生活相差這麼多?這麼遠二百塊錢就夠了,難怪都說大都市生活水平高的嚇死人,這麼一比可不是嘛。
向蘭蘭雖然不似那些嬌嬌弱弱的溫室裡的花朵,但是對這些也沒有太多的概念,雖然去的地方不少,但也都是旅遊,住的是大酒店,吃的是大飯店,車接車送的,也以爲她說的是二百,從書包的拉鍊裡掏出來二百塊錢遞給他。
司機瞪大眼睛看着手裡的二百塊錢,眼角直抽抽,林勇臉色也有些糾結,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他之前就聽柳芽說過,寢室裡的幾個女生家裡條件應該都不差,但是爲人都不驕縱,性格很好,還說她運氣真好,可以跟他們一個寢室。
其實不用她說,他也知道,他跟谷少清算的上朋友,谷少清雖然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對誰都是客氣有禮,很好相處,但是那一舉一動,都透着貴氣,
而且從平時的很多事情上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家世良好,家教也很好,晴和既然是他的妹妹,家世又豈會差的了。而向蘭蘭倒是有種出自書香世家,大家閨秀的感覺,那個納蘭雪更不用提了,雖然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打工,但是聽說她身上隨便一件衣服,也得是三位數以上的。
他本來還擔心柳芽跟這樣家世優越的人住在一起,會產生自卑感,但是柳芽心態很好,爲人非常堅韌不拔,從來不會產生嫉妒的心思,這麼長時間了,心思仍然很清明,這也是他越來越喜歡她柳芽的原因。她想要的東西會靠自己努力得到,跟他們在一起也不會想着佔人便宜。
他是個大男生,心寬,跟谷少清他們經常一起打籃球出去玩,也不會覺得有什麼,自己又不想從他們身上撈什麼,就是脾性相投,在一塊玩罷了。可柳芽一個小女生,卻能做到不嫉不妒,保持本心,這樣內心堅定的女生,以後都未必能遇到了,他自然要好好珍惜。
看着向蘭蘭拿出的二百塊錢,林勇有種無奈的感覺,果然是不懂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先不說這麼遠的路,人家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要這麼點錢,連油錢都不夠,就看眼前這人不斷閃爍的眼神,看他們跟看一盤可口的大蝦一樣,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也不可能要這麼點錢啊。
司機陰沉着臉:“小姑娘,你耍老子呢,二百塊錢打發叫花子呢。”
向蘭蘭被他惡狠狠的目光看的一驚:“你不是要這些嗎?”
司機眼角不斷的跳動,這是真傻還是假傻:“老子要的是兩千,兩千知道嗎?”
納蘭雪嗓門一提:“你說什麼?兩千?你還真敢要,你宰冤大頭呢。”
林勇暗暗點頭,可不就是宰他們這些冤大頭呢,總算是行思過味來了。林勇上前,想從司機手裡拿回二百塊錢,這麼多車,又不是偏坐他的,再找其他的就好了,用不着在這浪費時間。
誰知道那司機精明的很,看林勇的動作,立刻收回了手,把錢揣自己褲兜裡,不去看他,對着納蘭雪如同一個長輩一樣語重心長道:“小姑娘,你這樣可就不對了,你們這是屬於包車知道嗎,兩千塊錢還是便宜的,我送你們過去,還要空車回來,這一來一回的油錢就得上千塊錢了。而且你們要去的鎮子,那路可是很難走的,坑坑窪窪的,多費車啊,我這車去一趟,回來就得保養,兩千塊錢都未必夠呢。”
納蘭雪被他說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了,合着經他這麼一說,他們還是佔便宜了,居然還有這樣沒臉沒皮,厚顏無恥的人。
林勇臉色一黑,這是碰上硬茬了,向蘭蘭他們沒見過這樣的人,他們這些市井小民可是見過的,這是想耍無賴黑了他們的二百塊錢。要不然他們就再掏出一千八打他的車,要不就認栽了,這二百塊錢也別想拿回來了。他們生活在京城裡,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這麼做,但是此時可是在小城市裡,山高皇帝遠,就連到這的飛機都兩天才有一趟,足見其多偏僻了。
如今,雖然有人看見他拿了他們的錢,但是林勇向他們看過去的時候,一羣人直接閃看了視線,很明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這種事,估計他們也是長幹了,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林勇本來心情就不好,又擔心,又着急的,如今見他這副潑皮無賴的樣子,擼胳膊就想要上前揍他一頓。司機一開始就見他虎背熊腰的,所以才只跟幾個小姑娘說話,如今見他露出來的胳膊,肌肉勃發,有力的很,連忙縮了縮頭,車窗玻璃一搖,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走的那是一個瀟灑,林勇愣愣的站在那吃了一嘴的尾氣,胳膊還伸着,似是沒想到,這人居然能來這麼一出。有膽子訛人,幹這等買賣,居然膽子小成這樣,他還沒怎麼樣呢,這就嚇跑了?
