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歌的視線自然也從門口看到了倒在地上腫了一個大包的蘇蘇,他的周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圍着他們兩個人的那些殺手也不覺爲他身上的氣勢鎮住,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緩緩的朝着蘇蘇走了過去,他慢條斯理的將蘇蘇身上的繩子都解開,然後將她拎在了自己的手上,手槍也抵住了她的腦袋:“慕長歌,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嗎?”
“我再說一遍,你最好現在就把她放了!”
慕長歌的雙拳緊握,身子緊繃,目光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我也說過,如果要救她,就拿你的命來換!”忽然,他一個眼神示意之下,站在在慕長歌身邊的那名殺手便將自己手上的手槍丟到了慕長歌的面前,“現在,撿起這把槍,自我了斷吧!”
“慕董,不可以!”
侯康急忙道。
蘇蘇再怎麼樣,也不及慕長歌這條命重要,沒了他,帝國集團那麼多員工就要回家吃自己了,包括自己也是一樣。
男人冷笑了一聲,他猛地拽住了蘇蘇的頭髮,痛得她再次甦醒,眼前一陣模糊,不久之後纔看清楚現在的情形。
這個BT男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眼前的情形對慕長歌和侯康極爲不利,他們難道真的只有兩個人來了,這不是自投死路嗎?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腦後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住,她知道,那是手槍。
一天之內,幾次被威脅到性命,這種感覺真是差勁極了。
慕長歌眯了眯眼,他緩緩地彎下腰,將地上的手槍拿了起來,然後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你走吧,我已經厭倦和你在一起了,你還來做什麼,我們之間不是什麼關係都沒有了嗎?”
蘇蘇紅着眼大聲道。
他怎麼能真的爲了自己而死,那樣的話,她又要怎麼辦?她以後,絕對絕對會活在愧疚之中,難道說,這就是慕長歌所希望的嗎?
都怪她,都怪她還相信了那個妹妹,都怪她不夠警惕,早在司機帶她來這種鬼地方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這是一個局的。
現在,她該怎麼辦才能夠讓他安全離開?只要能讓他安全離開,就算是要她死,她也是甘願的!
男人的手槍又是一頂,抓着她的頭髮的手更加的用力:“我看你是想死!給我閉嘴!”
“你再動她試一下!”
慕長歌紅了眼,握着手槍的手微微顫抖着,目光鎖着蘇蘇:“我說過,只要我一天沒有答應你離開,你都是我的女人,如果我慕長歌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話,那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你……”
蘇蘇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身後的男人已經截斷了她的話,眼神緊緊地看着慕長歌:“你再不開槍的話,我就開槍了!”
“別……”
蘇蘇只吐出一個字,就被男人一個手刀劈下,再次昏了過去。
女人,就是麻煩!
慕長歌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只要一動,槍子將會穿透心臟。
男人的眼神越發的興奮了起來,他拿着槍的手也稍稍的偏離,大聲說:“開槍啊,還不開搶!我數三下,你再不開槍,我真的不客氣了!”
“一!”
慕長歌暗中給了侯
康一個暗示。
侯康明白過來之後,左手的中指微曲,似乎在做着某種暗號。
“二!”
……
此時,忽然出現了一片槍響聲、慘叫聲,那些圍着慕長歌、侯康的人紛紛倒下,而原本挾持着蘇蘇的那人雙手直接被卸了下來,頓時血流成河。
慕長歌一步步往前走着,目光之中滿是空洞,他彎腰將蘇蘇抱起了起來,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緊接着皮鞋也踩了上去,使得男人一陣咳嗽、血不停的往外冒着。
周圍多了許多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他們在解決了麻煩了之後,又如鬼魅般的消失不見了。
“說,你是誰指使的?!”
“你、你竟然是……哈哈,我早該想到的!”
男人瞪大了眼眸,恨意瀰漫了整個眼眸:“她是誰,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和你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栽在你的手上,我認了!”
說着,他猛地一咬舌頭,殷紅的液體從脣角緩緩的滑落,人也瞬間死了。
慕長歌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抱着蘇蘇往外面走去,侯康緊隨其後。
懷中的女人似乎因爲疼痛而皺了皺眉,他將她放在了車後座上,目光觸及她身上的狼狽,心口的疼卻是始終未曾平息。
不過纔是一天未見而已,他放在心口護着的人,卻變成這般模樣!
是不是,他做錯了,不該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第一次,慕長歌有了這樣的懷疑。
不過這種懷疑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她註定是他的,以後,他絕不許她再次陷入這種危險之中!
