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石頭看似平凡無奇,但是卻另有乾坤。石頭表面有一層淡淡的紅色薄膜,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然讓她無法無法窺其內裡,這是怎麼回事?晴和傻眼了,這是她自從有了特殊能力,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她可以窺透所有東西的眼睛竟然不好使了?
晴和隨便把眼睛移到旁邊,準備測試一下,正好井小櫻兄妹倆站在那,而晴和的視線剛好是井小然的方向。這一看,晴和差點栽下去,看似白白淨淨的一個小男生,竟然還是個悶騷型的,一條黃色唐老鴨圖案的短褲,瞬間暴漏在晴和眼前。
晴和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收回視線,確定不是她眼睛出問題了,再看下去就該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眸子緊盯着面前的奇怪石頭,暗暗思索起來,既然不是她眼睛的問題,那就是,這塊石頭的問題了?看了那麼多原石,從來還沒有原石能分泌出這種好似抵抗人入侵的薄膜一樣的東西,她看得出來,這薄膜不是人另加的,而是石頭本身就存在的,沒有一點違和。
呵,晴和輕笑一聲,她貌似知道這次盛會的奇怪之處在哪裡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裡有跟她一樣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異能就是透視,所以每次的原石其實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上次纔剛開過一次盛會,這次就這麼頻繁的又舉行,是因爲這塊看不透的石頭吧,弄來這麼多這方面的高手,是想要死馬當活馬醫看看有沒有可以偵透這塊原石的人吧。
其實,只要把石頭切開不就好了,不論裡邊有什麼東西都能一覽無餘了。但是他們卻這麼大費周章的,是爲了什麼呢?難爲僅是爲了一種聚集大家增強知名度的噱頭嗎?
不管怎麼樣,這個奇怪的東西她是要定了,晴和眼神堅定的看着前面。
此時,衆人已經回到座位,每個人拿着紙筆,冥思苦想的寫出合適的價格。這種瞎子式的方法還真是折磨人,誰也不知道別人的價格,在場這麼多人。寫太多自己吃虧,寫太少又怕被別人超過去。其他的原石還都有個底價,但是這種最後壓軸的卻連個底價都沒有,任憑你給,這種刺激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秦紹嘗已經習慣了聽晴和的話,拿着筆問道:“我們出多少?”
晴和玩味的看着他:“秦叔這是把我當成萬能的了?要知道,現在大家都是一樣不知道對方心裡的價格。”
秦紹嘗笑道:“那當然,你這丫頭在秦叔心裡可不就是萬能的嘛,至少現在爲止,還沒看到你有什麼是想做而做不到的。”
晴和挑眉,眼瞼微垂,輕聲道:“不想,自然就不會做不到了。”至少在她能力未滿之前,她做不到的從來不會強求,自然不會存在想做而做不到了。
秦紹嘗眼神複雜說道:“你這丫頭年紀不大,怎麼說話跟個老僧似的,還跟秦叔打上禪語了,哈哈哈。”這丫頭真是理智的可怕,從來沒見過她慌亂,說的每句話似乎都要深思,才能明白其中意味,活了一輩子的老人看透世事,或許才能如此吧。
秦紹嘗把紙筆遞給她,卻見她一動不動,別人都寫的差不多了,已經有往箱子裡投的了,就她紙上還是空白,她倒是鎮定。
晴和哪裡是鎮定,她當然要等別人都寫完了,才能“看”到他們的價格啊,不然她難道真的瞎寫一個啊。
既然懷疑這裡有特殊人的存在,晴和每次使用靈力都是小心翼翼,並且認真的感知周圍空氣中的波動。可沒發現一點異常,難道是她猜錯了?這麼大的事,那塊怪異的石料還沒確定花落誰家,那人竟然不在這看着?
