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總裁,別太猛!
一個星期之後——
喬安,藍沐宸,夏靜恩,南宮銘……幾乎都知道凌墨寒失明瞭,唯有念昔被矇在鼓裡。
凌亦鋒依然沒有醒來,念昔沒日沒夜地守着他,很少去看望司徒漠。這天,聽說司徒漠眼睛拆紗布,她還是來了。
“咯咯咯……你討厭啦……不要撓那裡,很癢啦……”,病房的房門虛掩着,從裡面傳來女人的嬌笑聲,念昔微微愣住,猶豫了下,還是敲了敲房門。
“請進!”,傳來夏靜恩的聲音,念昔推門而入,剛進門只見夏靜恩在整理衣服,可以想象,剛剛他們在做什麼,心口沒來由地酸澀了下汊。
病房裡光線通透,他坐在牀上,一雙深眸還和以前一樣。
“蕭蕭,你來啦!漠哥哥剛剛還說要去找你呢!”,夏靜恩見念昔進來,連忙紅着臉,整理了下劉海,然後故作鎮靜地說道。
就好像剛剛她和司徒漠在“偷情”,被念昔撞到了一樣,但念昔心裡除了有那一閃而逝的酸澀外,其實一點都不在乎朕。
其實還有一種被司徒漠欺騙了的感覺,他說過,夏靜恩不是他女朋友的……
是又或者不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是嗎?你找我什麼事啊?”,她僵硬地笑了笑,看着司徒漠問道。
“靜恩,我想吃你煮的湯圓……”,這時,司徒漠開口,雙眸瞥向夏靜恩的方向,像是對待戀人那般的語氣,微微撒嬌地說道。
夏靜恩上前,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吻,“好啦!我這就去!”,她說完,對念昔揮揮手就出了病房。剛剛的這一幕,更證實了念昔的猜想。
他有女朋友,爲什麼要招惹她?!
“你很詫異我和靜恩的關係吧?”,司徒漠開門見山地說道,雙眸“看”着念昔的方向,其實他什麼都看不見,只是通過吸聞她身上的氣息,辯識她的方向。
“也不是很詫異,看起來就是戀人啊……”,念昔故意忽略心口那絲不快,對司徒漠說道,他能和夏靜恩好,她其實應該高興的,因爲她今天來,也是想和他說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的話,令他心口抽搐着疼了下,他的世界裡一片黑暗,看不見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乎他剛剛和夏靜恩演戲的那一幕。
應該不會太在意吧?
看來,他演戲也成多餘了。
“我和她本來是戀人,後來鬧了些彆扭,我回國來工作,給彼此一個冷靜的時間。和你發生關係那次,是意外……”,司徒漠看着她,喃喃地說着,什麼也看不見的他,此刻在猜想,她現在是怎樣的表情?
“所以,你要和我在一起,是因爲孩子?”,念昔看着面無表情的他,平靜地問道。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這次差點喪命,讓我明白,我其實還深愛着她!”,他又說道。
念昔的心臟如被針紮了下,很莫名,明明她根本就不愛司徒漠……一隻手輕撫上自己的腹部,她感覺自己好像是橫亙在司徒漠和夏靜恩之間的第三者。
“我明白。你能及時醒悟就對了!有情人應該在一起的,這個孩子你放心,它不會成爲你和夏小姐之間的負擔,我更不會破壞你們!”,念昔看着司徒漠,鄭重地保證道。
他在心裡苦澀地笑了笑,“謝謝你的成全!我明天和靜恩回新加坡,你好好保重,看得出,你還是愛凌亦鋒的。”,最後一句,他還是不自禁地問了出來。
“嗯,我愛他,會一直守着他。”,她驕傲地說完,已經轉身,“我先走了,你休息吧——”,她頭也沒回地說道。
他感覺心口的那塊肉又在狠狠地撕扯,“念念,再見……”,他的雙眸死死地睜着,就是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能在心裡和她告別。
他會離開這裡,不會讓她知道凌墨寒回來過,更不會讓她知道,凌墨寒失明瞭,他再不想成爲她的累贅,負擔。
陸雪蔓被繩之以法,再沒有人會害她,他可以安心地離開,遠遠地離開她的世界……
屬於她的氣息完全消失,他的心再次被人掏空。前幾天還想,就這麼以司徒漠的身份守着她就不錯,如今,就連守着她,也不可以!