侯康不發一言的開車,他能夠感覺到老闆的憤怒,剛剛慕董的樣子,是他從未看到過的——像極了一頭負傷的獸,想要毀滅一切。
蘇蘇在慕長歌心目中是那樣的重要,爲了能夠救回她,他甚至不惜動用了底牌。
那些如影子般鬼魅的殺手,侯康之前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一直不知道是真是假。現在看到了,只覺得不寒而慄。
這些人的確如傳聞中的一樣,身手詭異,殺人不眨眼。
“唔……”
蘇蘇感覺到自己被人抱着,那具胸膛熟悉而溫暖,她忍不住朝着那裡靠得更近。
慕長歌感覺到她的動作,眉頭蹙了蹙,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看着她微微有些發紅的雙頰,抽出了一隻手探在她的額頭上,很燙!
“先去一趟醫院!”
侯康點了點頭。
醫院中。
蘇波病倒了。
他原以爲,蘇蘇之所以一直沒接電話是因爲太貪玩了,或是像蘇柔所說的一樣,沾染上了惡習,可他暗中打聽之下才知道,蘇蘇竟然是被綁架了,而且那人還是有過案底的殺人犯!
他想要報警,可他根本連綁架她的人是誰都不清楚,其他的,就更不必說了。
想到蘇蘇很有可能在不知名的地方受苦,蘇波的心裡就像是被蟄了一樣的難受。
在極度擔心之下,他一時暈了過去。
蘇柔和蘇母發現之後,將他送到了醫院之中,醫生檢查之下,判診是蘇波內心太過鬱結,引發潛藏多年的隱疾,需要長期在醫院中治療。
“媽,爸爸他現在怎麼樣了?”
蘇柔瞄了一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
蘇波,眼中的光芒是頗爲不屑的。
她真不知道到底是她是親生的,還是那個蘇蘇是親生的!
蘇母年紀並不大,才三十多歲,保養又很得體,看上去就像是蘇柔的姐姐一樣,她生了一張嫵媚傾城的臉,否則不可能吸引得到蘇波,非要娶她爲妻。
蘇母當然不可能是看上了蘇波這個人,她看上的是蘇波手中的那些產業。
本以爲生下女兒之後,那些財產自然而然就是歸她和女兒分的,可無意之中她聽到了蘇波說起,會留一份給他的養女蘇蘇!
這叫她如何不怒?
那些產業,她是一分都不會給蘇蘇的!
“死不了。趁着現在,把所有該做的事都做了,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
蘇母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狠光:“阿柔,你這一陣子少出去點,要守在你父親的牀前,知道嗎?”
“啊?爲什麼,我不要!”
蘇柔翻了個眼,她纔不要照顧一個不愛她的人,而且,要她守在這裡,那實在是太無聊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聽我的!”蘇母瞪了她一眼,“無論如何要穩住你爸爸,萬一他中間醒來了呢?如果壞了事,到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我們母女?”
聽媽媽這麼說,蘇柔這纔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兀自生氣的一腳踢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嘟噥着:”煩死了!”
蘇母這才站起身離開了病房之中,她拿起了手機撥出幾個號碼,等那邊通了之後立即道:“喂,是江律師嗎?”
*
蘇蘇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渾身無力,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是白的,而不遠處坐着的是慕長歌。
她想要起身,但沒多久又躺倒了回去。
“不要動。”
慕長歌溫柔的看着她:“你現在在打點滴。”
她住院了?
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彷彿一瞬間出現在眼前,她的身子無法遏制的顫抖着。
“別怕,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在這。”
慕長歌走上前,拍了拍她的面頰,動作極其輕柔,手指從面頰滑到了她有些破了的嘴角,眼中難掩痛惜,又責備的看了她一眼:“你明明知道蘇柔對你不懷好意,爲什麼還要理會她?”
“我……”
蘇蘇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次,的確是因爲她輕信了蘇柔,纔會有後面的事發生。
她以爲,這人不會再管她的,沒想到,最後還是他救了她。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門忽然被推開,侯康見兩人正對視着,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還不進來?”
慕長歌皺了皺眉,這個侯康,越發的不識趣了,偏偏在這時候進來。
侯康這才幹笑了一聲,低低的在慕長歌耳邊說了幾句。
蘇蘇雖然很好奇他在說什麼,可聽得很模糊,只聽到了蘇波的字眼,她直覺與自己的父親有關。
“是不是我爸爸出什麼事了?”
不是她敏感,她總覺得,自己被綁架的事情與蘇柔脫不了關係。蘇柔爲什麼這麼巴不得自己死,她至今還不明白。
“等你好了之後再說。”
慕長歌淡淡的道。
“不,我現在就要知道!”
他越是要隱瞞,是不是代表爸爸越是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