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長尖銳的聲音落地,兩百多支*齊齊噴火,發出無數沉悶的槍聲,還未等槍聲響遠,第二隊軍士長又嗓門洪亮的命令道:“第二梯隊,開火——”
槍聲大作,緊接下來,“第三梯隊,放——”“第四梯隊,準備——開火!”“第五梯隊——”
當第五梯隊發射完退下來後,第一隊的*手已經換好彈藥填補上來,開始新一輪的射殺,幾個來回下來,衝進一線天隘道的土駝部騎兵人仰馬翻,死傷不計其數。
“哈哈,四弟,還是你的鬼點子多,主動放這些沙鼠進入狹窄的隘道吃槍子,這回可夠沙駝大王那個傻駝子喝上一壺的了!”站立在高高的隘口上,戴着青銅面具、玉樹臨風的四零一旅團長安惜淚看着隘道里敵軍狼狽的敵軍,興致頗高的與身邊的同袍打着哈哈。
“差不多了。”溫文儒雅四零四旅團長安子軒笑着一揚手,二十幾名身強力壯的士兵在他的示意下,將最後的的十一桶火藥點燃後拋下——
“轟——”
十一聲驚天動地的連環巨響聲巨響,將土駝部的殘軍化爲灰飛煙滅,戰場瞬間靜止了。戰場上土駝軍留下了幾千騎的士兵和馬匹的死屍,點點青煙從屍體上緩緩升起,嗆人的氣味借飛舞的腥風瀰漫在烈日炎炎的上空。
安子軒少將疲憊的靠在城垛上,舔了舔乾澀的嘴脣,聲音沙啞的道:“土駝部怕是再也組織不起像樣的進攻了,我們的彈藥也快用完了,最要命的是,水道被沙狐那個狡詐的女人控制着,幾次派人強攻暗襲都無功而返,已經有不少士兵中暑不支了------”
“也不知道老爸和老三他們都怎麼樣了?”安惜淚少將自言自語道。
“兩位將軍,邊城方向有動靜!”瞭望塔上的觀察哨以手遮額頭向下面喊道。
安惜淚少將和安子軒少將一前一後搶步登上瞭望塔,前者劈手奪過哨並手裡的望遠鏡,只見鏡頭裡面,邊城方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不由得驚愕的望着後者道:“用一萬多人的娃娃兵去死磕金蛇大王和水蠍大王的兩萬精銳騎軍,咱們的老爸是不是瘋了?!”
※※※※※※※※※※※※※※※※
非但遠在一線天隘口的兩位狼羣少年沒有想到,就是金蛇大王和水蠍大王他們自己也未曾料想到,在他們得到的內部細作提供的情報上來看,邊城除去老弱病殘的五千城防軍和從未經過陣仗的一萬二千名少年新軍外,真正稱得上有戰力的正規軍只有安妖翊少將指揮下的四零三旅團的不足三千之衆,雙方軍力看上去人數大致相等,可戰鬥力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差的十萬八千里,更何況兩位大王一向倚仗的木鷹部那一萬木鷹飛騎,隨時都可以策應援助他們,可謂是高枕無憂,必勝無疑。
就在金髮蛇目的沙蛇大王和白胖蠍甲的沙蠍大王在各自帳中,一個據案大嚼、一個呷戲軍妓的時候,突然之間,無數火光沒與任何警示的在軍營四處熊熊燃起,一時之間,衣衫不整的士兵和成羣受驚的軍馬亂成一團。以神勇著稱的沙蠍大王推開懷裡的女人,抄起彎刀衝出營帳,正在喝罵驚惶失措的族兵去救火時,一陣悶雷也似的馬蹄聲劃破夜幕而來,二千五百名薩滿精銳騎兵在一個肋生雙翅的白衣憂鬱少年的率領下,長刀在手,列着方陣,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
“擋住!別跑!木鷹大王的援軍馬上就到了!站住!王八蛋!”沙蠍大王不斷的喝止,並沒有阻擋住像一羣受驚的家畜般驚惶失措、四處奔逃的水蠍部亂兵,反而被卷帶着一起潰退下來。
鄰帳的金蛇部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安東野中、將把手上最精銳的安妖翊部集中投入在水蠍部營盤上,自己親率第一次上戰場的狼羣少年近衛軍直突金蛇部大營。
幽東准將護送槿戀尋母不在,狼羣少年營侍衛長安小宇中尉成了少年軍們的絕對的核心,他一眼看見在公子羽酒會上結識的安梓冉,穿着大一號、極不合身的盔甲,像只無頭蒼蠅的橫衝直撞,縱身飛躍中急聲叫道:“痞子六,跟在我後面!”安梓冉手忙腳亂的揭起擋住眼睛的鋼盔,正在辨別東南西北,安少卿一劍如飛的自身旁超出喝道:“老六,跟在我後面!”安梓冉跳了兩跳,沒飛起來,不由得破口罵道:“你們奶奶的,都欺負俺不會飛啊!”
