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夢人的發言顯然是帶着攻擊性的同時,也非常保守的。
但也正是因爲他的這麼一番發言,讓他自己並沒有直接陷入到11號與12號兩隻狼人的節奏之中。
對於好人而言,這也算是誤打誤撞的一件好事了。
【請7號玩家開始發言】
王長生作爲狼隊的大哥,一張賭鬼牌,還是蠻佩服5號殺戮這張攝夢人的。
因爲4號非狼即神的身份都被他給直接抿了出來,儘管是在手邊,抿表情或許會比判斷外置位的牌要更加容易一些,但也足夠說明能坐在這裡的人,哪怕是有強有弱,但也絕對沒有菜到沒邊的。
不過狼人殺是一個要讓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的遊戲,單純的抿人,並不能作爲真正用來依靠的依據。
就如王長生,他必然是場上最會抿人的那一個。
因爲他先天就知道所有選手的身份底牌到底是什麼,但他卻從來不直接藉此在發言階段,隨意將自己知曉的信息給報出來。
反而他會利用各種手段,將自己提前比別人獲知的更多信息化爲自己手中的利器。
或攻打,或防守。
總歸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利用起來,哪怕是身爲好人去欺騙別人,只要能夠達成目的,便是在所不惜。
王長生將自己的劉海隨手往旁邊扒拉了一下,純黑色的頭髮襯得他皮膚略顯白皙,其實王長生的膚色極爲健康,只是在燈光的照耀下,就白上了好幾個度,這也說明了他皮膚非常好。
而皮膚好,則說明腎也不錯。
沉吟片刻後,王長生開口道:“預言家的位置,現在我作爲警上最後一張在沉底位發言的牌,首先我的站邊肯定是會站邊12號,畢竟我被髮到了查殺嘛,9號這是在教我站邊,事實上你也真的不需要來教我。”
王長生笑了笑,低沉而年輕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磁性,語氣聽起來頗爲鬆弛。
“我就先不以我個人的視角展開,我想先站在外置位好人的視角中,說一下我個人的理解。”
“如果你們覺得我所說的內容戳中了你們的心裡,那麼這是不是就算我表水成功,你們是不是也就能夠認得下我確實是一張好人牌?”
“只要你們能夠認得下我爲一張好人,9號給我的查殺是不是不攻自破?”
“好,接下來聽我聊。”
“單聽兩張對跳預言家牌的發言,12號是明顯要略優於9號牌的。”
“當然,9號有可能是作爲首置位發言的牌,視角並不如在聽完兩張牌發言之後的12號那麼全面,不過總歸結果就是這樣,目前12號單聽發言,忽略9號對我的查殺,在我這裡的預言家面,仍舊會高於9號。”
“至於5號玩家所說的,也可以當做參考的依據,我個人認爲,現在場上只有五人上警,我的底牌爲一張好人,兩張牌形成對跳,那麼剩下的兩個人,其實我覺得大概率還得再開一隻小狼,亦或者是大哥。”
“難道就只有一狼上警來悍跳,隊友完全不幫忙打配合?萬一要悍跳的那張牌被預言家發到了查殺,那麼原地幹拔,豈不是力度會很小?”
“那麼我們就來看一看,5號與11號,各自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首先11號起身的發言是,不太想認下這張9號牌。”
“但如果11號真的不想認9號爲一張預言家,且若是我原地起跳,11號也不太能夠相信我是一張預言家,那麼他又說,警上的5號在他看來身份不太好。”
“所以11號幾乎除了12號沒有特別的攻擊過之外,後置位的5號與我7號起跳,11號都是不想認的。”
“那麼這到底是11號在爲9號提前走位,防備後置位要起跳的牌,順便加深一下外置位好人對我是9號查殺的印象,在看到我有可能作爲一張預言家起跳後,再次拉低我預言家的面。”
“當然事實上我不是預言家,所以我也不可能有起跳動作。”
“而11號又防備了我,又防備了5號,三分之二的概率,11號選手都沒有把握住。”
“最後12號預言家起跳,還攻擊了一手11號,甚至將11號都放進了自己的警徽流中。”
“很顯然,11號不可能與12號見面,但11號又攻擊了9號,假裝形成了一種不見面的關係。”
“實則不管是後置位的5號起跳,還是我7號起跳,11號都在打我們的墊飛。”
“至於11號爲什麼沒有點這張12號,一來11號發言的時候,其實已經告訴我們了,他說去抿了4號與5號的卦相,覺得這兩張身份不太好。”
“那麼若是11號爲狼人,有沒有可能是11號抿到了5號有可能成立爲一張預言家的卦相,所以提前走位攻擊了5號。”
“而且在已經接連攻擊兩張牌之後,5號還可以用卦相這種理由去打一手,我7號呢則是9號的查殺,11號也可以藉助我會原地幹拔來壓低一手我的預言家面,但若是12號還要被11號攻擊,那麼等於後置位所有可能會起跳預言家的牌,都被他給打了。”
“那麼11號自己攻擊9號的發言,豈不就會顯得很可笑?”