晴和非常確定那塊石料裡邊一定會有好東西,不然如何會自己分泌出一層保護它的薄膜呢?就連她的靈力都探測不進去,被阻隔在外。僅僅是那麼一層紅色透明薄膜都能如此,裡邊的東西一定會差了。
在場的人都已經寫完了,晴和快速的在紙上寫上一連串的數字,剛要摺疊,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晴和正在對摺的手一頓。又提筆重新寫下了一串數字,交給秦紹嘗放到臺上的箱子裡。
秦紹嘗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怎麼又改了?別人塗塗改改,揣測其他人的價格,是正常的事。可是她那麼利落的寫下那一串數字,最後竟然又改,不太符合她的一貫風格啊。
呃,好吧,貌似他也不太知道這丫頭的一貫風格是什麼,這丫頭向來都是神秘莫測,讓人猜不透她下一步行動的,總是出人意料,但是他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主持人嘹亮的嗓門響徹在會場內外:“最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到了,我們的壓軸原石到底會花落誰家呢?現在開箱,請大家瞪大眼睛拭目以待吧。”
有專人從箱子裡把紙條拿出來,一張張打開,念出來。只念錢數就可以了,每張紙上都有特殊的標記,代表一個人,不會混淆。
“一億兩千萬。”“八年六百萬。”“九千九百萬。”“一億五千萬。”“兩億。”“兩億三千萬。”
“……。”主持人響亮清透的聲音還在繼續,念出來的數字是很多人幹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可是對這些人來說,就算是賠了兩三億,也頂多是苦惱懊悔一下而已,對他們完全造不成任何的損失。而且,富貴險中求,能擁有現在家產的成功商人,深知這個道理。魄力,眼光,這都是一個成功商人必備的,他們雖然是做的玉石生意,但也一樣是商人。
“現在我宣佈,勝出者是出有三億兩千萬的劉先生,恭喜劉先生。”
“哈哈哈,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承讓了。”跟上一個只差一千萬的價格勝出,說起來他賺了,幸好沒直接傻兮兮的出四億。
“哎,真是,太可惜了,就差兩千萬。”
“就是,不過大家先不用激動,劉老闆這場豪賭可不小啊,還是先看看裡邊究竟是什麼料子吧。”
“對,對對,快切。”
這或許就是主辦方的目的,是你自己出的價格,就算輸了,也怨不得別人,自然也不會對主辦方不滿了。
秦紹嘗刷的扭頭看晴和,眼神滿是震驚,不可置信。最後價格是三億兩千萬,晴和最開始寫的就是三億兩千一百萬,僅僅多了一百萬,這塊看起來成色就極好的料子就歸他們了。可是最後,這丫頭竟然改成了三億,這到底是爲什麼呢?打死他也不相信這丫頭是猶豫不定失誤了,她的表情可沒有一點意外的神色,彷彿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秦紹嘗結結巴巴的張口問道:“丫頭,你,爲什麼?”
晴和扭頭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有震驚,懊悔,驚訝,困惑等複雜情緒,可是唯獨沒有怨恨,晴和嘴角翹起。
輕笑道:“不想做那個冤大頭。”
秦紹嘗聽她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眼裡滿是疑惑,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那塊原石只是外表好些,裡邊跟本就不是什麼好料子,不值那麼多錢,所以她才臨時改變主意的?
唉,袁紹嘗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晴和丫頭這到底是爲什麼,莫非是他老了,腦子不好使,比不上年輕人了?不對呀,平時明明都是他跟別人耍心眼,打太極的,怎麼一到晴和這裡,他就無用武之地了呢。
“啪”“啊,啊,啊。”“砰,砰,砰”
就在大家開始準備解石時,現場突然一片混亂。先是燈突然滅了,後來又聽見一陣槍響,現場一片尖叫聲,尤其是其中幾個女音尤爲響亮尖銳,都要比得上全場男人的了。
主持人竭力保持鎮定,顫着聲音,卻還在盡職的維持秩序;“大家不要怕,不要亂,我們請了全國最大的安保公司的人來,就是爲了保障大家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大家不要怕,他們一定會把歹徒制服的,已經有人去檢查線路了,很快就會亮起來的。”
“大家一定要呆在原地,不要亂跑,免得誤傷。”
秦紹嘗第一反應,就是側身擋在晴和跟前,兩人半彎着腰,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可惜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隨着一聲聲槍響,從槍裡不斷髮出的火星。
“丫頭,別亂動,快趴到桌子底下。”秦紹嘗拉着晴和想要躲進桌子下面,這是最明智的選擇,現在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往出口方向擠,反倒更容易受傷。
晴和難得的沒有反駁,而是老實的跟秦紹嘗一起躲在下面,也不嫌地上髒,直接盤膝坐了下來,這一派閒散悠閒的勁頭,倒是跟坐在陽光下野餐一樣。
秦紹嘗看不清晴和的動作,但是卻能感覺到身邊人沒有一點驚慌失措的樣子,呼吸平穩,跟平時沒什麼區別,完全沒受周遭的半點影響。面色有些複雜,這丫頭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平時就罷了,可眼下他們的小命可能都要受到威脅啊,尤其是周圍那不絕於耳的尖叫聲,痛呼聲,她就不會覺得滲的慌嗎?
