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蕭蕭聽見她聲音顫抖得厲害，卻還假裝若無其事，好笑地想，看來不需要證據了，這麼膽小做壞事，只要一嚇唬她就會老實交代。
洛家俊拿起鼠標點了點，牆上的屏幕亮開了，是於小穎在各處鬼鬼祟祟跟蹤封蕭蕭的畫面。
爲了讓她一眼看清楚，那些視頻裡還專門在她的頭部畫了個圓圈。
於小穎的心裡慌得厲害，卻外強中乾地說：“洛總，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視頻中那麼多人，爲什麼單單圈住我？”
洛家俊說：“看完！”
於小穎不敢再說話，看着視頻不斷變換，放到在餐廳裡她從封蕭蕭的餐盤前經過時，封蕭蕭注意看她的臉色，只見她的兩手互握，捏得很緊，臉上也緊得不要命。
視頻放完了，洛家俊突然擡高嗓子喊：“於小穎！”
於小穎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
洛家俊站起來，轉身嚴厲地看着她：“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她還想作垂死掙扎：“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
洛家俊將桌子一拍：“封助理！報警！”
“是！洛總！”封蕭蕭拿出手機就要撥號。
“別別別……別報警！”於小穎嚇得撲嗵跪下來：“不是我，不是我想害封助理，我……我是無心的……”
洛家俊說：“誰讓你害封助理的？”
“是……是……”她很爲難，不想說出這個名字，但不說她又要怕坐牢。
洛家俊提醒她：“你只有一次機會！”
於小穎不敢再拖延，只得說出來：“是袁小英讓我害封助理的。”
“她怎麼教你的？”
“她說，封助理害得我們家思廣被開除了，問我恨不恨封助理，要不要爲思廣報仇。我說要。她就教我想辦法把封助理摔殘廢。”
封蕭蕭聽得心寒，這袁小英的心真狠毒啊，她到底哪裡得罪她了，竟然要把她整殘廢！
於小穎接着說：“我說我不敢，被抓住了會坐牢。她罵我笨，說爲什麼要讓人抓住？讓我找一個沒有人看到的時機暗害封助理。”
“然後呢？”洛家俊問。
於小穎回答：“洛總在的時候，我不敢，那一週忽然沒有看見洛總，我就給袁小英說了，她說機會難得，讓我趕緊想辦法害封助理。
“但我還是不敢，又觀察了兩天，發現洛總的確沒有出現，只有封助理一個人在各部門巡視，我就跟袁小英商量怎麼辦。
“她跟我說，可以買那種滑石粉，撒在沒有人注意的地方，只要封助理經過就會摔倒。
“我買了滑石粉，但兩天過去了，我也找不到撒在哪裡最合適。
“袁小英給我打電話，催問我有沒有行動，我說了情況，她罵我笨，讓我在餐廳下手。”
封蕭蕭和洛家俊都集中了精神，想知道她怎麼把滑石粉撒在那個監控盲區的。
於小穎繼續講：“我不知道在餐廳怎麼下手，那麼多的人，哪有辦法？袁小英就教我，說先給封助理下泄藥，讓她跑肚子，這樣她就會走在最後了，我就照她說的做了。”
她停了下來，洛家俊追問：“你怎麼把滑石粉撒在放餐盤的角落的？”
於小穎搖頭：“袁小英教我，不能撒在地上，不然很容易摔傷別人，我就按照她說的，撒在拖把上。”
“拖把？”封蕭蕭和洛家俊面面相覷。67.356
“是的，”於小穎回答：“袁小英說，餐廳的人走完了，服務員就會拖地，她們總是從放餐盤那角落開始拖，這時候封助理在上洗手間，等她過來，服務員發現她還在吃，就會停止拖地，但拖把上的滑石粉已經被帶到了餐廳裡，這時不管封助理在哪裡，只要踩上了，就會摔倒。”
封蕭蕭想起來，說：“我從洗手間過來，餐廳裡已經沒有人了，我拿着餐盤送到放餐盤的角落裡，有個服務員正在拖地，她拿開拖把讓我過去，結果我的腳剛踩在她拖把移開的地方就摔倒了。”
於小穎講完算是真相大白了，她說：“洛總，封助理，對不起，我不應該聽袁小英的話害封助理，請你們不要報警，我……我願意給封助理賠償損失。”
洛家俊冷哼一聲，說：“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辭，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你們不相信可以問袁小英，這都是她教我的。”
“你給她打電話，我要聽聽她怎麼說。”
“好的。”於小穎馬上給袁小英打電話，打了幾次，通着，就是沒人接。
她急得冒汗，說：“她怎麼不接我的電話？我上來的時候就給她打過電話，她也沒有接。”
