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僚,中原戰報到了!”
帝國軍務大臣楊樹元帥虎步衝進內閣辦公室,略帶着幾分興奮的口氣,向正在批閱軍件的同僚道。
帝國財務大臣魚魚正在批閱“財務省”今天最後一份文件,問道:““楊帥何以如此興奮?莫不是嫂夫人給老楊家添丁進口了?少爺還是千金啊?”
“哎呀,我的魚魚姑娘吶,就不要拿這事開老哥哥的玩笑了。”楊樹元帥笑道,“府下小妾都是託了四公主的洪福才能得以懷孕,還有好幾個月才生呢。”
去年冬天,武皇安東野從塞西得了若干美貌婢女,大部轉手送予內閣一干臣僚。楊樹元帥自然也得了個蒙金女奴,恰好楊帥正妻多年無出,便納之爲妾室,但眼看着竺洛等內閣同僚所納妻妾不出三兩月,都紛紛懷孕成胎,唯獨他這軍帥新納的妾室依舊腹中空空,毫無反應,令人懊惱。
武皇安東野當時聞聽,亦曾囑咐四公主安小嬈爲元帥府小妾診治,消解楊帥的煩惱;功夫不負有心人,眼見得幾個月後就要瓜熟蒂落了,楊樹元帥後繼有人,自是滿心歡喜。
魚魚姑娘一拍腦門,失笑道:“呵呵,你看我這記性。楊帥的二夫人就這幾天生產吧?”
“是啊,是啊,最近好些同僚家裡都陸續添丁進口了,都是託皇朝的洪福。”楊樹咧着大嘴笑道。
魚魚姑娘含笑道:“楊帥是豪爽人,就怕有些短見的同僚暗地裡,說不定還偷偷埋怨東東此舉堵了他們與關東世家結成姻親的路徑呢。”
坐在對面的法務大臣竺洛眼中寒芒一閃,道:“是誰有這麼混帳的想法?我竺洛頭一個就饒不了他!”話語中充滿威嚴肅殺的意味。
“呵呵,”魚魚姑娘笑道,“難得看到豬腳大人發火啊。想不到豬腳大人發起火來,凜凜生威,令人心中頗感惶懼,哈哈。哎,下面的同事偶爾發下牢騷開開玩笑罷了,未必就真的那麼想。你也就不必追究了。”
“魚魚姑娘這般說,我也就不和他們一般見識,實在是便宜了他們。”竺洛悻悻的道。
內閣新成員、新上任的民務大臣司馬錯隨口問道:“元帥,你剛纔說什麼戰報到了?”
“陛下神勇,以三萬狼騎平定‘伽羅’,六公主殿下已經駐節定西。”楊樹元帥將手中戰報遞給新同僚道。
“六公主伊晨已經有詳細的手摺呈遞上來,其中一份主要是報告‘定西軍’土地、人丁的分佈狀況,這個由下面的幕僚處理之後一併上報司馬大人,再交‘軍機處’存檔就可以了;另外一份是關於西樓世家民團鄉勇的各種諜情文報,‘內務省’文大人負責查問、覈實、評估,再整理成文,副本交由‘統帥部’作戰局所屬參謀處。”老成持重的帝國政務大臣毗沙門老人一番話批示下來,內閣新銳司馬錯與老油條內務大臣文四皆畢恭畢敬的點頭稱是。
“另外,和六公主專員一同抵達的還有‘瑞州’民軍巨頭蔡精忠的特使端木磊,已經秘密安排在驛館。”身材惹火的外務大臣艾薇道:“我已請示‘軍機處’,八公主會在適當的時機給予接見。”
“這些‘瑞州’民軍的人來幹什麼?”同爲女性的禮務大臣沙狸隨口問道。
“現在的‘瑞州’民軍,除了其西面盤踞瑞西的李敢、申屠狗,時不時分遣別部偏師襲擾府城之外;主要有兩方的力量在互相攻伐,其中元氏三兄弟的聲勢最大,糾集民衆,攻城掠地,已成氣候;另一方蔡精忠原是教廷警備軍將領,之前曾與元十三在瑞東有過對仗,結怨不小,因受上官爲難苛刻起事後屢受元氏兄弟排擠與教廷鄉兵攻擊,屬於身陷兩難境界,必然要尋求出路。這次蔡精忠特使前來,對於帝國入主‘瑞州’大計,可能是一個難得的契機。”軍務大臣楊樹興奮的道。
“嗯。大家不要小瞧了這些民軍,裡面藏龍臥虎,有幾個那難得的可用人才。先派人初步接洽一下,摸摸蔡精忠的來意。然後再安排與八公主見面的時間。各位大人意下如何?”政務大臣毗沙門老人詢問同僚道。
“這是正路。”外務大臣艾薇點首道,其餘諸人也無意見。
“嗯,就這樣辦了。”軍務大臣楊樹笑道:“今天下了班,內閣全班都到府下吃火鍋,老楊今兒高興請客。”
內閣諸人紛紛叫好,笑聲一片。
瑞州。
