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俊回答:“大娘的視頻裡提到的那個男人,顧以辰。”
封蕭蕭眼睛張大:“你是說,那個和你母親合夥騙了我婆婆,然後又躲得無影無蹤的男人?”
“對。”
“難道他一直躲在雲川市?”
“不一定在雲川市,但知道大娘過世了,他可能乘飛機趕來看大娘,就送了一束花給她。”
封蕭蕭的心一跳,說:“我們現在去墓地看看。”
洛家俊知道她想看馮素雲的墓前還會不會出現花,站起來說:“好。”
一邊往出走,他一邊說:“我給我父親打個電話,問問顧以辰的事。”
“你問吧。”
洛家俊很快撥通了洛世勳的電話,沒有寒暄,直接進入正題:“爹地,您認識顧以辰嗎?”
“顧以辰?”洛世勳皺眉:“你怎麼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此刻,錢玉美就在洛世勳身邊,突然聽見洛世勳嘴裡說出顧以辰的名字,她嚇了一跳,急忙豎起耳朵靜聽。
洛家俊回答:“我聽一個熟人提到他,說您以前和他是朋友?”
錢玉美馬上覺得洛家俊所說的這個“熟人”就是封蕭蕭,因爲在雲川市,知道顧以辰這個名字的人只有馮素雲,而她已經死了。
錢玉美懷疑馮素雲死前把她們之前的恩怨都告訴了封蕭蕭,所以現在洛家俊一定是從封蕭蕭嘴裡知道的。
洛世勳頓了頓,說:“我不認識。”
他掛斷了。
錢玉美陪着小心問:“是家俊打的電話?”
“嗯。”
“他問顧以辰做什麼?”
“不知道,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這個混蛋的名字。”
“知道了。”
錢玉美咬牙切齒地想,封蕭蕭啊封蕭蕭,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這一次我如果再放過你,我就不姓錢!
雲川市,南郊千禧花園。
洛家俊來到車邊,說:“我父親明顯有問題,先問我怎麼知道顧以辰的名字,緊接着又說他不認識。”
“是的,他一定認識,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沒錯,”洛家俊說:“不過也可以理解,顧以辰以前雖然是他的朋友,卻和他有奪妻之恨,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我父親一怒之下很可能和顧以辰斷交了。”
“既然斷交了,那你父親就不知道顧以辰現在在哪裡了。”
“對。”
兩個人開車來到公墓,下車後慢慢往裡面走,來到馮素雲的墓前,只見那裡出現了許多花,各種顏色各種花都有。
封蕭蕭吃驚地呆住:“這麼多花?”
洛家俊問:“不是你以前放的?”67.356
“不是,”封蕭蕭搖頭:“我最多放一束,哪會放這麼多?”
她蹲下,把倒了的花束一一往起扶,一邊扶一邊說:“這些花很新鮮,好象是昨、前天才放的。”
洛家俊也幫忙扶,說:“你發現沒有,這些花上面刷了一些黑墨,好象是一些字。”
“嗯,等我們把倒了的全扶起來,看是什麼字。”
他們忙了一會兒,把花全扶好了,又按照黑墨的筆劃擺放好,仔細一看,果然是幾個字,只認出這幾個字後,他們卻目瞪口呆。
這是四個字,從左到右依次是:惡、有、惡、報。
封蕭蕭輕輕念:“惡有惡報,這是什麼意思?”
洛家俊皺眉:“惡有惡報,字面意思是,一個人壞事做多了,最後一定會遭到報應,沒有好下場。”
封蕭蕭說:“這話是說我婆婆的?她除了傷害過東宇外,也沒做什麼惡事啊,爲什麼有人送她這四個字?”
洛家俊搖頭:“這個我也不明白。”
封蕭蕭看着那些花,說:“這些花有的我不認識,不知道它們有沒有什麼特殊含義。”
洛家俊說:“我也認不全。”
“我們來查查,”封蕭蕭指着一叢菊花說:“這是菊花吧?但又不像一般的菊花。”
洛家俊在手機上查了查,說:“這叫大麗菊。”
“大麗菊的花語是什麼?”
“背叛。”
“這種黃色的小花又是什麼?”
洛家俊繼續查:“弟切草。”
“弟切草?這名字好怪,從來沒有聽說過。”
“嗯,弟切草的花語是復仇的意思。”
“復仇?”封蕭蕭若有所思地指着第三束花:“這個天仙子又是什麼意思?”
洛家俊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划動:“天仙子表示邪惡的心。”
“黃色的康乃馨呢?”
