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明白了這頓飯的意義,卻無從表達自己想要抒發的情感。嚼着這美味的飯菜,心裡卻怎麼都不覺得有滋有味。
“爺爺,我……”程俊幾次擡頭看着程鵬,都欲言又止。他真的忘記了該怎麼去跟程鵬交流了。都說親人之間沒有隔夜仇,可是,他們之間已經n多年沒有見面了。
程鵬看着程俊,滿眼都是期待的光彩。他期待着程俊說出那句,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的話語。可是,程俊嘴脣動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去表達了!
沈畫夾起一塊小青菜放在程鵬的碗裡,“爺爺,多吃青菜對身體好。嚐嚐這個青菜,不錯呢。”沈畫及時的動作化解了爺孫兩個之間的尷尬。
其實,來日時長,矛盾與尷尬可以慢慢化解,不急於一時嘛。再說了,有她沈畫在,還怕他們和不好麼?
“對呀,對呀。爺爺多吃青菜,每天早起晨練。身體倍棒,活到一百都不嫌老。”程小七附和着沈畫的話,她第一次覺得沈畫在她心中擺脫了小時候的野小子形象。
程鵬看着大家的眼神,知道想要聽程俊說出那句話。現在是不可能了,“呵呵,好了,都吃,都吃。別讓老頭子我一個人吃啊。”程鵬一句哈哈,給帶過去了。這件事還是到此爲止吧,以後再看情況了。
大家吃過晚飯,坐在客廳裡吃着水果,喝着茶水。看着這一屋子的人,程鵬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少有的紅潤之色。也許這就是一種頤養天年的滿足感吧,兒孫滿堂,雖然兒子媳婦不在身邊,但看着這些孫子就已經讓他很高興了。
沒過一會,程朗就拉着葉小曼要離開。葉小曼驚訝的看着程朗,她看大家都沒有離開,他們就要離開,覺得不太好。就使勁撐着程朗的手。他們奇怪的動作在別人眼裡,覺得很滑稽。
“哈哈哈……”沈畫實在看不下去了,憋不住笑了。她怎麼突然覺得程朗跟葉小曼就是一對活寶呢。明明就是特別簡單的一件事,到他們兩那怎麼看怎麼覺得搞笑呢。
程俊趕緊拉住沈畫,雖然大家都忍着笑。並且用一種壞壞的表情看着程朗,但是,大家很自覺的都沒有說什麼,依次看過去,都保持着端茶杯的動作,卻沒有喝下去。也許他們怕喝下去會笑噴出來吧。
“走了啦!”程朗看大家看的臉色開始發燙。這個葉小曼真是的,不懂他的意思麼!還坐着,拉都拉不起來。害他當衆出醜。
葉小曼扭扭捏捏的站起來,她覺得總得跟爺爺打聲招呼纔可以離開吧。難道程朗什麼都不說就這樣離開了?葉小曼看向程鵬,發現他只是盯着電視。好像在認真的看電視一樣。
“別看了,走啦!”程朗知道葉小曼此時的想法,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根本不好解釋什麼,拉着葉小曼就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程朗一眼都不發。一個勁的往前走。葉小曼覺得他生氣了,真小氣,屁大點的事就生氣。真是的,讓人受不了。但是,她還是默默的任由他牽着往前走。
走過了一條長長的籬笆通道,出現在眼前的是豁然開朗的三間平房,最靠近籬笆通道上的那一間是程朗的房間。
程朗打開房間門,裡面黑漆漆一片。還沒開燈就把葉小曼拉進去了。“額,好黑。”葉小曼適應不了這種極度黑暗的環境,她頓時覺得沒有安全感。
失去牽引的葉小曼,在黑暗中摸索着前進。她沒移動一小步,就變的特別小心。她不知道程朗在哪裡,只是靠着自己盲目的方向感。突然撞到了硬邦邦的東西。“啊”
“別動。”程朗在葉小曼耳邊呼出氣息,他一直跟在葉小曼身邊。在她快要撞尾放着的高腳物品擱置臺時,一個閃身,就站在了葉小曼前面。
程朗的呼吸近在耳邊,他呼出的氣息就縈繞在葉小曼耳邊最敏感的地方。葉小曼身體突起了一種不知名的感覺。“癢”她輕輕的出聲。