“這是11號像狼的點。”
“而5號牌……”
王長生攻擊11號自然是完全沒有任何壓力的,畢竟他作爲最後一張發言的牌,必然就是狼隊眼中的大哥。
場上現在就只有9號起跳了預言家,12號自己是狼人,自然知道他不是真預言家,那麼預言家就只能爲這張在他們眼中疑似好人,當然,現在必爲好人的9號牌。
因而王長生攻擊11號,並不怕對方反手把他給打死或者晚上刀掉。
畢竟現在小狼們也知道,他纔是他們狼隊的大哥。
但王長生對11號烏鴉可以這樣聊,隨便打就是了,甚至連12號自己都在玩狼踩狼的套路。
可是場上的這張5號牌卻是攝夢人,更別說攝夢人第一天攝的還是他們狼隊的小狼4號。
如果讓5號攝夢人覺得他們狼隊的規格是以12號悍跳狼爲核心的話,4號只要爲12號衝鋒,明天說不定就會被攝夢人給直接攝死。
所以王長生對於5號的態度,就不能像對11號一樣了,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謹慎謹慎再謹慎。
打可以打,但不能打的太猛,
保也可以保,但也不能保的太死。
腦子裡宛如展開了一場風暴般,王長生在這個瞬間想了很多,話語卻沒有絲毫的停頓,極爲自然的就順暢着連了下來。
“5號的發言在我聽來,似乎與9號跟12號也都不太認識。”
“有可能是一張跟狼隊沒有見過面的好人牌,也有可能是跟狼隊沒有見過面的大哥牌。”
“總之這一點我無法確定,還要再聽警下5號在聽完4號的發言之後,會選擇站邊誰。”
“如果5號是大哥,那麼場上的三狼在我看來就是5號、9號、11號。”
“警下還藏着一隻看情況衝鋒或者倒鉤的小狼。”
“如果5號不是大哥,而是一張好人牌,11號的發言其實是有可能形成一張大哥牌的,那麼狼隊的結構就是一小狼上警,一大哥在警上遞話,兩小狼在警下或衝鋒或倒鉤。”“現在狼隊是什麼情況,我自然是無法知曉的,但邊我肯定是會死站12號的。”
“9號發我查殺,我聊到現在,也必須要拍出我的身份了。”
“剛纔我是站在外置位好人角度發的言,那麼現在,我就要站在我自己的角度爲我自己發言。”
“我並不是什麼神職牌,且即便我是神職牌,除非我是獵人,不然也沒辦法自證什麼身份。”
“我的底牌就爲一張普通的村民牌。”
“我也不是薩滿這類比較敏感,絕對不能被狼人找到的牌,所以我就把這身份直接拍出來了。”
“9號發我查殺,在我看來無非就是想要往後置位搏殺真預言家。”
“那麼從這一點來看,11號更像是一隻小狼,大哥有可能是5號,也有可能藏在了警下,打算直接藏住自己的身份,幫助小狼投票,或者倒鉤真預言家而不上警。”
“不然警上五張牌,9號憑什麼把查殺發在我頭上呢?除非後置位還有他的狼隊友在擠壓外置位好人的位置,才能夠讓9號去搏殺真預言家。”
“所以我認爲5號是否爲狼,要聽他在警下的發言,但11號大概率是想去墊飛後置位預言家,假裝跟9號打不見面關係,實則爲9號狼同伴的小狼。”
“當然,這些也都是我的猜測而已。”
“也有可能就是9號覺得我又拿到了一張什麼身份牌,單純往後置位我的腦門上丟了個查殺,想要搏一搏力度。”
“總歸12號,預言家不是把11號納入了第一警徽流嗎?”
“如果11號是狼人的話,警下他自然會轉頭去站邊9號的,這就不歸我管了,如果11號在聽完了警上發言之後,警下仍願意站邊12號,那我倒是要考慮考慮是不是隻有一狼上警,或者一狼一大哥上警這種可能了。”
“但歸根結柢,一切還要聽完警下大家的發言,這些事情才能夠逐漸的被我們抽絲剝繭地分析出來。”
“我的底牌爲平民,9號在我眼中是百分百的悍跳,5號和11號看警下的站邊,12號是定預言家,且12號的警徽流打的也是無可挑剔,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其他我就不多說了,相信大家是能夠有實力站對邊的。”
“直接投票12號,包預言家的。”
“過。”
王長生語速飛快的發完了他的言。
有時候狼人殺就是這樣,只要你聊的夠多,語速夠快,別人跟不上你的邏輯,就會產生一種“哇,他好像聊的好有道理”的感覺。
當然,在座的職業選手們基本上每一個也都是練過各種各樣口語的。
有時候哪怕再拗口的話,在他們的嘴巴里說出來,也會清晰又流暢,還會非常的快。
上下嘴皮子一張一合,一堆話就能禿嚕出來。
【所有玩家發言完畢,有無玩家退水自爆】
【5、4、3、2、1】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9號、12號】
【現在開始警長公投,請投票】
警上的5號、7號以及11號都紛紛退了水,只留下了兩張對跳預言家的牌剛在警上不放手。
而待在警下的選手們,也根據法官的指示,臉上紛紛出現了一副厚重又詭異的青銅面具,在戴盔的情況下。
衆人紛紛舉起了手,在警上幾人的注視之中,比出了他們要投出警徽票的對象號碼。
【1號玩家投票給9號,共有一票】
【2號、3號、4號、6號、10號玩家投票給12號,共有五票】
【12號玩家當選警長】
場外,燈光如晝,璀璨閃耀。
所有觀衆,連同幾名解說,都對這個票型表示了自己的驚訝。
“12號悍跳狼居然吃到了這麼大的票型?”
