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公冶霆錚還是早早地醒了,把小姑娘輕輕地往旁邊挪了挪,自己就先出去練拳了。
小姑娘這個時候還在呼呼大睡,翻了個身子就接着睡覺了。
半山腰上的清晨帶着絲絲涼意,還有清新的空氣,讓人聞着都精神一振。
金銀銅鐵四個人也早早地起來了,他們已經習慣了在這個點兒起牀了,所以不論頭天睡得多晚,第二天都會準時醒過來的。
幾個人在院子裡練完之後,就去提了冷水衝了一下汗,就去幫着小和尚挑水去了。
公冶霆錚則是去喊小姑娘了,一會兒要去拜訪慧慈大師了,所以要早點起來準備一下。
“小小,醒醒。”公冶霆錚的手剛纔碰了冷水,摸着小姑娘的臉蛋,把她一下子刺激的醒了過來。
“亭子哥哥,你幹嘛冰我呀?”小姑娘把他的手打了一下,然後自己準備扭個身子睡覺呢,就被連人帶被地抱了起來。
“小小,乖,今天不能睡懶覺了,我們一會兒要去拜訪慧慈大師,就是那位治好了你的病的那位神醫。”公冶霆錚把一會兒要做的事情給小姑娘說了。
“快,快點給我穿衣裳。”小姑娘一聽,就趕緊準備起來了。
她知道,自己來的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拜謝慧慈大師,所以現在瞌睡一下子就被心裡的那陣激動給趕跑了。
公冶霆錚把小姑娘放在牀上,然後去箱子裡面,給她挑了一套淺粉色的襦裙,幫她穿戴好了,看起來就像一朵枝頭的桃花,看着粉嫩粉嫩的。
“走,哥哥給你梳頭髮。”公冶霆錚抱着小姑娘坐在牀上,這裡可沒有梳妝檯和銅鏡讓小姑娘用,只好讓她坐在牀上這樣梳着。
“亭子哥哥,那你要給我梳好看一點的呀,不然的話,到時候神醫看了,會覺得我不懂禮貌的。”小姑娘今天很是注重自己外在的形象,可惜這個時候夏嬤嬤不在這裡呢。
“小小,你放心好了,哥哥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公冶霆錚從包袱裡面拿出了桃花木梳,就開始給小姑娘打扮了。
等金刀過來送早膳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家的少爺正在給靜和梳頭髮,動作嫺熟的不要不要的,一看就是做過很多遍的老手了。況且,那個自己說不出名字的髮髻,梳的真是好看呢。
他這是第一次親眼所見少爺給靜和小姐梳頭髮,他沒有想到,原來少爺的那雙拿劍的手,還能夠拿起梳子,梳起頭髮來,比那些嬤嬤梳的都還要好。
“少爺,小姐,早膳已經送過來了。”金刀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自己就趕緊出去了,不在這邊礙事兒了。要是銀弓在這裡,鐵定會好好地多瞅個兩眼再出去。
“好,一會兒你們就去會後面的山林裡轉轉,我這裡不需要你們了。”公冶霆錚給金刀交代着。
其實每到一個地方,公冶霆錚都會讓他們四個去這邊轉轉,看看這裡的地形和山脈以及河流,然後繪製一張地圖出來,不是讓他們出去玩的。並且這裡是寺廟,更加不能夠打獵殺生了。
“少爺,一會兒我們就出去了。”金刀也知道自己的任務,就告退了。
“小小,一會兒在臉盆裡面,你可以看看自己的樣子,看看哥哥給你梳的好不好。”公冶霆錚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滿意的,一會兒讓小姑娘自己鑑定一下,符不符合她的要求。
小姑娘很是相信公冶霆錚的手藝,但是還是要自己親眼所見纔可以的。
公冶霆錚把小姑娘抱在洗臉盆這裡,把她往下放了一點,小姑娘自己就伸着脖子看着水中的倒影。
在臉盆的清水,靜靜地躺在這裡,就跟一面銀鏡一樣,這個時候外面已經大亮了,屋子裡面的光線很是充足,小姑娘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頭上梳了一個單螺髻,上面插着一支海棠玉簪,看着很是素雅,跟着淺粉色的衣裳,也是很搭着的。
“小小,怎麼樣?哥哥梳的頭髮還可以吧?”公冶霆錚看着小姑娘自己都看呆了,就知道自己這次是過關了。
“亭子哥哥,好看。不過你怎麼有這支簪子呀?”小姑娘自己那裡已經有了九種花的玉簪了,都是公冶霆錚這兩年斷斷續續地送着,當然還有其他的款式。
小姑娘以爲他已經送完了呢,沒想到今天還有一支不同花色的。
“小小,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哥哥有就是了。好了,洗漱之後我們就去吃飯,一會兒就去拜見慧慈大師了。”公冶霆錚拿着帕子給小姑娘擦臉。
吃過早膳,公冶霆錚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出去了,朝着善緣寺的大殿走去,早上的時候,慧慈大師會在這裡唸經。
“亭子哥哥,一會兒見了慧慈大師要說什麼呀?”小姑娘越往前走,越是有點緊張呢。