晴和也哭笑不得的看着消失的出租車,這車技倒是好,一個急轉彎就跑了,看樣子倒是熟練的很。人也夠滑頭,能訛一個是一個,左溜是無本的買賣,也就是浪費了幾分鐘的時間,也不嫌少,得着一點是一點,碰着硬茬子拿了錢就跑,碰着軟的,沒辦法就只好打他的車,不然之前給的錢豈不是白白給他了。
納蘭雪氣的擡腳虛空踹了一腳,好像是踹到了那個坑他們的司機一樣。美豔的笑臉氣呼呼的,嘴裡罵了兩句,衆人只聽見什麼老孃都敢騙,就當給你的看病錢,這麼缺德小心絕子絕孫。
林勇再看她那有力的一腳,不自覺的緊了緊雙腿。
向蘭蘭本來也是挺生氣的,可是見着納蘭雪這樣,反倒樂了出來:“行了,彆氣了,還是趕緊找別的車吧,別在這耽誤時間跟這種人生氣了。”
如果不是他們不熟悉路,就可以在當地直接租個車了,哪還用得着這麼麻煩。
這次幾人學精了,專找那長相老實憨厚的問,還別說,林勇眼力還不錯,找了個三十多長相普通的男人,一看就是個老實人,一千塊錢就成交了。
可能是看他們幾個都還是孩子,男人也沒有要價那麼高,還跟他們解釋了一下。路遠油錢就得五百塊錢,另外的是他賺的,跟他平時跑三天的車差不多,而且回來的時候,沒準還能在路上撿幾個客人,提起這個的時候,男人略顯蒼老的臉露出滿足高興的笑容。
納蘭雪眨巴眨巴眼,看看,這就是差距啊,同樣是人,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人家這話說的多實誠,就算讓她多掏錢,她心裡也舒坦。
在場的都不是差錢的人,沒了兩百塊頂多就是氣一氣,而林勇因爲心裡焦急,自然也不會在這浪費時間。如果他們沒有急事,他一定得去報案,讓那人受到教訓。
一路上路過飯店的時候,幾人隨便進去吃了點。剛走時,男人就去超市買了一兜的東西,他們也沒在意。如今他們去吃飯纔看見,男人買的幾乎都是麪包,袋子底部還有幾根香腸,和幾瓶水,應該是知道路程遠,準備在道上對付着吃的。
納蘭雪對男人看上了眼,硬是連哄帶拽的把他一起給拽上了桌子,男人見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也不敢跟她拉扯,僵硬着身子一動都不敢動,向蘭蘭看的直搖頭。納蘭雪就是這樣,看順眼的人怎麼都行,不順眼的人也都表現在臉上,愛憎分明的很,男人沒法,只得不自在的跟他們坐在了一起,隨便扒了幾口飯。
他們這些司機平時跑遠途的時候,都是在路上對付幾口就行了,如果下飯店,他們這一趟也掙不了多少錢了。如今,見他們隨便吃點,都是像模像樣的四菜一湯,再看看他們的穿着氣質,男人也只得感嘆句,現在的孩子不是自己掙錢,不知道掙錢不易啊。
之前那個滿嘴跑火車的司機有一點倒是沒有撒謊,這個路是真的不好啊,剛開時還不錯,越走路越差。坑坑窪窪就算了,還都是泥濘的黃土,連水泥路都沒修。林勇坐在前面,晴和三人坐在後面,一路上迷迷糊糊的總算是到了地方,身子都要被顛散架了。
向蘭蘭塞給男人一千塊錢,男人怎麼也不要,又塞回他們三百,說一路都是他們請吃飯,他跟着白吃白喝的,哪裡還好意思收那麼多錢。
納蘭雪豪爽的硬塞給他:“給你就拿着,這是你應得的,我們包你的車,請你吃飯也是正常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男人面色訕訕的拿着他們又塞回來的錢,總有種心虛的感覺呢,人家一羣孩子,他這不是佔人便宜嘛。雖然看他們不是缺錢的人,但他白拿這些錢心裡有些不好受啊。
晴和衝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笑了笑:“你就拿着吧,我們打你車,付你錢,公平的很。”
男人看了看這個一直不怎麼愛說話的女孩,乖乖,這幾個女孩一個比一個漂亮,比那電視上的明星都漂亮呢。他們城裡的女孩都趕不上他們一絲一毫,完全沒法比。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心腸好,也不會對他們趾高氣揚的,這素質跟那些暴發戶家裡的小姐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晴和想了想,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句:“師傅,你對這裡熟悉嗎?”
