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丞相愣了愣神,嘆了一口氣,匆匆走向韜文殿,大小姐和二小姐見丞相過來,態度都收斂了一些,藍鳳鈺挑眉,“爹爹,三妹回來了,看樣子好得很呢,幸虧您這些年也沒費心,不然就白操勞了。”
藍丞相“唔”了一聲,意味不明,眉頭隱現不悅,看向馬背上的女子,表情斂了斂,“鳳祭,既然回來了,怎麼還不下馬?”
藍鳳祭眸子清冷,勾脣,“我回來,只是要跟藍丞相索一樣東西。”
藍丞相一怔,藍鳳瑾溫柔地勸,“三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但對爹爹不敬,還一回來就要這要那,我說,你不會是想搬走整座丞相府吧?”
這一煽動,憤怒的氣氛在下人中瀰漫,對三小姐的臉色儼然已像仇人,帶着義憤填膺的驅逐之態。
藍丞相揚起止住大女兒,“說吧,你要什麼?綾羅綢緞,奇珍異寶?”
“十五年前,我娘曾送給藍丞相一個雪玉扳指。”
藍鳳祭娓娓道,聲音如流珠濺玉盤,“孃親在我八歲時離世,死後在藍家祖墳場外葬了個荒涼小冢,實在悽慘得很,丞相府當孃親是外人,當我鳳祭是外人,既然如此,孃親的東西,我當然得拿回去了,免得污了丞相府的門面。”
藍丞相臉色越來越爛,爲難道,“這……”
“我當是什麼寶貝呢?原來是一枚普通的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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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鳳瑾掩口笑,藍鳳鈺冷哼了一聲。
“怎麼?”藍鳳祭聲音好笑,並不理會那兩個人,“莫非藍丞相是真的嫌棄,早就丟了不見,還是將與我孃親殉葬去了?”
藍丞相神色還是猶豫,“雪玉扳指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只是七年前,梵世子到府中,我送與了梵世子。”
藍丞相看着七年未見的女兒,眼角有些發酸,語氣卻威嚴,“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一回來就索扳指,又究竟是怎樣的用意?”
“藍丞相無須關心,既然扳指不在,鳳祭就不奉陪了,不過……”
手腕一揚,一道凌厲的白光從指間流出,在半空分成兩縷,一縷擊向主殿大門處的貔貅,另一縷逼向庭院東角那一株參天大樹,一瞬間碎玉飛濺,殘葉斷枝拋起,空氣和大地也震顫了數秒。
下人們驚恐地睜大眼睛,心膽俱裂,護頭捂胸,一地東倒西歪,藍鳳瑾和藍鳳鈺臉色大白,尖叫出聲,額頭上冷汗涔涔。藍丞相儘管也在躲,卻不可思議地看着小女兒,等找到一個隱蔽處,正要說什麼,藍鳳祭脣角一勾,擡手揮去正要砸到頭上的一截殘木,策馬踏向相府外,姿態從容不迫,氣質清傲無雙,攜着一去不回頭的決絕。
“鳳祭當年受的,先還十成之一給兩位姐姐。”
話音才落,那一截斷木正正砸在大小姐和二小姐背上,兩人齊齊一聲慘叫,歪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從口中源源不斷地滲了出來。
“鳳瑾,鳳鈺。”
藍丞相大驚失色。
丞相府亂成一團。
藍鳳祭將馬暫時寄在一家飼料商鋪下,信步走在河堤旁,眉心微微苦惱。
雪玉扳指如今屬於梵容,要如何弄回來,還是一個棘手的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