“小小,不要害怕,慧慈大師很是慈祥的,一會兒你就看着哥哥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就好了。”公冶霆錚用手指戳了戳小姑娘的小爪子,讓她不要這麼緊張。
“亭子哥哥,那一會兒你要在我前面。”小姑娘不想自己這麼快就跟慧慈大師對上。
“小小,真的不用害怕,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公冶霆錚拉着小姑娘往前走了。
不過他倆還沒有走到大殿,慧慈大師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小姑娘就看見了一位鬍子花白的老爺爺出來了,不過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老人,心裡很是稀奇,就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
“拜見慧慈大師。”公冶霆錚看着慧慈大師過來了,趕緊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然後看小姑娘呆呆的眼神,提醒她這就是慧慈大師。
小姑娘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呢,“拜見慧慈大師。”小姑娘奶聲奶氣地說着,聲音有點急促,也有點不好意思,因爲自己剛纔一直盯着人家花白的鬍子看着。
“公冶施主,好久不見。令祖母身體最近如何?”慧慈大師朝着公冶霆錚和小姑娘點了點頭,這樣就是打招呼了。
“讓大師掛念了,祖母的身子骨還不錯。”公冶霆錚知道祖母和慧慈大師是好友,所以趕緊回答了。
“好了,你們倆跟我來。”這邊離大殿不遠,有着來來往往的人,說話不是很方便,慧慈就帶着兩個人去自己的院子了。
到了屋子裡面,點着紫檀香,聞着很是舒服,讓人的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渾身感到清爽。
“拜謝大師當年的救命之恩。”小姑娘看慧慈大師坐好了之後,就給他行了一個大禮。
“小丫頭,那只是我的舉手之勞,不必掛念。”慧慈大師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救了人家一命,當年的情況,就是換幾個大夫也會醫好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是自己過去了。
“大師,要不是您,當年我可能就……”小姑娘還沒有說呢,就被公冶霆錚捂着嘴巴了。因爲公冶霆錚不想聽到小姑娘說出自己“死”的這些話。
“大師,今天我來,一是帶着趙靜和過來,拜謝您的當年的救命之恩,二是也來道別,可能這幾年我都不在清水州府了,等我回來了,再來看您。”公冶霆錚把小姑娘扶着坐好,自己給慧慈大師行了個大禮。
小姑娘剛纔聽到公冶霆錚的話,整個人都呆住了,感覺自己的耳朵壞掉了。亭子哥哥要走了嗎?他要去哪裡呀?……
“公冶施主,你可是想好了嗎?”慧慈大師問了一句。
慧慈大師第一次見公冶霆錚還是在大約十年之前,他還是一個瘦弱的孩子,身子骨很不好,要是來場病估計都會送命的那種。
後來自己在公冶府替他醫治了幾年,他的身子漸漸有了起色,眉宇間的那股硬氣和英氣也漸漸地顯露出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孩子以後絕非池中之物,
這幾年他也知道公冶霆錚一直在書院裡面唸書,但是他的個子,還有他走路時的步伐,還有身上那股凜冽的氣勢,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不是一個書生,就算是穿着儒袍,也不像一位滿腔經綸的書生公子,而是一位沙場上的將軍。
這一次公冶霆錚突然過來拜訪,他就猜到了有這樣的可能,果然如此。
“晚輩已經想好了,不赴疆場,枉爲少年。”公冶霆錚很是堅定,他已經想好了自己的路子了。
“公冶小施主,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了,那就去做吧。不過你的眉心總是蹙在一起,一定在爲一件事情煩惱。貧僧送你一句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什麼事要趁早說出來。”
“謝謝慧慈大師的指點,晚輩知道了。”公冶霆錚知道他說的就是要早點告訴祖母,不然到後面。反而更加麻煩了。
“你知道就好了。來,這裡有一對玉佩,送給你們的。”慧慈大師起身,在匣子裡面拿出了一個錦盒出來,交給了公冶霆錚。
“謝謝大師。”公冶霆錚知道他送的東西很是珍貴,一般人是得不到的,很是感激。
小姑娘也跟着行了謝禮,然後兩個人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