“癢就對了。”程朗的耳語頃刻出現在葉小曼耳邊。一股輕電流來回竄促在兩個人之間。微微敏感的觸覺停留在兩個人的脖頸間。
葉小曼此刻如酥醉般,靠着程朗的懷抱。夜色微涼,這樣的氣息。果真是太過於玩火啊。她在心底暗想,幸好沒有開燈。
“曼曼,我愛你。”程朗把這句話,深深的說進了葉小曼的耳朵裡,乃至心底裡。懷裡人兒輕輕顫抖着身體。這纔是她最想要的。
葉小曼聽到了程朗對她最直白的表白,心臟一直在狂跳不止。這纔是她最想要聽到的話,這纔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的激動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作爲一個女生。她從來都沒有勇氣主動的付出過自己對所愛的人的一切。而此時,她主動攀上程朗的脖子,在黑暗中摸索着程朗的嘴脣,送上自己有些生澀的。
廳堂之上,依然是華燈明亮。程俊與沈畫並排坐着。電視上已經轉換了好幾個臺了,大家其實都沒有把心思放在看電視上。
沈畫其實這次跟程俊過來,根本就不知道幹什麼。她只知道,她還在上班呢,就被突然出現的程俊嚇了一跳。她以爲她在做夢,使勁從座位上跳起來。
跑到程俊跟前,蹦起來抱着了程俊。她想如果是假的,這個人一定會扔下她不管。如果是真的,就會回抱住她,並且罵她。
“哎喲,豬啊。該減肥了!”
聽到這句話,沈畫確定了。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程俊,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程俊,這就是她一生最愛的程俊。
她甚至想如果這一刻程俊跟她求婚,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就答應嫁給他。接下來的事,她都不知道。程俊竟然真的帶着她回了他們家祖宅。那個傳說中的祖宅。她更是沒想到程朗與葉小曼竟然早就到了。
程俊突然拉起沈畫的手,沈畫感覺到程俊的手心在出汗,他在緊張?她輕輕的握起程俊的人,給他傳達着自己若有若無的心境感。
“爺爺,我有事要宣佈。”程俊突然站起來,站在程鵬的跟前。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紅,他這輩子只有兩次這種情況。第一次就是跟爺爺吵架,然後離家數十載,第二次就是這次。
“俊兒,要說什麼?”程鵬看着程俊一臉堅定,並且有些微紅的臉。他心裡明白了,除卻第一次跟他吵架那次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之外。這是第二次,看來是他最重要的人生大事吧,程鵬這樣猜測着!
“我要和沈畫訂婚。”程俊拉起沈畫,並且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沈畫愣了,她慌了。這麼大的事,她父母還不知道呢,怎麼就來見了大家長呢。
“哦?沈畫丫頭多大了?”程鵬這句話是直接衝着沈畫問的,在他的記憶裡。沈畫就像是自己的一個孫女一樣,是跟程小七一樣的身份地位。他還沒有做好要把沈畫歸入到孫媳婦的行列中的準備。
“到適婚年齡了。”程俊緊緊的握着沈畫的小手。這次要好好跟爺爺說,不能再像上次一樣,不懂事了。
程鵬看了程俊一眼,這倔孩子。這次回來,難道不是講和來了,是想要繼續倔下去?程鵬拄着柺杖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爺爺……”程俊有些慌了,爺爺要是不同意。他該怎麼給沈畫一個交待?
“明天再說,今天你剛回來。也累了,早些休息吧。”程鵬沒有回頭,在阿弘的攙扶下。向他的臥房走去。
程朗與葉小曼在第二天的早飯桌上才知道,程俊竟然跟爺爺提出了要跟沈畫訂婚的事情。話說,這確實是一項大事,比如說,程俊沒有訂婚,程朗怎麼訂婚,程俊沒有結婚,程朗怎麼結婚。誰讓程俊是大哥,程朗是小二呢?