封蕭蕭說：“給你男人打吧。”
於小穎想起來：“哦，對，我可以叫思廣去找小英。”
她又撥呂思廣的號碼，呂思廣倒很快接了：“小穎，什麼事？”
“思廣，你趕緊去找小英。”
“你找她做什麼？”
“她教我整封助理的事，洛總知道了，現在要聽她親口承認……”
封蕭蕭暗暗搖頭，她見過笨的，可沒見過笨到這種地步的女人，她都這樣說了，袁小英還會承認？
果不其然，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頭就傳來袁小英的罵聲：“於小穎！你吃錯藥了？你害人家，賴我頭上做什麼？”
於小穎懵了：“小英，就是你教我的啊，你教我買滑石粉，你教我在餐廳對封助理下手……”
“於小穎！”袁小英勃然大怒：“我警告你，別以爲我是你的閨蜜，就每件事都要我幫你擺平，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從此以後別煩我！”
那邊啪地掛斷了。
於小穎看着手機，焦急地說：“就是她教我的啊，她爲什麼不承認？”
封蕭蕭忍不住了：“於小穎，如果你教別人做了壞事，你會承認嗎？”
“那不一樣，”於小穎辯解：“我和小英是從小玩到大的閨蜜，感情很深厚，別人沒辦法跟我們比。”
封蕭蕭突然就懶得理她了，說：“算了，你走吧。”
於小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封助理，您相信我的話？”
“相信，你趕緊走，別等我後悔。”
於小穎又看向洛家俊：“洛總……”
洛家俊揮揮手：“封助理不跟你計較是她大度，但公司的規矩不能破壞，你去把工資結了，馬上走人。”
這就表示把她開除了。
於小穎不敢請求留下，退了出去。
會議室裡靜了下來，半晌沒有人說話。
洛家俊看向封蕭蕭問：“怎麼又輕易放過她了？”
封蕭蕭冷笑：“袁小英想借我的手把於小穎送進監獄，她再和呂思廣雙宿雙飛，我偏不讓她得逞。於小穎必定會因爲這件事和袁小英鬧翻，袁小英以後沒辦法再光明正大地到於小穎家去，只能偷偷摸摸和呂思廣幽會。我讓於小穎回到家裡，袁小英只能一輩子做偷情的小三！”
洛家俊看了她好一會兒，說：“你變可怕了。”
封蕭蕭瞥他一眼：“我報警，你反對，想打她一頓，我又違法了，就用這種方式小小報復一下袁小英，不過分吧？”
“不過分，”洛家俊站起來往辦公室走：“你的任何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
“是嗎？那我……”她趕緊想說調到別的部門去。
“不是，”洛家俊迅速打斷她：“只有這件事你的任何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其他的免談。”
封蕭蕭撇了一下嘴：“賴皮。”
洛家俊轉身看她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我說過，你這一輩子別想離開我身邊！”
封蕭蕭默然了。
次日，封蕭蕭早上去接洛家俊，剛一到他家，他就問：“昨天杜雲峰又到你家去了？”
封蕭蕭也不瞞他，說：“嗯，他晚上跟我婆婆和兒子一起吃晚飯。”
洛家俊酸溜溜地說：“你婆婆早就把他看成女婿了吧？”
“不知道。”
“你兒子把他看成父親了？”
封蕭蕭盯着他反問：“你很希望我兒子把杜總叫爸爸？”
洛家俊的臉一沉：“封蕭蕭，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封蕭蕭淡漠地說：“我不知道！我兒子也不會無緣無故把別人當父親，他眼裡只有叔叔。”
洛家俊聽着心裡又舒服了一點，沒再說什麼。
下午，洛家俊沒什麼特別的安排，文件上午就批閱完了，他想和封蕭蕭說話，就叫她：“蕭蕭，過來。”
封蕭蕭擡頭看着他：“幹什麼？”
“給我按摩一下肩膀。”
封蕭蕭過來，站在他身後按摩，洛家俊閉着眼睛說：“你多教教兒子，讓他別和杜雲峰太親近。”
封蕭蕭沒好氣地說：“你怎麼不自己教？”
“我倒想教，可我有機會嗎？我再到你家去，洛家文那個媽又要跟我搶他。”
封蕭蕭默然了，洛母對東宇原本沒有護這麼緊，以前她說，孩子就是要和人多接觸纔不岔生，但她唯獨不讓洛家俊碰孩子，甚至因爲洛家俊抱孩子，她差點扯斷了孩子的胳膊。
可能是因爲她太恨洛家俊了吧。
“對了，”洛家俊問：“你婆婆平時對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