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梟寵呆萌妻
狄笙淡淡收回視線,倏地,她眸光一凜,樓梯口一雙熟悉的拖鞋露了出來,她脣角微勾,計上心頭,輕輕靠在沙發背上,不動聲色地斂去脣角的弧度,視線移到左致遠身上,“姑父,您覺得梵音這歉道得應不應該?”
宋淑梅眼眸一亮,興奮的心情難以壓抑,她沒想到狄笙這麼有膽,她是真心找事兒了?
左致遠意味深藏地看了狄笙一眼,她讓他說應不應該?
明知道是個圈套,他會跳嗎?他若說應該,那麼梵音答不出的問題就要由他來答,那晚發生的事情就由他來解釋,那晚的事兒絕對不能由他說,這樣低下身份的事兒,他絕對不會做;
他要說不應該,若狄笙揭出那晚的事兒的話,他既落得護犢子的事實又狠狠打了左梵音一個耳光,畢竟左梵音已經道歉了,他知道憑着閻狼的本事,那晚的證據肯定拿在了手裡。
進退兩難間,他唯有……
“啪……”
一記脆生生地耳光回答狄笙的話。
“爸……爸,你打我?”左馳嘭地倒在地上,後知後覺的捂着臉反應了過來,臉上青筋暴現,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父親,這是他第一次捱打!
“爸……”左梵音更是不敢相信,生生遲鈍了有半分鐘才反應過來。
左致遠的右手微微有些顫抖,能看得出來他真的用勁了,臉色鐵青的略過狄笙看向兒子,“你這個畜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自己說!”
客廳裡,除了狄笙跟閻狼,誰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一時都愣住了。
咚咚咚,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跑下來,身後,徐媽擔心緊張的聲音跟着響起,“太太,你不能跑,太太……”
閻怡鳳眼睛瞪得滾圓,冷冷地看着狄笙,胸口起伏不定,整個人都抖着,當然誰都知道氣得。
左馳第一個反應過來,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一手使勁兒拽着閻怡鳳的胳膊,一手指着左致遠,此時他所有的情緒都轉移到了左致遠身上,在這麼多人面前,左致遠竟然就這樣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他是怕父親,但是,他有一點兒特別隨左致遠,就是好面子,這麼折損面子的事兒,他根本就無法諒解,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此刻他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他只知道自己捱打了,沒了面子,這纔是事實。
“媽……爸他打我,媽,我都多大了,爸竟然打我!”
左致遠的勁兒確實不小,五個手指印兒在左馳白皙的臉上特別明顯,甚至讓人都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閻怡鳳蹭地怒火上來了,不過,她殘餘的一絲理智都給了丈夫,她倒是知道這是丈夫不得已而爲之,並沒有因爲左致遠打了兒子而鬧騰他,她顫抖着手指着狄笙,“狄笙,我告訴你,酒吧裡的事兒能發生一次也能發生兩次,怪只怪我兒子稚嫩,用計不夠成熟,你不就是想聽我們親口說出這件事兒嗎?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了吧,是我兒子設計陷害的你弟弟,怎麼樣?你覺得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我看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動我兒子一根毫毛?梵音,給錢部長打電話,讓他親自到閻宅來一趟,就說我閻怡鳳的兒子犯事兒了,讓他親自過來把人帶走!”
似乎說了這番話,閻怡鳳的怒氣也消了不少,一臉不屑的跟看着狄笙,意味分明的彷彿在說,‘你狄笙跟我鬥,嫩了些吧’!
遊敏之嘭地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閻怡鳳的胳膊,陪笑着說道,“怡鳳,你看你,好了好了,跟孩子生什麼氣,叫什麼錢部長,一家人……”
閻怡鳳蹭地拂掉遊敏之抓着她胳膊的手,“嫂子這會兒知道是一家人了,剛她狄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時候,你怎麼沒說一家人?這會兒她狄笙是孩子了?剛指着致遠質問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這個晚輩失禮?”