男人一愣,這錢還沒說清呢,怎麼突然換了個話題,不過還是答道:“我不熟悉,不過,我媳婦的妹妹家在這,她應該熟。”
本來因爲一天一夜的顛簸,衆人都很疲乏了,恨不得找個大牀睡一覺,可是聽到男人的話,眼睛突然一亮。
林勇激動的湊上前;“那能不能幫忙問問你小姨子認不認識一個姓柳的人家?”
晴和也只是隨便問一句,他們雖然到了地方,但是接下來可就是兩眼一摸黑了。畢竟對這男人還有個瞭解,如果他能有認識的人最好了,也省的他們再到處打聽。
男人也是個實誠的人,何況他們家跟小姨子家相處的也很好,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自然是立刻就掏出電話幫着問了下。
男人正打着電話,可能是那邊問了什麼,男人拿下電話:“我小姨子問你們,那個姓柳的人家是哪個村的,這裡姓柳的可是不少,而且村子也多。”
晴和幾人面面相覷,最後對他搖了搖頭,動作整齊而統一。
男人見此,嘴角一抽,然後對那邊說了個不知道,又說了一會後掛斷電話後。男人問他們要不然去她小姨子家裡問問,她家是開雜貨店的,平時就是個道家長裡短的集中地,讓他們詳細說一下那個女孩的情況,看看能不能知道。
晴和等人沒有別的方法,他們自己去問更麻煩,還不如跟着去看看呢。
男人把他們送到了他小姨子的家裡,就要走。他小姨子夫妻兩人一定要留他吃頓飯再走,可是男人說打電話的時候,聽媳婦動靜有些咳嗽,得趕緊回去了。女人見他對自己的姐姐這麼好,自然是樂不得的,取笑了他兩句就讓他走了。
夫妻兩人開的鋪子不大,但是賣的東西倒是挺全乎,吃穿用都有。門口有兩塊大石墩,應該是供人閒聊的。女人說他們他們這裡不像城裡,這裡的人本來就不多,幾乎從街頭到街尾就沒有不認識的,平時吃完飯沒事了,就會來她這聊天打混,所以凡事鎮子上的事幾乎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因爲姐夫的要求,女人對他們很熱情,給他們開了幾瓶汽水,讓他們坐在外面,這時候的天氣,屋子裡又悶又熱的,還不如外邊颳着小風涼快。
林勇把關於柳芽的外貌形容了一遍後,女人皺着眉頭想了一會,說是姓柳的太多了,她倒是知道幾個,而且那些村子離這都挺遠,太偏了。
幾人無奈,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大不了把她說的村子都找個遍,總能找到了吧。
旁邊坐了幾個磕着瓜子的女人,一些無事做的婦女本來就喜歡嚼八卦。如今,見來了幾個水靈靈的大姑娘,自然是豎着耳朵聽他們說什麼了,回頭又有新聞可以聊了。
其中一個女人聽了半天,突然一拍桌子,大嗓門的插嘴,嚇了向蘭蘭等人一跳:“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了,是荷花村老柳家的,這荷花村幾十年就出了這麼個大學生,那可是不知道羨慕死多少人了。聽說還是京城的學校哩,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古代皇上住的地方啊,這老柳頭雖然死的早,但是姑娘可是爭氣啊。”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但着一絲酸味,想想自己家那個死丫頭,成天就知道管她伸手要錢,能認幾個字就不錯了,做夢都考不上大學啊。
林勇聽聞,激動的對晴和幾人說道:“我聽柳芽說過,她爸爸確實是早就去世了,而且他們村裡也好久都沒有出過大學生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學習,給她媽媽爭口氣。”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既然是好久都沒有出過大學生了,給她媽媽爭什麼氣。
晴和幾人又向女人問柳芽他們村子的地址,還有她媽媽的身體。
女人奇怪的看着他們:“我半個月前還見着柳芽她媽好好下地呢,有什麼病?”
