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具體叫什麼我也不知道,醫生說我能吃的。”簡心若有點結巴了。
“哮喘藥?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哮喘?”林利盯着她那狡黠的眼睛,不放鬆,“你可以呀!在美國我爲你做了全身檢查,你根本就沒有哮喘,怎麼回國了就有了?”
“被……被你氣的。”簡心若嚥了口唾沫,栽贓給他。
“我……呵呵呵……”林利笑的猖狂又大聲,“你能再無恥點嗎?當初爲了回國,假裝被我傷到,害我內疚放了你,結果我在你身上並沒有找到傷痕!那天,你又說是我掐你引發了哮喘,結果,你根本就是用中樞神經藥物亢奮劑導致呼吸困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啊?”
哇!好厲害!約瑟用佩服的眼光看着簡心若,也只有她敢一次一次欺騙林利了,她都不怕的嗎?林利生氣起來可是會殺人的。
“你說,爲了這麼個傷害過你的男人,你值得嗎?值得嗎?”林利氣的死命抓住了她搖晃,“你忘了在美國,你不能入睡,每天都去偷我的酒喝,不喝到吐不能睡你都忘了嗎?你忘了你每天都發誓要報仇,所有的密碼都是你孩子的死忌,你都忘了嗎?啊?”
簡心若默默地坐下來,再也犟不起來了,她擡着頭望着林利是那樣的柔弱,那樣的無可奈何,“這世界什麼都可以買賣,什麼都可以欺騙,唯獨自己的心不能!我騙自己,我恨他!其實……是愛。我的心給了他,收不回了。”
“那就不要心!”林利怒其不爭,“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樣的!有人愛你你不要,盡去追那傷害過你的,你有點出息吧你!”
“他是無心的。”簡心若下意識就爲雷諾辯護,“我們之間有過默契,任何困難都攜手度過,不會再讓任何的誤會傷害了感情。”她說完,猛一下抱住了林利的大腿,哭道,“求你了,我知道我騙你是我不對,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他,真的不能呀!”
林利昂起頭,讓那盈眶的眼淚倒流了回去,他的嗓音有點哽咽卻不失陽剛,“如果你留下,我就不會再要你了!你想清楚了,我林利說到做到,既然你要捨棄我和約瑟,那以後你受了委屈我們也不會理會!”
這是同意放手的意思?簡心若凝神想了一下,還偷眼看了約瑟一眼,約瑟點點頭,她趕緊擦擦眼淚,“我不會受委屈的!雷諾也不會對不起我,更不會讓我掉眼淚的。你放心吧!”
Dog*!林利罵了句髒話,那手卻是顫巍巍地撫上了簡心若的軟發,他在和自己的心動說再見,也許是今生唯一的一次心動了!就這樣,說再見吧!
“大哥,我們走吧!”約瑟過來拉林利,“既然簡覺得很幸福,我們應該祝福她。”
“哼!幸不幸福還不一定呢!”林利勾脣冷笑了聲,“簡心若,我拭目以待你的幸福!哼!”
當然會幸福!簡心若在心裡吶喊了千萬遍,可是嘴上卻是甜甜的回答,“謝謝你大人大量!呵呵呵呵……”
“笑的真難看!”林利伸手堵住她的嘴,“不是說請吃飯?上菜呀!”
“啊?你也吃?”簡心若推開他的手,和約瑟面面相窺,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我爲什麼不吃?”林利略微威脅的靠近她耳邊,“難道吃你?”
“上菜,上菜!”簡心若默默地退後一點,大喊道,“快點!”
林利這才揶揄地笑笑,坐回了對面的位置,但是那眼睛卻還是一刻不肯放鬆,直直地盯着簡心若。
菜,一盤一盤的上來,簡心若像個東道主一樣,熱情的介紹着,“這是開胃菜,西施舌,翠玉丸子,烏梅蝦子……其實就是你們的飯前小點,嘗一嘗。”說着,她夾了一個給約瑟,“猜猜它是什麼做的?”
約瑟嚐了一口,有點甜但是不膩歪,而且色澤是淺綠色顯得很清新,但是食材是什麼卻真的是嘗不出來。
“是冬瓜。它的名字叫水晶霜降,好聽吧?”
太神奇了!大冬瓜能做出糖來?約瑟吃的不亦樂乎。
林利吞嚥了口口水,把碗伸到了簡心若的面前,不聲不響。
啊?簡心若挑眉,什麼意思呀大爺?“給我夾菜!”林利氣急敗壞,“規矩都忘了?你以前都是伺候我吃飯的!”