念昔失魂落魄地回到凌亦鋒的病房,他還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臉色蒼白如紙。
“凌亦鋒……司徒漠也要離開這裡了……就好像是我生命中的過客……”,驚鴻一瞥,那般短暫。“和他是個錯誤,把他當成是他的替身,也是個錯誤。凌亦鋒,你醒來吧……我不氣你了……我好好地和你在一起……”,她趴下,小臉在凌亦鋒的大手裡磨蹭,喃喃地說道。
“哥死了,你成活死人……都是我害的,一定是我命中帶煞……”,念昔喃喃地說道,心口在抽搐。怎麼可以不自責……
我們就是這樣,明明是因爲別人的錯,在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受傷時,將錯往自己身上攬。
凌墨寒孤獨地躺在病牀上,雙眸緊閉着,有沒有光明,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就算雙眼沒瞎,他也不可能和念昔在一起。
也不可能恢復成凌墨寒的身份。
唯一遺憾的是,以後她的面容只能靠回憶了。
“誰?”,聽到腳步聲,他一動不動,沉聲問道。
“我!”,是藍沐宸,司徒漠心裡顫了顫,轉身,掙扎着坐起,“你來幹什麼?!”,他故意裝作還看到的樣子,對藍沐宸不悅道。
“別裝了,我知道你失明瞭。”,藍沐宸沉聲道,點燃一根香菸,捉住他的手,讓他夾住。
藍沐宸的話,令司徒漠震驚了下,“如果你想爲她好,就瞞着她!”,司徒漠沉聲喝道,顫抖地狠狠地吸了口煙,菸頭上的菸灰掉落在被褥上,可他看不到。
藍沐宸看着司徒漠那雙無神的眸子,看着他連菸灰掉落都不知道,如此悽慘的樣子,令他沒法不同情他。
“你總說是爲她好!瞞着她,就真的是爲她好?她現在內心最脆弱,最需要的人就是你,難道你不知道?!”,藍沐宸看着司徒漠,斥責道。
“凌亦鋒已經成了植物人了!你讓我現在再告訴她,我就是凌墨寒,而且失明瞭!你叫她怎麼忍受?!藍沐宸,你用用腦子!”,司徒漠激動地暴吼。
藍沐宸深吸口氣,眸子裡閃過一絲無奈。
他說得沒錯,念昔遭受的打擊已經夠多了,如果……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煩請你以後多多照顧她們母子三人……”,這是凌墨寒第二次用祈求的語氣和藍沐宸說話,這樣的凌墨寒令藍沐宸心顫。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他激動地說道,“你真的要離開?”,藍沐宸上前,幫他的被子拍了拍菸灰,沉聲問道。
“少廢話!千萬幫我保密!”,他再次祈求道。
這時,喬安也進了來,臉上帶着激動的表情看着凌墨寒,“爲什麼要離開?”
聽到喬安的聲音,凌墨寒蹙眉,“你們都給我出去!”,他懊惱道,生怕念昔進來,撞見,然而,此刻,門口正站着一個人。
是張藝璇。
“你來幹嘛?”,藍沐宸冷聲地問着張藝璇,凌墨寒豎起耳朵,不動聲色,在猜想進來的是誰。
“我來看看,他究竟是誰!爲什麼你們都很關心他!”,張藝璇那張絕美的臉,直直地看向司徒漠。
“回去!”,藍沐宸開口,厲聲道,伸手就要捉過她的手腕,卻被她迅速地閃開,直奔司徒漠的病牀邊。
“你是墨寒哥嗎?”,她看着一臉陌生的男人,啞聲問道,一隻手已經撫上了他的臉龐。
“滾開!”,他忍着心酸,厲聲呵斥。
“他是凌墨寒!”,喬安忍不住吼了出來,只見張藝璇的背脊僵硬了下,然後一臉詫異地看着這張陌生的臉,“墨寒哥……你沒死……你是他……嗚……”,一向好強的張藝璇此刻竟撲進了他的懷裡,緊抱着他,心酸地哭了出來。
她最近一直在暗暗地觀察藍沐宸,只覺他和這個司徒漠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卻沒想到,原來,他是凌墨寒!
