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那羅大公爵罵咧咧的爬回裝甲車,命令駕駛員掉頭撤出戰場,千餘名*手亂哄哄的跟着裝甲戰車奔跑,一時之間機器轟鳴,塵土飛揚。
陡地,沙丘中竄一條身形高大的紅影,一身火紅但毛尖爲藍色的體毛,冰藍色的瞳孔,兇光畢露,兩顆獠牙滴着鮮紅的液體。*手們驚呼一片:“有狼人出沒!大家小心!!!”“保護大公爵先走!快!”“*隊,射擊——”
狼人少年安瑾涼咆哮着,瞬間探出兩隻尖銳的利爪,抓住身前兩個舉槍射擊的修羅士兵,兩兩撞擊,腦漿迸裂,紅白之物濺了滿臉滿身。
緊那羅大公爵駭然大叫:“快,快,護駕!”距離裝甲戰車最近的一名*打隊長剛把鋼槍瞄準安瑾涼,身子竟突然離開坐騎馬鞍,被人抓到了半空中。“神仙嗎?!萬能的阿修羅神啊——”“是羽人!快救隊長下來!”士兵們看着半空中展翅飛旋的白衣翼人紛紛舉槍一陣亂射,“呯呯呯”槍聲響成一片。
空中的安妖翊發出一聲淒厲長鳴,雙手一鬆,那名不幸中獎的隊長仁兄軟綿綿的摔在地上,全身被部下的*打了數十個血洞。
面無人色的緊那羅大公爵與侍女抱在一起,躲在坐椅下面瑟瑟發抖。駕駛員開足馬力,駛不出多遠,突然感覺到自己駕馭的裝甲車不受控制地停頓下來。“蠢貨,出故障了嗎?”大公爵罵聲剛落,戰車擋風鏡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戴着青銅鬼面具的高大青年,雙臂平直伸出,竟將裝甲指揮車生生擋在原地,寸步難行。
駕駛員和侍女早被安惜淚的天生神力嚇得昏厥過去,緊那羅大公爵完全顧不上二人的死活,屁滾尿流的棄車欲逃,慌忙中一個趔趄,險些與對面一個跛腳軍官撞個滿懷,花了眼的大公爵錯以爲是自己的部下,氣急敗壞的破口罵道:“該死的瘸子,閃開------”話說半句,便看到對方肩臂上薩滿聖戰士少校軍銜標記,以及那張冷酷面孔上那雙不帶任何感情氣息的眸子,大公爵不知怎的渾身一哆嗦,張大了嘴巴:“你——”
跛子軍官俯下身來,像情人般貼在緊那羅大公爵耳邊,輕輕的道:“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安東野。”
“砰——”
槍響處,緊那羅大公爵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炸開的血花,睜大眼珠望着安東野手中的*,喃喃地道:“你敢殺我------”肥胖的身軀終於支持不住倒下去。
“大公爵閣下被刺身亡了?!”“殺了那個跛子!”憤怒的*手們從驚恐震駭中醒過來,潮水般向安東野父子涌過來。
安惜淚雙手各抓起一名修羅士兵當武器,舞動的風車般擋在前面。安瑾涼兇性大發,爪牙挾帶着令人作嘔的腥風,將一個個衝上來的敵人撕裂成碎片。空中的安妖翊急掠飛旋,不停的變化方位,銀白巨大的翅膀每帶起一道颶風,便有數十個*隊員被颳倒喪命,七竅流血而亡。
安東野左手揮動手杖,右手狂舞已經卷刃的戰刀,向倚背苦戰的安子軒喝道:“子軒,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隱藏實力嗎?!”
安子軒神情大慟,仰天發出一聲龍吟,直貫雲霄。戰場正在做殊死搏鬥的兩支軍隊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來,目光落處,安子軒在光芒雲霧中幻化異形,鹿角駝頭,獅鬃鯉須,蛇身鷹爪,虎眼金鱗,勢若蒼穹,威懾四海!