早上沒有一個人睡懶覺。每個人都準時的起出現在晨練場上。連平時喜歡睡懶覺的葉小曼,都被程朗給拽起來,來訓練了。
程鵬早就換上一身白色常練服,簡單慢跑了兩圈之後。開始做一些基本的拉伸動作,俯臥撐,壓腿,擴胸等基本的動作做完之後。
阿弘拿出一個小型的錄音機,喇叭裡傳出來的是:太極二十四式。葉小曼驚訝的看着程鵬開始做沉吸閉氣的練太極。這些她也會,正好她學習了半年的太極二十四式。
在別人都鬱悶的不知道早上幹什麼時,尤其是程小七和沈畫,根本就沒有過早起晨練的習慣下。就見着葉小曼跟着程鵬一起打起了拳程朗柔和,滑步緩慢,身體協調舒展的太極拳。
連程朗都大吃一驚,他只知道葉小曼在學校時,俯臥撐做的很好,卻從來沒有問過她爲什麼基礎這麼好?他只知道葉小曼心理學研究的很透徹,卻從來沒有問過她爲什麼這麼好?
程朗此時站在一邊呆呆的看着拳起拳落,一招一式跟爺爺一樣的步調。這個葉小曼姑娘,給他的驚喜太多了。他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葉小曼,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身上還有些什麼樣的神秘?
程俊看着葉小曼有模有樣的跟着爺爺打拳。果然是葉小曼,總是在出其不意的吸引着每個人的目光,總是在給別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也難怪弟弟那麼喜歡她。
程鵬雖然沒有說什麼,只是專心的打着他的拳。但是,他心底早已笑開了懷了。這個葉姑娘真是深得他的心意呀。可惜了,若是做了俊兒的媳婦倒是最好不過了。但是,他轉念一想,其實給程朗兒做媳婦也不錯。
一曲太極二十四式結束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阿弘趕緊遞上毛巾給老爺子擦汗。程朗也走到葉小曼跟前,遞上了準備好的毛巾。這個樣子,真像二十四孝老公呢。
“葉丫頭,不錯啊。”程鵬走到葉小曼跟前,看着她笑了笑。眼神中傳達着別人都看不懂的意思,同樣葉小曼也沒有看懂。
在大家都有一種異樣目光的注視中,葉小曼看向了程朗。程朗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懂。最後,無奈的大家只好跟着程鵬一起去了廳堂,吃早飯。
早飯很簡單,饅頭,麪包,牛奶,雞蛋,鹹菜。基本都是演習了訓練時的標準式早餐。而且,在他們家的早餐桌上,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早餐期間不許講話。尤其不許講公事!但是,今天貌似程鵬要破壞這個決定了!
“俊兒,要訂婚了。”
“噗”程朗剛喝進嘴裡的小米粥一下子就噴出來了。不過一個晚上沒有見,怎麼突然有這個決定呢?
聽到程朗這一聲,程俊凜冽的眼神嗖一下就飛過來了。而沈畫則是深深的低着頭,就差把頭塞到牛奶杯裡了。
葉小曼則是叼着麪包,看着程俊,在看看沈畫。眼睛一直徘徊在兩個人之間,感覺總想從兩個人身上看出點什麼貓膩來。
程小七倒是坦然的面對着大家,從昨晚大哥說出來。她就知道,爺爺會同意的。怎麼着,沈畫也是跟他們家門當戶對的。她倒是覺得如果是二哥和葉小曼訂婚的話,也許爺爺會考慮考慮吧,畢竟葉小曼的家世,至今爲止,他們都還不知道。只知道出現了葉小曼這麼一個人。
程鵬看着大家的反應,有些不明白了。這難道不是大家期望的麼?還是他老人家距離年輕人的世界太遠了?
“如果大家沒有什麼要問的話,我就安排人去張羅訂婚宴的事了。”程鵬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放下杯子時,這樣宣佈着。
“爺爺,我們沒有意見。您老決定就成了。”程朗難得如此積極一會,他得幫助自己的大哥不是,爲了大哥的“性”福生活。他必須得支持大哥這個“小封建”。
“是啊,是啊,爺爺,最好是越快越來呢。”葉小曼第一次附和着程朗,決定跟着他一個步調。爲了沈畫的“性”福生活,她也必須要支持自己的這個“親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