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誠佈公上

一臉急切的青黙躲過冷家四周把守的侍衛,奔向冷介炎的書房,推開房門,衝上前,與冷介炎一桌之隔。“你那個小廝呢?那個在馬廄被你處罰的小廝呢!”激動的問道。

相對於青黙的焦急,冷介炎顯得平靜的多,只不過他臉色陰沉,有些發黑。

放下手中的筆,把寫好的信件放到一邊晾乾,冷介炎擡眼瞧了瞧對面情緒激動的人,開口道:“我家小廝在哪與你何干。”

“怎麼與我無關……他是……他是……”青黙放在在桌上的雙手攥成拳頭。

冷介炎見前面人的樣子冷笑,“他是什麼?無論他是什麼,現在也不在這了!”

“他哪去了?你怎麼能放他走,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爵兒!”

也不能怪青黙會這樣,至從上次離開後,他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處於恍惚中,那種從指尖滑進心中深處的感覺讓他不知所措。

接連幾日,青黙都吃不好睡不好,一空閒下來就盯着自己的手發呆,腦海中是上官爵與那馬廄中黑瘦少年不停交錯的影像。

這讓青黙備受煎熬。

世上有樣貌相似的人,也有聲音相似的,但肢體相觸的感覺卻能如此相似,實在少之甚少。爲解疑惑,青黙馬上派人去調查那日自己在馬廄所見之人。

在得知那人是冷介炎無意中帶回的渡船人後,青黙冷靜下來,聯繫起種種,對那所見之人的身份更加懷疑。於是快馬加鞭趕往冷家求證一切,證明自己的猜測。

因爲身份不能曝光,青黙只能等到入夜後才能進入冷家,當他從後門進入途經馬廄時,便發現了一個重要的證明自己猜測的證據——小紅花頭上的大紅花。

因爲這朵花的打法十分特別,只有一個人會打,當初青黙學了很久也沒能學會,爲此沒少讓上官爵譏笑。當他看見這次小紅花頭上的大紅花的打法與自己幾日前所見大有不同,便百分百確定。

“走了!”冷介炎靠在椅背上說道。

走了?青黙不敢相信這人竟然讓他們一直尋找的人就這樣走了。“你怎麼能讓他走了!”

“腳長在他的腿上,他想去哪能攔得住嗎!”冷介炎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書本一顫,“你以爲我想放他走嗎!”

想那日自己聞訊後衝回寢室所見的情景,冷介炎萬分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在知道那人的身份後就直接找條鏈子把人拴在牀上,結果又讓他跑了。

……

當日冷介炎震驚過後,便帶着瞿汐到自己的寢室去找人,並在路上說明這人前幾日受了風寒,昏睡了多日,今早才醒了過來,喝過水後又昏睡了過去。

聽說自己那壯的如牛,除了被人叨咕打個小噴嚏外,連個頭痛腦熱也沒有的主子現在竟然病倒了,還昏迷多日,瞿汐顧不上禮節,忙催促冷介炎帶路。他現在終於明白親王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帶主子回去,因爲主子會生病,這事一定不簡單。

可當他們來到寢室時,那裡早已人去樓空。

門窗打開,牀上的被子掉在地上,枕頭也七扭八歪。屋內的衣櫃也大打開來,裡面少了好幾件衣服。

“桌上有信!”瞿汐上前看了一眼,然後遞給身邊的人,“是小王爺寫給你的!”

接過信件,冷介炎看得青筋直突,只見上面寫着‘阿呆,你個沒有良心的,居然虐?待倫家,不給倫家飯吃,還讓倫家幹這幹那,把倫家操勞的生了病病。本來倫家是想一走了之的,但念在好歹你也照顧了倫家多日,倫家決定臨走之時還是給你留書一封,免得你會着急。你不要怨倫家,就看在倫家在生死存亡之際還要抽空特意留下寫信一封,日後也不能借此怨恨倫家。雖不知你與青黙到底在密謀些什麼,但你一定要代倫家轉告青黙,倫家是不會放過他的,叫他把脖子洗乾淨,等着倫家去咬死他!最後拿你幾件衣服,衣服錢就向來抓倫家的人要吧!全天下最最最有義氣的,心胸最最最寬廣的小爵爵留!’

看完手中的留信,冷介炎氣得把手中的東西化爲灰燼。耳朵一動,聽見牀下傳來異常的響聲,於是上前一把掀開圍簾。

不過他們看見的不是那要找之人,而已一個在布袋,一個不停在撲通的布袋。

瞿汐彎腰把布袋拽出來打開,只見一隻被綁住嘴巴的獵鷹被裝在裡面。“又讓他跑了!”摸摸牀單,上面早已沒有了溫度,冰涼的。

“冷家主,既然小人的主子已不在貴府,那小的也告辭,多有打擾還望恕罪!”瞿汐朝冷介炎抱拳。

“瞿管事多慮了,找尋小王爺之事,冷某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一有消息自會報知親王府!”

“那多謝冷家主,小人告退!”瞿汐走到院外,對跟着自己一起進冷家的下屬吩咐道:“小王爺走不遠,現在一定還在這城中,給我仔細的找,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能錯過,他定會去換衣服,從當鋪和衣裳鋪開始找!”