這一句話說出來,大家都尷尬了。簡心若抿着脣把整盤推到他的面前,“你別爲難我,以前是以前……”
“哼!稀罕的!”林利扔了筷子,抱着肩膀,“不想就不想,說這麼多的理由幹嘛?”
“大哥……”約瑟拉拉他的衣角,“這也許是我們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你就別這樣了,好嗎?”
最後一頓飯?還真是!林利就像是熄了氣的皮球一樣,艱難地拿起了筷子,胡亂在盤子裡戳了幾下,“菜呢?簡心若,既然是最後一頓,我就……自己吃,哼!”
簡心若鬆了口氣,拍拍手讓後廚上菜,什麼無爲燻雞,東坡肉,西湖醋魚,什錦套腸兒,鍋燒海蔘,燴銀絲兒……總之是什麼有名上什麼,什麼好吃上什麼,索性分量都不大,也沒有什麼浪費的。
“哇!太好吃了!”約瑟碘着肚皮打着飽嗝,“簡,我下次來看你,你還請我吃飯好不好?”
“好。”簡心若這一餐飯幾乎沒怎麼動筷子,她只顧着介紹了。而林利也沒吃多少,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盯着簡心若,好像是回憶又好像是和告別。
當服務員端上來一盤時令果盤的時候,林利的筷子扔了下來,在桌子上發出了“叮鈴”一聲響,任性地說,“我要吃炒飯。”
“……馬上來。”服務員楞了一下,連忙答應。
“你去!”林利那發着綠光的眼眸轉向了簡心若,“你第一次做給我吃的就是炒飯,就有始有終吧!”
簡心若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沉默的捲起了衣袖,走向了後廚。
“大哥……”約瑟皺眉,“你何必呢?”
何必?林利冷哼了一聲,是呀!何必呢!他林利要什麼有什麼,何必在這裡受這份氣?就算依照格雷科家族的族規,他不能再娶妻,可是沒有說他不能找女人呀!憑着他的樣貌,財富,女人還不是趨之若鶩?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呀!
當那熟悉的味道傳過來的時候,林利終於還是繃不住了,他捏着勺子顫抖着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裡,沒有咀嚼就嚥了下去,那滾燙的溫度灼燒了他的舌,燙傷了他的心!“啪啦!”一生,白瓷的勺子落到了地上,粉碎。林利起身,大腳踩過碎片,“回國!”
走了?就這樣走了?簡心若愣在那裡,眼睛透過那繚繞的霧氣望着那盤蛋炒飯,心裡是五味成雜,很不是滋味。她不是沒有心的人,一次次的利用林利,她心裡難道不難受?她知道,她依仗的就是對約瑟的救命之恩,還有林利對她的那一點興趣,也許裡面還夾雜了點噯昧。可是,從來,她就是故意的,她是個壞女人!
一雙微涼的手按在她的肩上,一股熟悉的清淡肥皂香傳了過來。是雷諾!簡心若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卻是自厭得很,“我真是一個壞女人,是吧?”
“不是。”
“我利用了他們,他們卻曾真心待我。”
“所以我給了他們告別的機會。”雷諾轉過她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說開了,也就解脫了。”
“是啊!解脫了。”簡心若靠在雷諾的懷中半晌,忽的想起了被捆起來的保鏢,“他們還被關在樓上的屋子裡呢!”
“哼!沒用的,關就關了。”雷諾有些氣,把心若的安全放在他們手裡,真是高看了他們。
“你別怪他們。”簡心若嘆口氣,“就是國內頂級的保鏢也不是林利的對手,他帶來的人雖然少,可都是高手。”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那些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手下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能保下命來已經是萬幸了。
“走吧,別的你不操心就算了,結婚戒指總要選一選吧?”雷諾說。
“戒指?我有啊!”簡心若翹着手指頭讓他看,那白嫩的手指頭上,儼然帶着雷諾兩個月前送的一枚光面戒指,樸實無華。
雷諾笑着把自己的手指和她靠在一起,他的左手食指上也帶了枚同款的男戒,兩相輝映,顯得是那樣的和諧。但是,“還是要買,哪怕只戴一天,我也不允許人家小瞧了你。”
“好吧。”簡心若聳聳肩,“隨便了,反正花的是你的錢。”
“你的。”雷諾脣邊的笑意更甚了,“我所有的財產全在你的名下,我是個窮光蛋,你不知道?”
“啊?”
“我爲你打工至死,我現在用的是你的副卡。”雷諾昂起頭,好像這是很光榮的事情,“所以,老婆,你就是我的大腿,我可要抱牢了。”
什麼?雷諾說的是什麼呀?簡心若如雷轟頂,剛想要問聲什麼,可是雷諾卻不以爲然的摟着她進了車子,一直開到了戴比爾斯東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