“龍族!!!不會吧???”“天啊——怎麼會這樣?龍族不是在幾萬年前就消失了嗎?!”“偉大的西林色夫大薩滿顯靈了,派遣龍騎士下世懲罰萬惡的阿修羅魔鬼了------”人們紛紛攘攘的亂成一團,修羅士兵紛紛驚恐的望向他們的指揮官,不少薩滿信徒跪地膜拜起來。
多羅吒上、將仰視着盤旋穿梭在雲層裡的龐然大物,小聲嘀咕了一句:“活見鬼!”將手一揚,示意部隊撤退。落日餘輝下,訓練有素的修羅帝國士兵開始井然有序的彙集後撤,逐漸開始脫離戰場。
望着對面的敵人,撤離的前隊不急躁,掩護的後隊不畏懼,安東野不禁感嘆道:“不愧是縱橫阿不都凱恩都裡大陸的修羅鐵騎,不知道何時我手裡也有這麼一支精英勁旅------”
大陸歷六百年二月,薩滿教廷與修羅帝國第一次聖戰結束。雙方爲了各自神的榮耀和君主的利益,投入軍隊近六十萬,都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
修羅帝國參戰軍隊二十五萬,督戰的修羅王胞弟緊那羅大公爵和六萬多名“多羅吒集團軍”士兵的屍體和靈魂,一同永遠長眠在了狼都郊外的黃沙下。薩滿教廷一方參加聖戰的教衆和信徒高達三十萬人之中,僅有九萬人活了下來,其中戰力最強、拼殺最勇,全員有信教組成、號稱“皇家親衛軍”的第一師團損傷猶重,一萬二千人也只有一千多人撤出戰場,而且幾乎全部帶傷,親臨前線的六位師團長指揮使更是兩死一重殘,教廷由此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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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天窗的玻璃,斜斜的照進空曠幽暗的大殿,在光明和暗黑的分界處,薩滿教皇百葉長青高高在上的俯視着臺階下面的三名喋喋不休的樞密大主教,面沉似水,不發一言。
“偉大的教皇陛下,您要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修羅國’最精銳的五大集團軍之一的‘多羅吒’集團軍,另外據可靠情報,修羅國另外的兩個集團軍也正在向‘多羅吒’集團軍靠攏,不排除他們報復反撲的可能;做爲軍事主官,僕臣認爲在當前我教廷損兵折將的情況下,陛下與北方邊境來犯的‘五沙酋長國’宣戰,再樹強敵,實屬不智之舉,還請陛下三思而後行。”發言者高大威武的的軍務大臣唐恕元帥雖然措辭使用了敬語,但語氣上沒有絲毫尊敬的意思。
“唐恕主教大人,請您注意說話的語氣,您是在代表西林色夫大薩滿意志的偉大教皇的座前。”提醒同僚的是站在教皇身邊,才從戰場上載譽歸來的外務大臣,霍山大主教。
“霍山主教大人,雖然唐恕主教大人陳言語氣急了些,但我教廷新敗,六位一線師團級別指揮官不死即傷,兵員嚴重不足,光是賠償給陣亡的僱傭軍的僱傭金已經讓教廷的國庫空空如也了,我教廷藉何與‘五沙酋長國’的五路大軍抗衡?僕臣與納蘭若初大人、唐恕大人都一致認爲,陛下理應與休戰,遣使與‘五沙酋長國’割地議和,暫避鋒芒,以圖後舉。”瘦小精練的內務大臣元北顧咄咄逼人,寸步不讓。
“元北顧閣下,您是在指責我們無上的教皇陛下嗎?”霍山大主教向浮躁的同僚發出輕微斥責。
“夠了!”光明與暗黑分界中的老人威嚴的喝斥,阻止了主教大人們的爭辯,“至高無上的西林色夫大薩滿已經憤怒了!侵犯神的榮光就要受到魔鬼的懲罰,難道你們讓朕向神的子民們收回神的旨意、去向那些沙漠裡的老鼠妥協嗎?”
面容清瘦,發白如雪的政務大臣納蘭若初恭敬地禮道:“既然陛下聖意已決,僕臣等告退。願西林色夫大薩滿榮光和神力與我們同在。”然後向兩名同伴暗中使了個眼色,齊齊退了出來。
“唐恕大人,元北顧大人,看來百葉長青已經不聽我們的擺佈了,是時候讓這個老傢伙去下面侍候西林色夫大薩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