想到自己將要面對‘責罰’,瞿汐感嘆自己當初尋錯了差事,竟然有了這麼一個主子。風光的時候是夠風光,但一年總要被連累幾次也夠受的。

等瞿汐帶着人開冷家後,冷介炎也寒着臉調集冷家的暗衛開始撒網式的去搜人。

……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冷介炎問向不再如剛剛那樣激動的青黙。

青黙點點頭,“知道,他是羿親王的唯一的兒子。”

料定青黙也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做出那令人後悔之事,於是冷介炎沒有插話,等着青黙自己把話說完。

“當日救我出刑牢,爲我治好身上傷勢,又讓我恢復武功的就是羿親王,我也是養病的時候才知道了爵兒的身份。他竟是那身世最傳奇又如同謎一般的羿親王的兒子。”想到自己當時養傷的情景,青黙苦笑。

雖然爵兒一直對他說自己爹爹如何自私如何欺負他,但不難看出其實爵兒是非常的崇拜他那個天下聞名的父親,甚至以此爲榮。還有那羿親王,嘴上總是說要把人帶回來打個半死,還說什麼一定不是自己親身的,但他眼中對兒子的驕傲是騙不了人的。總之這是一對奇怪的父子。

收回心思,青黙張口問道:“爵兒他還好嗎?”

對於青黙的問題冷介炎感到好笑,“你不是已經見到了嗎,他好不好你沒看見。”

對於青黙這個人,冷介炎心中還是帶了一點敵意,怎麼看這人都不是很爽,不過情敵見面難免會這樣。

“他……沒與我相認,是不是還在怨我當初所爲?”青黙坐在一旁喃喃自語。

最好是永遠形同陌路!對於某人沒有與這人相認,冷介炎倒是挺開心,巴不得他們永遠不相認。“昨日我收到天幕教的信函,那教主鄯傲約我到他總壇詳談,你看是何意。”

青黙接過信函,仔細詳讀。“我們做的事情雖然很小心,但也不能保證一點消息也沒有走漏,這次他約你詳談,定不會這樣簡單。我看你還是小心一些。”

“區區一個鄯傲我還沒把他放在眼中!”冷介炎譏笑。“你我所籌之事只待收網,那天幕教的商脈已在你我之手,他翻不出多大動靜。”

“雖是這樣,但我們還是要小心。這鄯傲就是個瘋子,難保他發現我們所做之事後不會來個魚死網破。你此次前去所帶之人可信得過,是心腹?”

“絕大部分是我的人,但難保中間會生變故。”想到這幾日得到的密報,冷介炎摸上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按照當初的計劃你在外接應!”

“好!”青黙應聲,想到自己大仇得報,雙手用力握緊把手。“那我先行準備,你小心!”說完站起身離去,在走到門口時,轉身問道:“爵兒離去前有沒有……又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其實青黙是想問那人離去前又沒有提到過自己。

冷介炎看着前面,眉角一挑,笑道:“完全沒有!”心中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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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冷家,上官爵果真如瞿汐所料,他拿着從冷介炎那裡搜刮來的衣服上成衣鋪裡換了一件衣服,接着他又拿着新衣服到當鋪裡換了一件舊衣服,然後又拿着這舊衣服換了一家成衣鋪,添了點銀子換了一件普通的衣服後再次開始了他的逃命之旅。

明浩是待不了,上官爵在河口隨便挑了一艘不知開向哪裡,但一定是開離明浩的客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將被帶向何處,便更不擔心會被人找到。

上船後,上官爵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披上一件衣服,矇頭大睡起來,等他下船的時候,連自己到了哪裡都不知道。

找來當地人爲了問,才清楚自己居然在船上睡了兩日,直接睡到了慶元與明浩的交接的一個沿海小鎮。地處偏僻,這讓上官爵樂開了花。

租下一個小茅屋,上官爵過起悠閒的日子,等着熬過最後幾天,自己就天不怕地不怕,,到時底氣足足的回家看看。

某日,易了容的上官爵哼着小曲到小鎮上最大的酒樓改善生活,丟給狗眼看人低的小二一兩銀子,他挑了一個視野最廣闊的位置,點了滿滿一大桌子的酒菜,捲起袖子大吃大喝起來。

“爹爹,孃親,這雞腿真好吃,你們也吃!”

“牛牛真乖,娘不喜歡吃雞腿,你和爹爹吃就好!”

“娘子,這雞腿還是你和咱們兒子吃,我不吃,你們吃好!”

“相公你是一家之主,這本應就該你來吃!”

“爹孃我們一起吃!只可惜這雞隻有兩條腿,一人少吃一口就夠了!來,娘你吃!”

看着桌子右前方那和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上官爵頓時沒有了胃口,心情變得很差,趴在桌子上瞧着人家,眼露嫉妒和羨慕,矛盾的很。

想起以前自己在家也是和兩個爹爹一起圍坐桌邊吃飯,而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覺得十分孤單,萌生了回家的想法。“爹爹,我好想你啊!”把桌上的酒菜挪到一邊,“唉……”重重的嘆口氣,上官爵尋思起要怎樣回去纔不會受罰。

在外‘漂泊’了兩年多,說不想家那是騙人,上官爵從來都認爲自己是個念家的人,無論在外面怎樣瘋玩,最後也是要回家呆着的。其實他從骨子裡還是一個比較安定的男人,不喜冒險。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上官爵的自我感覺。

話說上官爵沒有了食慾,便想回家。但從小受‘浪費食物是可恥’的思想教育長大的人實在捨不得浪費了一桌還沒有怎麼動過的食物,便命小二幫他把這些酒菜打包。

拎着幾包酒菜打算回家當晚餐加夜宵,上官爵在一腳跨到門外的時候,又把腳收了回來。因爲剛剛有一人與他擦肩而過,憑着還算不錯的記憶力,上官爵清楚的記得那是天幕教鄯傲的心腹。

每次碰見鄯傲的人自己都會倒黴,於是上官爵想當做沒瞧見趕緊回家喝小酒,但兩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居然更了上去。

當他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居然撅着屁?屁趴在門外偷聽。

上官爵你真是……犯賤啊!在心裡罵了自己一頓,上官爵把耳朵貼了上去。

(下章我打算讓小爵爵華麗的美人救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