遊敏之被噎得僵在一邊,尷尬地什麼都說不出來。
“果真是老姑勢大氣粗,就連京都市公安部錢世峰部長都唯您命是從,我是不能跟您比,可我知道,這公安局不是他錢世峰的,該進監獄的,一個都跑不了!”
狄笙晃了晃手裡的手機,她就不信他錢世峰敢公然徇私枉法。
邱碩的案子還在調查中,她不知道調查到底進行的如何,但她手裡的證據這番證據足夠了。
遊敏之蹭地火了,伸手就要去奪狄笙手裡的手機,狄笙一個轉身,她撲空了。
“老四家的,你想幹什麼?那是你老姑!”遊敏之冷沉的看着狄笙,眼眸裡的警告意味有眼睛的人都能看清楚。
左梵音慢慢走到狄笙面前,看着狄笙右手捏着的手機,沉吟了半晌,“四嫂既然覺得委屈了……”她轉頭看向閻怡鳳輕輕柔柔的,“媽,就讓四嫂出了這口氣,把東西交到警察局吧!”
閻怡鳳一愣,隨即看到左梵音仿若不經心的看了閻博公一眼,她瞬間明白了。
閻博公能讓家裡的醜事兒鬧騰到警察局嗎?
她胸口的那口悶氣突然就順暢了,她勾着脣角看着狄笙,她狄笙不是慣會步步緊逼嗎?逼得怎麼樣?把自己逼到死角的感覺如何?
左梵音脣角淡淡勾起一個弧度,她也順暢了,憋悶了許久的濁氣總算呼出來了,自從跟狄笙第一次對陣,她就從來沒贏過,今天總算是出了口氣。
遊敏之是又氣又惱,本來能息事寧人的事兒,狄笙非要鬧出來個四五六,不說就她那個孃家能不能跟閻家比,討公道之前,她有沒有想想閻狼,就這樣的狄笙她怎能不氣?從她遊敏之進門到現在三十餘年,她何曾跟閻怡鳳低過頭,今天不但低頭,反讓人這樣羞辱了一番,她怎能不惱?
人家娘倆的話不輕不重的把她狄笙逼到這個份兒上,她舒服了?這一次,呼吸急促的不再是閻怡鳳,而是她遊敏之了。
狄笙靜靜看着每個人的反應,最後視線定格在一臉柔和的左梵音身上,“那,我謝謝梵音的諒解了,既然是梵音跟老姑同意的,我相信爸應該也不會反對吧?”
狄笙淡淡地將實現遊移到閻博公身上。
閻博公冷哼一聲,起身朝樓上走去,餘光瞥了眼沙發上一直一語不發的閻狼。
客廳裡,僅僅因爲閻博公的一個離開的動作,所有的風向霎時變了。
左梵音翹起的脣角眉梢頓時僵住了,閻怡鳳怔怔地看着樓梯的方向,似乎還沒從閻博公的變化中反應過來,左致遠冷清的臉暗沉了下去。
宋淑梅正興奮地跟老公兒子彙報家裡的狀況,倏地因爲風雲突變的現象呆愣住了。
鍾靜書本來因爲閻怡鳳得逞而忿忿的心情嘎然而止,臉上淡淡的浮上一層晴朗的氣息。
遊敏之緊攥着的手鬆了鬆又緊了緊,臉上的神色也鬆了鬆又緊了緊,她現在不敢確定閻博公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看閻博公的意思似乎是允許狄笙鬧下去,可這是爲什麼?
她眉頭蹙了蹙,想起當時她輕咳提醒狄笙注意跟左致遠,左梵音說話的分寸時,老爺子當時看自己的目光似乎帶着一絲陰冷不滿,恐怕那時他就已經表明態度了吧?
她猛地擡頭看向狄笙,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閻博公的態度?
那自己剛剛的做法豈不是自取其辱?
可是狄笙有這麼精明嗎?
