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五口慘死
翌日。
閻宅主屋。
風哥兒人比前天精神多了,要不是身子不方便狄笙恨不得時時刻刻抱着他走路。
小傢伙經歷了這件事兒彷彿對誰都懷着戒備,越發跟狼爺更像了,小臉也沒了笑意,僵冷着黑亮的眸子看着除了狄笙跟狼爺之外的人。
這次小傢伙生病狄笙才知道自己對小傢伙瞭解的太少了,這孩子竟然對消炎類的針劑過敏,這才兩天,人都瘦了小一圈了。
這幸虧華娜精通中醫,兩副中藥下去溫度總算是退下去了,狄笙摸了摸小傢伙‘憔悴’的小臉兒,“想吃什麼?”
風哥兒剛要搖頭說自己什麼都不想吃,可一想到媽媽會擔心,他開口道,“喝粥!”
身後的古影趕忙吩咐廚房的人準備白粥。
“啊!”一聲驚呼聲從安淳口中傳出,狄笙等人看了過去,只見安淳朝衆人晃了晃手機,“快看頭條新聞,麗都·水岸小區一家五口一夜慘死!”
宋淑梅撇了撇嘴,下意識她看向了自己的兒媳,眼角眉梢全都是欣慰,這纔是貴族風範,大驚小怪的一幅小家子氣。
狄笙淡淡看了眼宋淑梅,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眉頭忽地蹙了,這小區怎麼這麼熟悉?
古影察覺到狄笙的疑惑,解釋道,“嫂子剛來京都時住的小區!”然後她又看了眼安淳,“也是孫少奶奶母親家!”
所以安淳驚呼了出來吧?
是的,狄笙點了點頭,是她剛來京都時住過的小區。
宋淑梅縱然是覺得安淳大驚小怪失了分寸但也被這新聞震撼住了。
“這是誰啊,京都城裡天子腳下竟然這樣行兇?還有沒有王法啊?”她氣憤的看着手機上的圖片。
她自己倒是沒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多麼可笑,王法,行兇?
比這慘烈的狀況在閻家年會上見到的還少嗎?
衆人倒是誰都沒點破,傭人一打開電視,民生新聞焦聚欄目就播報了出來。
死者李建輝一家在凌晨一點被殺於自己家內。
妻子趙芳和,兒子李明,兒媳程雪,包括剛滿週歲的孫子李澤天都慘遭毒手。
現場豈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除了李建輝,其他人均被肢解,法醫給出的鑑定是活體肢解。
從作案手法看,這應該是‘刑訊逼供’,自然逼的人是李建輝了。
“李建輝,男,49歲,生前系京都第二警局檔案館的工作人員,據鄰居張某回憶,昨晚七點五十左右在樓下最後一次看到李建輝的身影,並與其約好於今日一早垂釣,早晨六點半,張某敲門無響人應則反身回家,七點十分再次敲門,仍無人響應!
他正疑惑人可能不在家,剛要回家其妻子石女士帶着愛犬出門買菜,一出門,狗就嗅到了血腥味兒,雙爪不停的砸着對過李建輝的家門,因小區前陣子有煤氣中毒導致一家三口兩死一腦死亡的情況發生過,夫妻倆察覺有些不對勁兒,直接給保安打了電話,經保安確定這家人從下班陸續回家後就沒出過小區,衆人一致決定破門而入。
門一打開,那濃重的血腥味和悽慘的畫面讓衆人亂荒而逃,至今連單元樓都不敢上。京都第二警局局長李勇親自勘察現場,面對如此悽慘的場景,李局長忍不住雙眼猩紅,據法醫報告,五名受害者中,剛滿週歲的不足八十公分高的李澤天傷口最多……”主播如是說着。
“這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下得去這個狠手?”鍾靜書恨恨地說道。
狄笙下意識拍了拍坐在身旁的風哥兒和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是啊,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連剛滿週歲的小傢伙都不放過。
焦聚欄目還在說着關於李建輝生前的事情,什麼兢兢業業工作,誠誠懇懇爲人,總之都是些懷緬的話。
遊敏之蹙了蹙眉,示意傭人把電視關掉,一大早就出這樣的新聞,真倒人胃口。
不過,狄笙發現,這五口被殺的慘案倒是把狄秀梅的新聞壓了下去。
此時京都第二警局,局長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緊閉,從勘察現場回來後,李勇就自己把自己鎖在了辦公室裡。
傅正想敲門最後還是放下了擡起的手,轉身朝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裡大家都等着局長開會討論今早發生的這起慘案,幾個分隊隊長都爭搶着誓破此案,會議室裡嘈雜聲不斷,見傅正一個人走了進來,一隊長挑了挑眉,“局長呢?”
“各位先分析案情吧!”傅正一路低垂的眼眸掃視了眼在座的各位道。
“分析案情行,可局長得說着案子歸誰啊?”三隊長斜睨了眼他一向不待見的二隊長轉頭跟傅正道。
“三隊,這還用問嗎?這案子發生在我的地盤兒上,自然是歸我們啊!”二隊蹭地急了,三隊是出了名的‘搶王’,被他盯上的獵物一個看不好就落入他的‘狼腹’!
“笑話,局長說過,大案發生,有能力者優先,不分地盤兒不地盤兒的,再說,你看看你一身的痞氣,什麼地盤兒不地盤兒的,跟土匪似得,要記得,我們是人民警察!看在你也是一心爲民的份上,我允你協助調查……”三隊長一副施捨的樣子,回眸看到一隊長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兇道,“你這什麼意思?”