終於,混亂結束了,恍如白晝的燈光陡然亮起,刺的習慣了黑暗猛然見到陽光的眼光有些生疼。適應了一會後,衆人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地上狼藉一片,人堆人,都擠在門口的位置。還有不少留着鮮血直流的人躺在地上哀嚎,總之那叫一個狼狽。
晴和眯着眼睛,看了眼那些受傷的人,不是子彈打出來的痕跡。分明是在逃跑過程中,被擠的撞倒在地上,或是桌子上纔會有的傷口,還有的人臉上還鑲着一個大大的腳印子。晴和冷笑一聲,沒人打他們,這些人倒是自己給自己折騰夠嗆。
再看看那些被制服狼狽趴在地上的人,還有一個個穿着黑色西裝鉗制住他們大漢,手裡的槍還抵在他們的頭上,當真是威風八面。
桌子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反觀晴和這兩人的桌子確是好好的放着呢,兩人悠閒的起身,坐在椅子上,觀察情況。同樣無事的還有嚇的身體直哆嗦趴在原地的人,相反倒是比那些跑的快的躲過了一劫。晴和眼神落在那對剛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的井家兄妹倆,男生護着女生,旁邊還有一箇中年男人,三人緊緊靠在一起。
呵呵,這個井小櫻腦子不怎麼好使,她哥哥的腦子倒是好使的要命,旁邊的那個應該是他們父親吧,跟井小櫻哥哥的長相有幾分相似。一張面孔嚴肅的很,犀利銳利的鷹眸在場內來回掃射。
發生了這樣的事,現場還有不少人受傷,主板方不停的賠禮道歉,把衆人送走,又叫了好幾臺救護車。而那塊高價的石頭屬於誰的,誰就拿走,解石的一些機器都已經被打爛了,現場又是這樣的情況,肯定沒有人有心情在乎那個了。都想趕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其實說起來,會場遭到搶劫,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畢竟解出來的玉石都是價值連城,打劫一塊,比打劫一輩子賺的都夠多,以往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而主板方已經抓住了劫匪,又點頭哈腰的給他們道歉,他們自然也不會抓住不放,畢竟能辦的了這樣大的盛會,背後的人也不好得罪。而且就算那些受傷的,也能看的出來都是輕傷,不嚴重。劫匪抓住了,財務也沒有損失,他們氣也消了大半,只能怪自己倒黴,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這樣一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原本人滿爲患的酒店,熱鬧的街道,慢慢顯的冷清起來了。既然盛會已經結束,還發生了那樣的事,除了那些還在醫院的,其他人肯定是早早離開了,尤其是那些身上帶有玉石的,以免自己再被匪徒盯上。
秦紹嘗奇怪的看了眼沒有一點動靜的晴和:“我們什麼時候走?我訂機票。”
晴和手指拿着小湯匙撥弄着咖啡上面的圖案,專注而認真,雖然她不喝咖啡。但是這兩天似乎喜歡上了咖啡上的花樣,反正乾坐着也無聊,不如找點事情做。
“去查查那個買走壓軸原石的人什麼時候走?”晴和思索了一下,回道。
“哦,好。”秦紹嘗雖然納悶她爲什麼要知道人傢什麼時候走,但是也習慣性的照辦。
其實他昨天晚上就問過晴和,要不要訂今天的機票回去,反正在這也沒什麼事了。可是晴和只是說再等等,他以爲這丫頭難得有了孩子心性,想要好好到處逛一逛,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呢。結果從早上開始,這丫頭就呆在酒店沒有出去過,這中午吃完飯,又說要查人家的行程,還真是夠奇怪的。
秦紹嘗走後,晴和撥動咖啡的手頓住,把湯匙放下,咖啡上原本花樣已經變成模糊一片,毫無美感。晴和起身,回到自己房間。