“我的媽,合着就只有1號牌這一張牌站對了邊?是該說長生大神的洗腦能力夠強呢?還是12號悍跳狼的發言抗打呢?”
“不知道,我覺得都有吧,長生大神那洗腦的發言,語速快的,我有時候甚至都聽不太清楚他講了什麼,但就是感覺好像很有道理,情不自禁的就想讓人去相信,他那種篤定又自信的語氣,感覺是我八輩子都學不過來的。”
“誰說不是呢?要是我有長生大神這種發言水準,感覺我也可以行騙江湖去了,呸,我也可以去當職業選手了,就是練外語也不會磕磕絆絆,半天吐不出來一個屁。”
“笑死,不過長生大神這次怎麼只跳了一張平民呢?場上除了獵人可以驗槍之外,其他的牌,哪怕攝夢人,也得兩個回合,才能把跟自己悍跳的狼人牌給攝死,長生大神今天怎麼慫了?”
“大神的事,怎麼能叫慫呢?那叫從心!說不定是長生大神有什麼自己的規劃,跳一張平民,我覺得也是可以的。”
“但我還是覺得7號長生大神在接到了9號的查殺之後,原地起跳一張神職牌,強行幫自己的隊友號票才應該是收益最大的一種選擇吧?”
“哪怕長生大神自己最後被扛推了,想要扛推他的前提,也得是長生大神穿的那個神職牌的衣服起跳,把自己的身份拍出來,纔有可能將長生大神給扛推出去。”
“不然的話,7號豈不是能原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永生?預言家也能被他打飛。”
“誰知道呢,現在長生大神給我一種,他不管做什麼,都是正確的感覺,我想他這樣做,應該有他自己的道理吧。”
“其實如果悍跳狼拿到了警徽,7號不起跳神職牌也是可以的,畢竟現在12號是吃到了大票型拿到的警徽,這說明警下的大部分人,除了4號這隻狼人之外,其餘的好人,也是想要站邊12號的。”
“再加上12號昨天是自刀的一張牌,警上12號的發言也確實視角極其像一張真預言家,而且因爲發言順序,12號在前面兩張牌發完言之後,可以擁有的發言角度也更多種,不止其他的好人,就連薩滿對於12號,想來也是相信了他的大半預言家面,這才一票掛在了12號的頭上。”
“有這種票型在,只要接下來12號的發言不崩,且跟7號以及另外兩隻小狼配合上,好人想贏,恐怕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唉,可惜了,本來還想着說能看到小狼發大哥查殺,結果預言家起來也發大哥查殺,最後小狼一臉懵逼的,不得不跟預言家一起將大哥先扛推出局的場面,或者逼的大哥不得不自己起跳,小狼認慫放手認錯,這得多精彩啊!”
“沒辦法,發言順序的問題,這個發言順序對狼隊而言着實有利,9號預言家起跳之後,發7號一張查殺,11號跟12號迅速反應了過來,並轉變了策略,竟然在這種好人陣營勝率要高於狼人陣營的板子裡,甚至預言家都已經在第一天查驗到了狼隊的大哥,還能打成這樣,不得不說,狼隊真的是有實力的!”
“是啊,警上11號在9號發完言之後迅速反應過來,反手假裝墊飛自己的狼隊友,而12號也get到了11號的點,起身去攻打11號,將11號填進了9號的團隊裡。”
“這樣一來,11號本身就會不斷拉低9號的預言家面,而且還能在這種票型之下,成爲狼隊有可能找不到的最後一個狼坑位的存在,硬塞成9號的同伴。”
“我只能說狼隊的這配置太強了,11號、12號跟7號長生大神的配合,雖然沒有小狼和預言家的雙雙發到大哥查殺那樣精彩,也足夠令我眼前一亮!”
“這就是狼人殺的魅力啊,無限種可能,無限種操作!哎呀,手好癢,我想現在就去打一把!我也拿張底牌亂殺!”
“可得了吧你,你別到時候拿到一張好人被狼隊給騙的找不着北就行了,還亂殺?我看你是在想桃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