“李秘書,收了吧!”閻縉猛地從小客廳的沙發上站了起來,指着棋盤上下了一半的棋邪戾的看着同樣呆愣住的李立偉吩咐道。
李立偉回過神,微微頷首,動作麻利的把棋盤原封不動地端到了老爺子的書房,書房有一個專門盛放棋盤的架子,他輕輕把棋盤放在架子最上層,這是一局未完的對弈,依照閻博公的習慣,這盤棋早晚都要下。
倏地,他皺起了眉,剛纔他一直在揣測閻博公今天的心思,忽略了棋盤上的黑白戰局,他跟閻博公這麼多年,棋藝自然不淺,此時的戰局看似白子羸弱,實則不然,能下出此棋局的人,他怔住了,閻縉何時練就了這番棋藝,還是,他本身就是心思極其深沉的人,只是他被他紈絝的外表所迷惑了?
閻博公不單單是商界大佬,更是手談界一等一的高手,能跟他下平局的人唯有鄭老爺子這等在戰場上歷練了幾十年的人,李立偉輕輕退出了書房,客廳裡,閻縉早就上樓,陸奇正打電話,當然電話時打給警局的。
左致遠一家坐在沙發上,左馳搖晃着閻怡鳳的胳膊,他纔不要進警局,要不然他哪還有臉面在京都一中在呆下去,可不論他怎麼鬧騰,閻怡鳳一句話都不說,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左致遠的神情讓她不敢管。
左璇秀眉緊蹙,她此時懊惱不已,如果不是她貪圖一時之快,怎麼可能讓狄笙得逞,此時進不得退不了的局面讓她尷尬不已。
她真希望此刻有奇蹟發生,她知道這個份兒奇蹟只能寄希望於樓上的閻博公,唯有他能改變此時的局面。
倏地,她手中的手機一陣震動。
本不想理會的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這一眼,撫平了她額間蹙起的紋路,脣角不着痕跡的勾了勾,她輕輕擡頭,看向狄笙,耳朵早已支起,靜靜等待那一刻的來臨,等待玄關處的電話響起,等待好消息由叢月送進來。
果真如短信所說,電話在十秒秒後響起,先是叢月‘啊?’的一聲疑問,然後就是急匆匆的腳步聲,繞過玄關,叢月走到閻狼身邊,有些擔心的看了眼狄笙,下意識壓低了聲音道,“四少爺,門口錢叔打來電話,說是……說是少奶奶孃家爸媽,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都找上來了,山下的保鏢暫時攬住了他們!”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眼狄笙,聲音壓得更低了,但是,這一刻屋裡卻出奇的靜,她蚊子似的音兒跟透過了擴音器似的,“都哭鬧着生要見邱少爺的人,死要見邱少爺的屍,非要老爺子給他們一個說法!”
還有說的更難聽的,叢月沒有說出口。
邱碩猛地起身,臉色囧紅的看着閻狼跟狄笙,道“姐夫,姐,我先回去!”說着轉身就要走。
正要說話,此時玄關的電話再次響了,叢月剛要過去接,海嬸走了過去,沒一會兒,海嬸走了進來,一臉嫌棄的看了眼狄笙,轉頭的看着閻狼,道“老錢說,老太太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瓶農藥,非要鬧騰着要陪孫子去,如果三分鐘之內四少奶奶不出現,她們一家就一個一個倒在閻家山底下。”
“姐,我下去就沒事了!”邱碩的臉早已紅透了。
閻狼看了眼陸奇,陸奇點了點頭,一把拉住了邱碩,剛要說話,海嬸冷冷地看着邱碩道,“邱少爺,你家奶奶還說了,不管你是死是活,她要我家老爺給她一個交代!”
邱碩雖然年齡不大,但海嬸的態度他清楚的很,人家在赤裸裸的諷刺他,縱使他自己不當回事兒,他不能讓她姐跟着他而受連累,如果他再無動於衷,丟的就是他姐的臉,他是客人,卻被一個傭人教訓一二,這個傭人是站在誰的角度,他一眼就看清了!
他微微挺了挺胸,轉身看着沙發上蹙着眉的遊敏之,“閻伯母,很抱歉,我奶奶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沒怎麼出來過,所以也沒怎麼見過世面,希望她沒能讓您這位豪門主母覺得丟面子,就像左夫人因爲兒子而略失儀態,她也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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