“有能力者?”一隊長仍舊笑着,語氣充滿了挑釁。
“咋的啦,我們……”
“好了!”傅正提高聲音對着衆人吼道,“分析案情!”他這音兒一落,衆人咯噔沒了音兒。
一時間會議室裡沒了音兒,傅正起身出了門。
局長辦公室裡,李勇就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棕色茶几上放着一個透明的菸灰缸,此時菸灰缸裡滿滿的都是菸蒂,有些甚至還冒着屢屢煙,他眉頭緊鎖,左手捏着火機,右手微微顫抖的夾着香菸,香菸菸嘴似乎就沒離開嘴脣,沒兩分鐘,他手中的香菸已然燃盡,他動作急切的再次抽出一支香菸。
煙霧飄渺間,一行淚悄無聲息的流了出來,那夾着香菸的手抖動的越發厲害,甚至他整個人都隨着顫抖了起來。
那悽慘的畫面縈繞在他腦海中,死了,昨天還好好的人,就這麼被殺了。
是他們,是他們殺了老李一家,別人不知道,可他卻知道老李一家的死跟什麼有關。
昨晚十一點半,他接到了老李的電話,他說了在檔案室裡沒說完的話——
“喂,老李?”對於這個時間接到李建輝的電話,李勇彷彿是在預料中又彷彿真的很意外。
“李,李局,打擾您休息了嗎?”老李說話的聲音有些微顫,明顯在壓抑着某些情緒。
“沒有,你說老李!”李勇剛剛上牀,看了眼掀開被子就要上牀的妻子,他指了指書房方向。
老李似乎真的很急切,沒頭沒尾的說着,“我懷疑當年廣洋的死是有心人陷害的,我雖然不記得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可我知道,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是的,是……”
說了沒幾句話老李的情緒就控制不住了,聲音裡透着驚悚。
“老李,你怎麼了?誰被人害死了?你慢慢說,我聽着呢!”李勇關上書房的門,緩步走到了書桌旁坐下,接着他從耳旁把手機拿下來打開了錄音功能,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工作習慣,聽到電話那頭老李喘着粗氣,他引導道,“你說的廣洋是誰?”
“是,是牛廣洋,二十多年前的我一個同事!”老李的情緒在他的引導下果然漸漸平穩了些。
“他死了?”李勇問道。
老李簡單把牛廣洋的死亡說了一遍。
“從三樓掉落下來,他顱內出血這很正常,怎麼你會覺得他的死不正常?”李勇有些不太明白老李憑什麼認定牛廣洋的死是有人做了手腳。
“正常?不,不正常,是他們,是他們害了廣洋,一定是……”老李喃喃,一時人又有些激動了起來。
李勇忽地抓住老李話裡的關鍵,“他們?他們是誰?”
“是,是害死那個酒水妹的那夥人,是的,一定是他們!”老李整個人蜷縮在了地下室的角落裡,抖動的越發厲害。
是的,一定是他們害的,他依稀記得牛廣洋把這份文件寄存在自己這裡時的表情,那樣的鄭重其事,再三叮囑自己不要丟了這東西!
聽了老李的話,不淡定的是李勇了,他蹭地從桌前站了起來,“他們是誰?是不是牛廣洋知道什麼所以被滅口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老李痛苦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進了李勇的耳中,許久,他彷彿自言自語道,“當年事發後,來警局接受審訊幾個人其實都是京都城的地痞流氓,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進得了富麗堂皇的‘午夜迷情’這樣的場所?可偏偏你就能在午夜迷情爲數不多的VIP顧客裡看到他們的名字,這讓你不信也得信。
那些人聲稱跟酒水妹是你情我願,其中又有客人和服務生作證,再加上像酒水妹這種身份本就有陪客的可能性,如若沒從客人身上得到好處倒打一耙的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所以這樣不清不楚的問題誰能真的弄得清楚?
如果不是半路出來了個女記者替酒水妹鳴不平,事情可能就無聲無息的就這麼了了。
可偏偏就來了這麼個記者!只是,開庭那天,女記者竟然沒來,有人說她是怕了,知道理虧所以逃了,其實這種風月場所的事兒法院也不願受理,他們建議雙方私下協調,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至那之後事情也就這麼結束了,事發後半年不到,這些地痞流氓就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他們一定是被滅口了!”老李的思緒彷彿瞬間就回到了當年他們在城市地下污水渠裡發現的其中一個人的屍體,有人說他是醉酒不小心落入了污水渠,一個人死了不奇怪,可陸陸續續的這些地痞流氓都死了,這就不得不令人多想了。
午夜迷情發生的事情確實是個謎團,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前前後後都沒了蹤影。
“你之前說證據擺在眼前,是什麼證據?”李勇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這件事情是這些地痞流氓做下的。
地痞流氓有沒有資格進到午夜迷情他不予評論,但是,他知道他們一定沒有這個本事讓整件午夜迷情的事情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仿若是大家集體做了個夢似得。
所以,從讓午夜迷情案件資料消失的手段看,背後人的勢力一定是能‘遮天蔽日’!
老李晃了晃神,道,“是醫生在酒水妹阿木的體內檢測出了這些地痞流氓的精,液!
所以,也是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酒水妹阿木無從辯駁,有人說她晚上喝多了,自然就不知道跟她發生關係的人到底是誰了,從而警方斷定她的話不足以令人相信!”
“那你爲何說是他們害了牛廣洋?”李勇說的這個他們自然指的是真正輪姦了丟秀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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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