城外的兵荒馬亂,絲毫沒有影響到瑞南守將王朝王大人尋歡作樂的心情和興致。
王朝,薩滿教廷第一顯貴“王夏家族”中的二老爺王二呆的次子。王二呆在“伽羅”市長任上被顧西樓假借刑名除掉後,作爲補償,他膝下的二子一女,都爲百葉皇朝賜予高位顯職;不學無術的王朝與其兄王星子爵狼狽爲奸,臭味相投,竟是喪心病狂的合夥用藥酒迷姦父親的養女王欣,事發後被部分御史和主教彈劾,聲名狼藉,不容於京師,是以來到天高皇帝遠的“瑞州”爲官避禍。
入仕瑞地以來,王朝在堂兄瑞親王王磊的庇護下,仍舊改不掉尋花問柳的毛病,就是在這亂民四起、賊臨城下的緊要關頭,也不忘了縱歡享樂。
這日,王朝聽手下人說瑞南城外胭脂巷新開了一家“涼城客棧”,美女如雲,不由得分外的牽腸掛肚,心癢難耐,當晚即率領一隊親兵趕了過去。
只見那“涼城客棧”在滿天星光之下,樓閣無數,巍峨壯麗,歎爲觀止。
一身錦袍官服的王朝在春閣內飲茶已經有好一會,身旁站立的是貼身保護他的四個親信衛士,春閣之外還有一百多衛士隨時候命,近年來王朝收刮民用、剋扣軍需,得罪的仇家難以估算,是以,王朝的保衛工作也是做到了家。
在強自按捺的焦渴情緒中,遠遠的似有有管絃金石之音迭奏傳來。
須臾,已近春閣,王朝起身看時,只見三個美人珊珊從院門外行來,朱顏綠鬢,明眸皓齒,冠帷盛飾,如皇室后妃一般,渾身上下,金翠珠玉,光采奪目。
其容色氣質,宛如天仙謫臨,渾然不似凡間模樣,空靈綽約,偏又婉媚入骨。
貼身的親衛也在侍女們的招呼下,退出春閣快活去了,這時候自然不能跟在大人的身旁伺候礙眼誤事。
杯中美酒,酒味甘芳,雖瓊漿甘露亦有所不及,何況還有美人相陪?
王朝心懷大暢,連進數杯,清爽愉悅,精神頓開,略無一絲兒醉意,他根本不知道,就在春閣的一牆之隔,正有一位短裙長髮,膚如凝雪,妖麗惹火,嫵媚入骨,光豔照人的少女冷冷含笑,全神監控着他的一舉一動。
三女一男解衣入寢,遠處廂房中隱隱傳來部下親兵的賭博褻狎之聲,王朝的瞳孔突然間猛烈收縮,強烈的恐懼讓他的雙眸透出絕望的光芒,臉頰開始扭曲,牙齒震顫,得得有聲,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全身寒毛森立------
轉眼之間鮮血橫流,王朝屍橫錦塌!
廂房裡的親兵紛紛口吐污血,臉膛發黑,倒斃在酒桌賭檯之前、美人佳麗懷中!
閣門推開,短裙妖豔少女冷魅步入,大牀上的三位裸體美人仙子起身行禮道:“二十公主,王朝已經解決掉了。”
“你們做得很好,”帝國二十公主安琳兒瞥了一眼橫在牀上,光豬也似的屍體,冷冷的道:“本宮會向‘軍機處’和‘暗部’爲你們請功。”
“謝二十公主。”三位美人仙子再度躬身施禮道。
王朝大人已經五天沒露面了,始終沒有返回瑞南關城指揮所坐鎮守備,但是沒有一個瑞南警備教兵覺得這有什麼不妥,都已經習以爲常,不以爲意,多半以爲王大人還在“涼城客棧”裡風流快活。
瑞南關城上輪值瞭望的僅有兩個士兵,也都是一付縮肩勾背無精打采的樣子,畢竟是秋寒的時節,誰願意在城門樓上吹山風啊?能窩進城門樓子避風的都窩在城門樓子裡呢,只有他兩個運氣背,拿紙團拈鬮拈到了當值,只能願賭服輸,幹這吃風的值哨勾當。
一陣夜風拂面,其中一個矮壯一點的警備教兵扯了扯身上的夾棉紅秋襖,再裹裹緊,道:“還有酒嗎?來一口。”
另外一個高瘦些的警備教兵,順手解下腰間的酒囊遞過去,說道:“喝吧!”
喝下一口燒酒,矮壯些的警備教兵正要把酒囊還給同伴,突然又停頓下來,側耳傾聽,有些疑惑的問同伴:“你聽,什麼動靜?”
高瘦些的警備教兵在關城上探出頭眺望,眼前的景象讓他頓時目瞪口呆,而矮壯些的警備教兵也在一望之下呆若木雞。
遠方沉雷滾動,連綿不絕;而關城之下則已經煙塵大起,猶如黑龍一般狂野的逼近,逼近,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