爲了證實她的猜測,她必須等,原本只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可是現在她已經增長到百分之八十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讓她看看,最後,到底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咚咚咚”
“進來。”晴和正在倒水,看到秦紹嘗進來,把誰遞給他。
秦紹嘗正好渴了,不客氣的拿過來就喝,這鬼天氣真是熱死了,比他們那熱多了。
“查到了,他是明天下午一點的飛機,真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拿了那麼個東西,不送回去,還在這逗留幹什麼?”秦紹嘗一邊用手給自己扇風,一邊說道。雖然兩三億對他們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別人來說,確是可以值得拼命的價值啊。
“秦叔,辛苦你一趟,你再去打聽看看,他這兩天都跟什麼人接觸,明天才走,是因爲什麼?”
秦紹嘗看她這副嚴肅的模樣,一刻也不敢耽誤,應了聲,就出去。他就說嘛,這丫頭無利不起早,一直呆在這裡,看來是有什麼原因的。
晴和拿着杯的手輕輕敲打,嘴角拉出一抹譏諷的笑容,那些人弄這麼場大戲,繞了幾個彎,最後還不是爲了把那塊異樣的石頭拿回去。
作爲連續幾十年盛會舉行地點的北非,世界各國人聚集在此,代表的意義自然是不同,除了國際地位,還有很多暗處的利益。
這次盛會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話,就是想讓這些各國玉石界中的高手來辨認異樣的石頭,連擁有透視眼都不無法看破的石頭。而石頭正要切割,就突然來了劫匪,最後鬧得盛會不歡而散,其實就是不想讓人切那塊石頭,是因爲,那塊石頭根本就切不開吧。
就是因爲石頭切割不開,所以纔會召集行業中的專家,看看有沒有可以解開石頭秘密的人。但是,既然東西已經拿出來了,就肯定不能再收回去了,否則他們的臉就丟到各國去了,所以纔會弄了這麼一場劫匪的戲。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那塊石頭的異常,否則一塊切割不開的石頭,還不得引起世界轟動,所以劫匪纔會來的那麼適時。
他們是絕對不會放棄那塊奇異的石頭的,最後肯定會用非常手段,在把石頭奪回來。她也是最後一刻靈光一現,才突然想明白的,這纔會臨時把價格改了,否則,現在要愁的就是她了,還得跟那些人正面對上。
她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那個石頭的買主明天一點的飛機,那麼這期間他們一定會動手把東西搶走的。離開了會場,東西被搶,再加上會場原本就遭了劫匪,誰也不會懷疑他們,他們倒是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
哼,弄了這麼一大圈,東西不想給,錢還得賺着,名譽也要保,真是什麼好事都成他們的了,這算盤打的好啊。只是那個買走東西的人倒黴了,錢沒了,東西也沒了。
而且他們算計的雖然好,怕惹出事端,不想出人命,只是黑了燈,讓一幫人演演戲,隨便開幾槍。結果那些人自己折騰的,不少人受了傷,最後還得悶不吭聲,真是有意思。
“晴和,我查到那個人這兩天跟北非盛會這邊的人走得很近,似乎要請保鏢,就是那些保護了會場,還沒有一點傷亡公司的保鏢。”
“噗嗤”晴和突然笑了起來,腦子裡剛纔沒太理清楚的事,終於有了眉目,原來如此。那人還真是被人耍的團團轉,自己往人家槍口上撞,不搶他都對不起他。
好,晴和起身,她似乎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順便嚐嚐黑吃黑是個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