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狂跟隨着蘇萌回家,一路上蘇萌一句話都不說,她沉默的狀態讓邢狂覺得奇怪。
按着蘇萌的脾氣,早就應該爆發了,可是她卻偏偏沒有爆發,這暴風雨前的平靜讓邢狂明白,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會很猛烈。
推開家門之後,他有些不自在,想要去書房。
可還沒有往樓梯口的方向走過去,耳畔就傳來了蘇萌的聲音。
她終於開口了,並沒有衝着他大發雷霆,相反的,她的語調很是平靜,平靜地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問邢狂:“你昨天晚上,是和木子汐在一起的嗎?”
這問題足以說明蘇萌是要興師問罪了,面對着這樣的蘇萌,邢狂有些頭痛。
對上蘇萌的眼睛,他道:“昨天晚上,是子汐的生日。”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地坦誠,而那種坦誠的話語從嘴巴里面說出來的時候,竟然是那麼地容易。
“木子汐的生日。”蘇萌問他:“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去和木子汐過生日了?”
邢狂點頭,肯定道:“是的。”
“那你們,有沒有過夜?”蘇萌瞪着邢狂,明顯的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好。
一聽她這麼問,邢狂立馬就火大了起來。
他衝蘇萌很是大聲地道:“蘇萌,事情不是你想象當中的那麼齷齪,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蘇萌突然就笑了,衝着面前的邢狂冷冷地笑着,她問邢狂:“我想的那個樣子,你覺得我想的是什麼樣子?”
“你……”和女人講道理,是一件兒很是不明智的事情,邢狂有些詞窮,他索性閉上了嘴巴。
徑直在沙發上坐下,他一句話也都不說。
耳畔傳來了蘇萌的聲音,沒有生氣,沒有氣惱,嘲諷也沒有了。
她顯得很是平靜地問邢狂:“我知道你難受,但是邢狂,我只是問問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邢狂沉默着沒有回答,對木子汐的放不下,讓他控制不了,可是在蘇萌面前,他充滿了愧疚。
蘇萌的手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輕輕地道:“我現在不能夠讓你滿意,這一點兒我很明白,但是邢狂,我想要知道,你對木子汐,還懷揣着一種怎麼樣的情感,畢竟現在我是你的妻子了,我應該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利吧,你說呢?”
蘇萌的語調突然就變得悲傷了起來,聽着她那悲傷的調調,邢狂心中的愧疚更加地濃了。
他已經再婚了,就該對蘇萌好,就該忘記木子汐,畢竟她只是他的前妻而已。
可是要放下一個已經深入骨髓的人,並不是一件兒容易的事情,他不知道他該如何是好。
“子汐。”邢狂擡頭,望向蘇萌,很是誠懇地道:“我很想要放下子汐,可是蘇萌,我現在還完全辦不到將她給徹底放下,我需要一些時間,你能給我這樣的時間嗎?”
時間彷彿是靜止了似得,蘇萌盯着邢狂,半響沒有說一句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萌纔開口。
她道:“我能夠理解你,時間我也會給你的,但是我希望這樣的時間,並不漫長。”
邢狂不知道,要忘記一個人需要多長的時間,但是有一點兒他很明白,要忘記木子汐,真的會很漫長。
他對蘇萌充滿了感激,他對蘇萌說:“謝謝。”
然後他起身,迅速地往樓梯口的方向而去,他想要躲進書房,想要讓自己安靜一會兒。
蘇萌低頭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原本她以爲她已經得到了幸福了,但是現在,身處於她自以爲的幸福當中之後,她才突然明白,其實她什麼都沒有得到。
那是一種悲哀的感覺,在那種悲哀感覺裡,她覺得,她該做些什麼。
至少,她在懷孕期間不能夠盡一個妻子的義務,但也該做點兒什麼。
想到這裡,蘇萌給子汐打了電話。
接到蘇萌打來電話的時候,子汐並沒有多詫異,她知道,她是欠着蘇萌了,所以蘇萌來找她興師問罪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是她沒有想到,蘇萌的電話會來得那麼晚。
她在聽着電話鈴聲在耳畔嘟嘟作響的時候,她在想,是不是該對蘇萌道歉。
畢竟,那天晚上邢狂有在她家門口呆一晚上,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那裡呆那麼久,但是子汐在想邢狂的蛋糕,足以讓她對蘇萌心生愧疚。
猶豫了好久,她還是接聽了電話。
卻在接聽電話之後,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緊緊地握着手機,整個人處於一種呆愣的狀態當中。
耳畔是蘇萌的聲音:“喂,喂,木子汐,你聽得見嗎?”
子汐不想說話,但是蘇萌在很是焦急地催促着她,在這樣的形勢下,子汐不得不讓自己開口。
她恩了一聲,耳畔立馬就傳來了蘇萌的聲音,她道:“我要和你見一面,約個地方吧。”
蘇萌顯得很是直接乾脆,她的直接乾脆,反倒是讓子汐不自在。
要和子汐見面,那就是要見面興師問罪吧,子汐想想就覺得頭痛。
明明知道,和蘇萌見面並不是一件兒好事兒,可是在蘇萌衝着她提出要求的時候,她只愣怔了兩秒鐘,就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去見蘇萌的時候,是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
走在陽光當中,子汐能夠感覺得到一種暖暖的感覺,可是心裡面卻是空空的。
蘇萌是個孕婦,她不知道要怎麼樣去面對,吵架也不是,不吵架也不是,總覺得很空,空得有些找不着北。
約定見面的是一家咖啡廳,子汐進去的時候,蘇萌正在喝牛奶。
看到她之後,蘇萌將手中的牛奶杯子放下,然後衝着子汐招呼道:“木子汐,在這裡。”
子汐剛一坐下,蘇萌就將一杯咖啡推到了子汐的面前,很是和善地說:“我爲你點了咖啡,很苦的苦咖啡。”
也不知道蘇萌這樣的擅自做主到底是處於什麼居心,反正看着面前擺放着的那一杯咖啡,子汐就一種想法,不想喝。
她一點兒都不想喝苦咖啡,此時的她,心煩意亂,最想要的是一杯卡布奇諾,想要心裡有些微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