轟,幾人頓時如遭雷擊,她媽媽沒病,那柳芽的鄰居爲什麼要說她媽媽病入膏肓,沒幾天了。幾人越想越不對勁,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也不敢多呆了,連忙問柳芽的住址,打算立刻就走。
女人本來還是笑眯眯的,可是一聽到他們要去荷花村的時候,臉色立刻變了,眼神諱莫如深的看着他們,推脫說不知道。
林勇心急如焚:“阿姨,你剛纔還說之前見過柳芽的媽媽呢,那肯定是知道荷花村在哪了,我們真的是有急事,柳芽已經半個月沒有消息了,求求你就趕快告訴我們吧。”
臉色本來就不好的女人,聽到柳芽半個月沒有消息了,臉色更是不好了,眼神閃爍,就要走,還勸他們不要去。
晴和見她這副樣子,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了,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最後好不容易連求帶賄賂的,總算是哄的她說了出來。
女人捏着手裡的錢,眼神幽幽的看着他們的背影,這可是你們自然死活非要去的,攔都攔不住,出了什麼事可別找我啊。
晴和突然回頭撞見了她異樣的眼神,女人連忙移開視線,匆匆的走了。
“怎麼了?”向蘭蘭見她一直盯着女人的背影,奇怪的問道。
“你們不覺的這個女人有些奇怪嗎?”晴和看向向蘭蘭。
納蘭雪咬了咬脣:“我也這麼覺得,一提到我們要去荷花村的時候,她好像在害怕什麼一樣,尤其是說到柳芽沒有消息時,她的表情太奇怪了。”
林勇即便是個粗心的人,都注意到女人太過異樣的表情了。不過,想也想不明白,還是快點去找柳芽吧。
一路可謂是波折的很,車子只能到半路,剩下的路程要他們自己走。幾人幸好穿的都是運動鞋,走起山路也不至於太費力。
而且送他們來司機聽到他們去荷花村後,表情也有些不對勁,給他們指了路就急急的走了。最後貌似還送了他們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這下子納蘭雪幾人心裡更是直打鼓了,這都是什麼情況啊。
晴和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彷彿有種神奇的力量,撫平了他們的內心的躁動,還有身體的疲乏:“都已經到這了,不用理他們,繼續走吧,儘量在天黑之前趕到,不然這裡的野獸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她可沒瞎說,這種大山裡可是真有野獸的。此時正是綠樹成蔭的大好季節,到了森林,感受到林子裡的潺潺生機,晴和身體也很舒暢,微微釋放一點靈力圍繞在納蘭雪幾人身上。
微生月人幾人此時正匍匐在一個森山老林中,一雙銳利的鷹眸緊緊盯着前面,一身的作戰服,鐵血而堅毅。
看着前方的人羣一水的衝鋒槍配備,雷戰給後邊打了個只有他們能看懂的暗號,意思讓他們注意安全,這次的任務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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