某痞六猛一擡頭,喊殺震天中只見一個醉醺醺的金冠金甲蛇形敵將,搖搖晃晃向自己這面摸過來,不由得憨笑道:“奶奶個熊的,逮到個大個的!”安梓冉飛快掏出懷裡的彈弓,扣上鐵珠,覷的真切,一彈正中對方左眼,那敵將慘叫倒地,一顆眼珠眼見不保了。“沙蛇大王受傷啦!”金蛇部的族兵們嚇得魂肥魄散,幾名千騎長奮勇上前,搶了受傷的沙蛇大王狂奔脫離戰場。
“叭——”
外圍的魚魚主教發出信號彈,赤紅的光亮照亮了夜空,各自爲戰的狼羣將士看到撤退信號,不約而同的放棄對手衝出戰火,負責阻擊任務的安梓潼主教等二千名武裝警察,守在兄弟部隊突圍的路上舉槍遠遠點射追兵,在他們精準狠毒的狙擊殿後下,狼羣全軍迅速向沙漠深處退走。
大陸歷六百年七月,薩滿教廷漠北方面軍軍團長安東野率部成功從邊城突圍,當夜進襲水蠍部大營的安妖翊部二千五百騎兵,僅有一千二百多人生還,而突擊金蛇部大營的一萬二千名少年軍也付出了傷亡過半的慘痛代價,損失最輕的是安梓指揮的武裝警察部隊,只陣亡了二十多人,武裝警察戰力之強悍,以此可見一斑。這血淋林的慘痛教訓,讓存活下來的狼羣將兵真正成長了起來。
安東野立馬沙丘之上,依稀回望晨光中的邊城,聲音冷漠地道:“幼稚鬼殿下,您自求多福吧。”
經過了一夜血戰後,狼羣殘部八千餘人在飛奔了大半天后,分散在幾座沙丘的陰影下短暫的休息。
幾名首腦人物聚在一起低聲商討着什麼,面容蒼白,有一副貴族般的混然氣勢的四零三旅團長安妖翊少將優雅地道:“沙族人的機動騎兵馬上就會趕到,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再戰的體力和戰力了,現在軍隊急需彈藥、鎧甲和馬匹等軍需補給,還有食物補充。”
“屁話!這大荒漠連個鬼影都沒有,我們上哪去補充軍需?”安梓潼主教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安東野中、將沉吟片刻,道:“現在我最擔心的不是軍需,而是一直沒在戰場上露面的------木鷹------他們究竟在哪裡等着我們------”
正在這時,前面塵土飛揚,忽然出現了一支龐大的馬隊,一面巨大的黑底旗幟在隊伍中央迎風招展,旗幟上,一頭斑斕豹子在張牙舞爪着。
魚魚主教神情一動,嘴上低呼道:“是沙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