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宛如女子髮色上的黑,在星光的點綴下,發出閃閃的光。
風,在這個深秋時節,也越發的陰冷起來。
叢林中的鳥獸都已經安歇了,只能聽到落葉飄落下來時發出的沙沙的聲響,使得這個寧靜的夜晚憑添了些許的詭秘。
“黑鷹,去,查查洛羽蝶的底細。”
江梓山特意趁着洛羽蝶熟睡之後,再把黑鷹找了回來,還躲到很遠的地方去說。說不出來爲什麼,江梓山是有些怕洛羽蝶的,即使他一再的懷疑洛羽蝶就是穆玲瓏,他也都不希望讓洛羽蝶察覺到他的懷疑。江梓山感覺到他很怕,他很怕失去洛羽蝶,他怕失去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主公,您的意思是?”
黑鷹遙遙的望着躺在火堆邊熟睡的洛羽蝶,幽暗的燭火照着半張臉隱隱的發光,這個女真是個絕色的美人。可是,讓他心動的絕對不是這張臉,而是一股子的勁,到底是什麼勁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去查,從穆府開始查起,當初死的到底是不是穆玲瓏。還有,把所有與穆玲瓏有關的人、事、物,你都要給我查個仔細,連根頭髮絲都不許放過。”
江梓山有一種預感,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洛羽蝶就是穆玲瓏。只是,唯一懷疑這預感的力量,就是洛羽蝶身上那股子飄然的味道。這不像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家小姐,傳聞中刁蠻任性的穆玲瓏,怎麼會變得這樣的風情萬種?不,還有那種冰到骨頭裡的冷,也不是一個千金小姐該有的。
“主公,您的意思是,您懷疑洛羽蝶就是穆玲瓏?”
黑鷹自小跟着江梓山,他雖然不能說是江梓山肚子裡的蛔蟲,但是江梓山的一些個思想他也是能把握幾分的。所以,江梓山的一些眼神和動作一出,黑鷹常常能猜出個大概。
“這不是你該問的。記住,要秘密的查訪,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江梓山凜冽的看了眼黑鷹,他覺得黑鷹最近很不對勁,交代下去的事常常是拖拖拉拉的。尤其是,每當與穆家有關的任務,總會問東問西的,
這不太像是黑鷹的性格,莫非是?江梓山不敢想。
“是,主公,我這就去辦,一定不打草驚蛇。”
黑鷹感受到了江梓山眼神中的懷疑,他知道他的主公一向是多疑的,只怕是自己哪方面露出了馬腳。所以,黑鷹不敢再追問下去,領了命就立即去辦,也顧不上此時還是深夜。
看着黑鷹遠去的背影,江梓山的眼神中閃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光,那是他每一次有了殺機纔會發出的光,這抹光卻又很快就消失了。他是狼王,狼陵國唯一的繼承者,擋他者死,背叛者也要死。
“六福。”
“是,主子。”
相比較黑鷹,六福和江梓山的關係又更近了一層,那畢竟是從小伺候在他左右的書童。所以,六福也比黑鷹更加的瞭解江梓山,他卻又比黑鷹聰明瞭幾分,他常常看出什麼卻不一定說什麼,這也正是江梓山一直很寵幸他的原因。
“去,派個人跟着黑鷹。記住,千萬別讓黑鷹發現。否則,提頭來見。” шωш_т tκa n_C○
“是,主子,我這就去。”
在江梓山的心裡,六福也確實比黑鷹來的親厚一些,畢竟是長年累月隨時隨地伺候在自己身邊的人。六福不一定比黑鷹更有智慧,卻一定比黑鷹更有腦子,人與人之間的分寸,還有觀事觀人也要老練的多。
待六福走後,江梓山這纔回到洛羽蝶的身邊,見洛羽蝶依然睡的很熟,就輕手輕腳的也靠在旁邊的樹邊合了眼。而事實上,洛羽蝶早在江梓山起身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卻一直在裝睡。
洛羽蝶眼見着江梓山交代了黑鷹又交代了六福,只可惜她沒有什麼武功不能聽太遠的聲音,但是她卻略微的懂得看一點脣語。所以,當洛羽蝶看見江梓山交代黑鷹回穆府調查她的時候,她就知道江梓山原來一直都還在懷疑她。
等江梓山又折返回來休息後,洛羽蝶警備的心纔算是鬆弛下來,可是她再也睡不着了。雖然與江梓山沒有太久的相處時間,但是洛羽蝶卻能感覺到江梓山的深藏不露。洛羽蝶不管江梓山對她到底是不是真情,可萬一她的身份要是
暴露了,她不知道江梓山會如何的對付她,會不會和現代的姜蔚山一樣,一刀要了她的命呢?
清晨,洛羽蝶早早的就醒了,應該說是這一夜她都沒有真正的睡過,身邊守着一個莫測高深的狼王,她怎麼可能睡的安枕?尤其是,現在身份又有可能被暴露,她要是不提高十二萬分的警備,她恐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早!”
“早!”
江梓山注視着面前的這個女人,經過這幾日的連番折騰非但沒有變得憔悴,反倒更是神采奕奕了。尤其是那眼神,隨時隨地都在發着光,渾身上下都好像在說話,一顰一笑裡都帶着一種風情,這怎麼會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所能夠有的呢?
“你沒有休息好?”
“沒有,很好,狼王。”
“哈哈,你開始分起尊卑來了?”
“既然是琴師,我總該恪守我的本分,不是嗎?”
“原來,你洛羽蝶也知道‘本分’二字,真是難得。”
“最少,‘本分’讓我們受禮,不是嗎?”
原來如此,江梓山不禁唏噓這個女人的心思縝密,原來不是無緣無故的恪守本分,而是爲了可以和他保持距離,希望用這個‘琴師’的身份來讓他知難而退,不會再有什麼癡心妄想,真是好聰明的一個女人。
看着江梓山突然的沉默不語,洛羽蝶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一定也是逃不過的,她就是要讓江梓山明白她就是一個琴師,不是什麼狼王的女人,她纔不是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
什麼叫做欲擒故縱,相信沒有人比洛羽蝶運用的更好了,她想要得到那半張羊皮和被拿走的半塊玉佩,她就必須讓江梓山完全的信任自己。可是,她決不能像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一樣投懷送抱,要贏得江梓山的心可不是簡單的犧牲色相,反正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
“主子,有密報。”
“哪來的?”
“宮裡。”
“好,你照顧一下我的琴師,我去去就來。”
“是,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