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桂雲錚的判斷,等寧侯爺接到靖王的回信,起兵追趕時,已到了第五天。
這幾天裡,桂雲錚利用樑衛之力,賺開了幾座城門,已繞開了琅琊守軍,直抵莒縣,距海州港僅不到百里之地。
勝利在望,只要下了莒縣,直插過去,就可與方盛的水軍會師。
這一路來,出於慎重考慮,桂雲錚每過一關,必留人斷後。等大部隊行了兩個時辰,又再追上,目的就是不讓他們及時地互通聲息,方便自己攻下下一關。
所以,到目前爲止,後方一直未有追兵,偶有膽大想尾隨的,都被斷後的高手給拔掉了。
越到最後關頭,越需要周詳考慮。桂雲錚決定派師父方醉先行一步,與方盛的水軍對接,看能否接應一段。
方醉自是慨然領命,立即攜梅若雪縱馬而去。
夫婦倆武功既高,江湖經驗也豐富,加之這一路的消息封鎖得緊,過莒縣城時,竟也沒遇到一絲阻攔。
莒縣緊挨江南,時有江南武林人士自此前往北地,故方醉夫婦背劍騎馬而過,他們也不以爲異。武林大會在泰安舉辦的事,他們也清楚,只當是人家參會歸來,自然沒過多查問。
一過莒縣,夫婦二人便加快了腳程。不過半日,已到海邊。
果然,方盛親自帶隊,已於日前抵達,三艘高大的戰船,煞是氣派。
此處,屬江南治下,方盛已知會當地守軍,留心桂雲錚一行。
此際,見方醉夫婦到來,方盛喜出望外,兩兄弟齊聲大笑。
“方將軍,在下有禮啦!”
方醉故意要躬身下拜,欲向方盛行禮。
“哎,這可使不得,莫折煞兄弟了!”
方盛趕緊一把扶着方醉。
幾年的將軍生涯,方盛的威嚴自與往日不同,訓練時是一板一眼,鐵面無私,但私下裡卻很體恤士卒,與他們同吃同住,很得人心。對於方醉,兩人是莫逆之交,又時得方醉相助,自然不敢受他之禮。
“哈哈!兄弟還是兄弟!”
方醉會意地開心笑道。
兩人坐到船頭,眺着一望無際的海面,心頭瞬間流過無限的感慨。
“說說,現下情況如何?”
方盛輕問方醉。
方醉先將桂雲錚的要求說了說,又簡要地將此次大會發生的事提了一下。
“如此,兄弟再派三百人前去,若是錚兒那邊遇到阻截,我們就裡應外合,不信誰能擋得住。反正,這仗啊,遲早得打起來。告訴你吧,福王已從京師中得到重大消息,估計不要多久,便將有下一步的動作,這天下,要亂了!”
“唉……”
聽到此,方醉明白,或許是徐浪他們夜闖後宮得到的消息傳回了江南。這對福王來說,正是一個絕好的消息。可這天下,一旦亂了,百姓又得飽受流離之苦。
見方醉輕嘆之下,一時沉默,方盛又繼續說道:“兄弟我如今得福王器重,所謂士爲知己者死,若是福王欲取天下,我亦只能生死相隨!天下的大道理,向是如此。亂,實爲求治。免不得生靈塗炭,白骨累累。只希望,一番兵戈一番血雨,最終,能換得那一派天下太平!”
方醉點了點頭,緊握住方盛的手,兩兄弟相視良久,終於,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