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次想到關於孩子這一點,林彥磊就覺得自己輸得一塌糊塗,並不是輸給沈臨風,而是輸給了楚楚。
他從來都不願意讓楚楚爲難,更不願意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不願意讓楚楚因爲自己對她的喜歡和愛,而覺得有負擔。
所以在楚楚稍微不願意的情況下,林彥磊都不願意去強迫他。
其實,楚楚在英國休養的那三個月裡,林彥磊有太多的機會可以完完全全的把楚楚擁有,但是他卻並沒有那樣做。
因爲他清楚,楚楚內心是不願意的,也正因爲如此,纔會有今日的局面。
林彥磊,輸就輸在的對楚楚太過溺愛,太容易心軟。
他真的見不得她受任何的委屈。
也許就像楚楚自己說的,他們彼此對對方,其實都有兄妹之情。
不同是,林彥磊對楚楚有兄妹之情的同時,多了一份男女間的愛情。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要不然,將來某一天,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跟你討回來。”
沈臨風絲毫不懼林彥磊字裡行間的威脅之意,依舊淡然自若,“多謝成全。”
“先別忙着謝,我沒說要答應你,我只是勸你記住今天說的話,並不代表我就會讓楚楚到你的身邊去。”
“那你打算讓楚楚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孤兒寡母的就這麼過下去嗎?她總得需要一個依靠!”
“所以你覺得你就那個資格毛遂自薦?別忘了,你之前做的那些缺德事。”
“不管你怎麼說,我始終是木木的父親,我有這個權利,有責任照顧她和楚楚!”
沈臨風引以爲傲的不過就是因爲,木木是他的親生女兒。
而這一點林彥磊也不否認。
不管他怎麼譏諷都改變不了,木木是沈臨風女兒的事實。
只是,見到沈臨風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林彥磊心中不服氣,也不爽,忍不住就想殺一殺他的威風。
“可惜,木木的戶籍都在我的名下,如果我不允許,她始終都是我的女兒,不管你跟她在血緣上有多親近,有些事實,如果我不願意鬆口的話,你改變不了!”
林彥磊三言兩語,輕輕鬆鬆的就把沈臨風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沈臨風心中又氣又惱,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截了當的問:“你想怎樣?”
林彥磊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說:“憑你區區幾句話,我憑什麼相信你?求人,應該有求人的態度,應該拿出一點誠意來。”
“誠意麼?”沈臨風譏諷一笑,微微側身從裡面的公文包裡拿出了幾份文件來。
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料到了林彥磊會有這樣的意思。
“這是我名下所有的資產。”說着,沈臨風把文件放到了林彥磊的面前。
林彥磊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兩眼,低頭拿起了文件翻看了一下。
遞過來的是沈臨風名下的公司股權,以及證券基金,還有他的房產,而且都是辦了轉讓手續的文件,
也就是說,只要拿到這份文件的人,在上面籤個名,那麼,沈臨風手裡這些萬貫家財……就全都落入了那個簽名人的手中。
這倒是讓林彥磊覺得挺驚訝的,沒想到沈臨風這麼不惜血本。
但就是不知道他是爲了誰更多一些。
“沈先生不惜血本是爲了楚楚多一點,還是爲了你的女兒多一點?”
“兩者都有!”沈臨風也不掩飾,“我愛楚楚,她還活着,我很高興,我也很希望留她在身邊,木木是我的女兒,理應跟着我,還有她的媽媽。”
“你就那麼篤定,楚楚會留在你身邊?不要忘了你以前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就算她現在忘記了,
那又怎麼樣,你做過的事情終究磨滅不去,楚楚總有一天會想起來,木木也總有長大的一天,會知道你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
每次聽到林彥磊提及這個,沈臨風就覺得自己的氣勢立刻矮了一節,就因爲他曾經傷害過楚楚。
他臉色沉了下來,內心有些惱羞成怒,面上還是強裝着淡然的樣子,“這個問題,不勞煩林先生操心,
林先生需要擔心的是,該怎麼跟楚楚交代,你婚期將至的消息,怎麼跟小木木交代,你這個爸爸要娶別的女人。”
聽到沈臨風的反擊過來的嘲諷,林彥磊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借你的話來說,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
說吧,林彥磊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微笑道:“沈總,多謝你的誠意,我就不客氣一一笑納了,至於未來的事情,你好自爲之。”
說完,林彥磊施施然起身,拿着文件揚長而去。
他這一走,沈臨風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擱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藉此來平復着內心的不甘。
辛苦多年,一夜之間付諸東流,此時此刻,沈臨風只覺得很可笑。
他之前那麼努力拼搏的所有,到了現在,彷彿是隻爲了他以前犯下的錯誤而贖罪的。
林彥磊拿走的是他這些年努力拼搏的所有,也是他在別人面前倨傲的底氣和資本。
但爲了楚楚跟木木,他願意把所有都給了林彥磊。
哪怕到最後一無所有,身無分文。
他現在只希望楚楚能夠回到自己身邊,聽見木木叫自己一聲爸爸,真正認可,接納自己這個父親,這就滿足了。
楚楚,能做的我都做了,或許接下來,我只有聽天由命了。
……
林彥磊回來的時候,楚楚正在二樓客廳的陽臺那裡,拿着油彩筆在那裡塗塗畫畫。
她畫藝不精,基本上都是屬於亂塗亂畫,也沒想着要弄一個藝術品出來,純粹就是爲了打發時間。
所以畫出來的畫,偏向於小孩子那種天馬行空類型,有時候,連楚楚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要表達的是什麼。
林彥磊走近之後,見到她畫上面的內容,不由得笑出聲來。
“你畫的這是什麼東西,像向日葵,旁邊又長了個球,又有河水,雲朵,你想表達什麼呀?”
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麼呀,反正就是想到什麼就畫什麼了唄。”
說着,她轉頭看着林彥磊,輕聲問:“磊哥哥,你在這邊都呆了三天了,是不是在處理什麼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