“喬安,你滾出去!”,凌墨寒氣憤地咒罵一聲,任由張藝璇抱着自己。
“璇璇,別這樣,我現在叫司徒漠,再不是那個凌墨寒了!”,他啞聲地說道,想伸手撫摸下張藝璇的頭,卻什麼也看不到,作罷。
藍沐宸看到張藝璇哭得那麼傷心,心口悶堵着,不知該怎麼辦,只能看着門口,防止念昔過來。而喬安則一臉受傷地愣在那,不肯離開。
“你爲什麼瞞着我們?!你知不知道媽咪因爲你的死,經常舊疾復發,墨寒哥,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要整容?!爲什麼不肯和我們相認?你覺得你以前做了很多錯事,可以改啊——爲什麼不能勇敢面對?”,張藝璇哭着喊道,不敢擡頭看他一眼,那樣會讓她覺得,她抱着的人不是凌墨寒。
“別說這些廢話!不是小孩子了,還哭什麼?!回家去!”,凌墨寒沉聲呵斥道,現在他雙目失明,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不要!我要去告訴蕭念昔!我讓她知道!我不要你們再分開!”,張藝璇說完,立即起身,就要朝着門外衝去。
“璇璇!”,凌墨寒大吼。
藍沐宸也攔住了她。
“你要我跪下求你嗎?!”,凌墨寒吼完,翻身,摸索着就下了牀!
“總裁!”,喬安立即上前,一把將他扶住。
張藝璇心疼地朝凌墨寒看去,淚水更加洶涌,肆虐。
“墨寒哥……”,她奔向他,又死死地抱住了他,“爲什麼你總是讓人這麼心疼?爲什麼你總是受這麼多苦?明明最想要的是什麼,卻總是得不到!”,張藝璇抱着凌墨寒的身子,抽泣着說道。
“這是我活該!”,凌墨寒沉聲喝道。
藍沐宸走出了病房,他站在門口,安靜地守着,讓張藝璇可以和凌墨寒多聊聊。喬安默默地出來,離開了醫院。
“墨寒哥你這樣走了,以後打算怎麼辦?”,張藝璇心疼地問道。
“璇璇,我一直當你是親妹妹,親人,我離開後,你幫我好好照顧小小,和她,她現在一個人,還要照顧阿志,你要幫她分擔些!”,凌墨寒沉聲說道。
“這個你放心!我以後不拍戲了,我會幫她一起照顧小小和小哥哥,還有,你們的孩子……”,想起念昔肚子裡還懷着凌墨寒的骨肉,張藝璇更心疼,“墨寒哥,你就留下來吧……告訴她真相……你們一起面對不行嗎?”,張藝璇泣不成聲地說道。
他不停地搖頭,世界,仍然是一片黑暗。
“沒有意義了,璇璇,聽話,答應哥……”,她愛的是凌亦鋒,他留下,讓她只能自責,最好是,她永遠都不知道他還活着。
在很多年後,他們分別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漸漸老去……
張藝璇只能哭着點頭,哽咽地答應。
他很想在走之前,去“看看”弟弟凌亦鋒,卻沒法去,怕被念昔發現。
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出院。是夏靜恩和南宮銘的人來接他的,夏靜恩一直挽着他的胳膊。
他今天穿着一款長款風衣外套,圍着夏靜恩爲他買的情侶圍巾,臉上戴着大大的墨鏡。
因爲看不見,只能依靠夏靜恩。
“出醫院了吧?”,感覺有股溫柔的暖風拂面,他開口,小聲問道。
“是啊,今天陽光很燦爛呢!”,夏靜恩微笑着說道,拉着司徒漠朝着車的方向走去。
“司徒漠——”,這時,他聽到了屬於念昔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心口緊了緊,“蕭蕭——”,夏靜恩有點緊張地開口喊道。
“司徒叔叔——”
念昔和小小走近,小小立即撲上前,抱住了司徒漠的腿,“叔叔,你好久沒找我玩了——”,小小仰着頭看着司徒漠,抱怨道。
司徒漠微微低頭,藏在墨鏡後的眸子,無措地眨着,不知該怎麼辦?想彎身抱住小小,又怕動作不成功。
“叔叔最近忙——”,他僵硬地開口。
“小小!別纏着叔叔,叔叔要去趕飛機呢!”,這時,念昔上前,將小小抱住,對她說道。她知道,今天司徒漠和夏靜恩要回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