“輕蔑。”
“黃色白頭翁。”
“絕交。”
“還有這個,夾竹桃。”
“夾竹桃有咒罵的意思。”
封蕭蕭指着最後那叢黑色的花束:“黑百合又代表什麼?”
“詛咒。”
封蕭蕭扳着指頭說:“復仇、背叛、邪惡的心、輕蔑、絕交、咒罵、詛咒,家俊,我感覺送花的人非常恨她。”
“對,”洛家俊說:“從背叛和絕交這樣的花語來看,她們以前還認識,從朋友變成了仇人。”
“從朋友變成仇人,”封蕭蕭叫起來:“那一定是你母親!”
“不會,”洛家俊搖頭:“這些花語,說的是大娘背叛了別人,如果按照大娘視頻裡所說,應該是我母親背叛了她,我母親送這些花豈不是成了罵她自己惡有惡報?”
“哦。”封蕭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還有,”洛家俊說:“以我對我母親的瞭解,她如果恨大娘,不會這麼文縐縐地用花組幾個字來報復,而是直接命人搗毀這座墓。如果搗不了,她不會來。”
封蕭蕭想起她在美國的時候錢玉美對她的兇狠,不寒而慄地說:“你說得沒錯,那這個人倒底是誰?上一次送的是道歉的花,這一次又送來這四個字,他倒底是什麼意思?”
洛家俊若有所思地說:“上一次送花的,和這一次送這些花的人,可能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封蕭蕭楞住,有點結巴起來:“還……還是兩個人給她送花?”
洛家俊點頭:“我猜測是,送道歉的花的人,對大娘應該是友好的,或者說感到對不起她。送這四個字的人,則和她有過節,恨她。”
“哦,這些人真奇怪,她活着的時候一個都不來找她,她死了反而來送花表達他們的歉意或者憤怒,有什麼意思?”
洛家俊沉思着說:“道歉的人可能覺得沒有臉面對活着的她,所以等她死了纔來獻花。恨她的人送這些花可能是一種警告或者暗示。”
“警告什麼?又暗示什麼?”
“這些花死人是看不見的,不就是給活人看的?”
“給我看?”封蕭蕭說:“可這些花的意思是惡有惡報,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爲什麼我要得到惡報?”
“這也是,你自己沒有做過壞事,如果說和你母親有關,那又不應該把花獻在大娘的墳前。”
“是啊,如果是杜老太太因爲我母親的事恨我,她應該直接把花放在我門外。”
洛家俊點頭:“沒錯,看來這些人只是和大娘有關係,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每天跟我去公司。”
“沒必要啦,”封蕭蕭說:“我們小區這麼安全,我白天上街買東西,晚上早早把鐵門鎖了,客廳門和臥室門都反鎖,沒人進得來。”
“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不在我面前,我哪能放心?”
“你不是說了?不能讓人看見我們太過親密,所以我絕對不能去你的公司,你放心吧,沒事的。”
洛家俊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們一會兒去買個攝像頭安在家裡,再把你的手機安裝一個定位的軟件,你有什麼情況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了。”
“這個可以有。”封蕭蕭同意了。
兩個人離開公墓,到街上買了攝像頭,手機的定位軟件也安裝了,回來洛家俊把攝像頭裝在大門裡面試了試,覺得效果很清晰。
他放下心來,說:“不論有誰進入這道門,我的手機都能馬上收到信息。”
封蕭蕭笑起來:“我現在成重點保護動物了。”
“對,你就是我的國寶級女人。”
“國寶……”封蕭蕭大笑起來。
晚上,兩個人躺在牀上,洛家俊擁着她說:“終於可以放肆地摟着我的女人睡覺了。”
封蕭蕭鄙視地說:“你以前不放肆?”
洛家俊說:“以前我放肆,你有壓力,現在你也可以放肆了。”
“我纔不要放肆。”
“你放肆吧,放肆吧,放肆地愛我吧。”洛家俊親着她的耳朵說。
封蕭蕭的耳朵被他親得癢癢的,咯咯咯笑出聲來。
接下來的幾天,洛家俊只是偶爾去看看封蕭蕭,他在忙他的工作。
這項工作關係到他們一家四口以後的幸福,所以他必須全力以赴。
不過電話卻是經常打,早一個電話,晚一個電話,上班累了,和她打打電話可以放鬆下來。
有攝像頭他隨時也能看到她,她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回來,他都知道。
封蕭蕭在家裡呆了幾天,覺得有點熱起來,想着應該添春天的衣服了。
這天吃了午飯,她坐公交車到時裝街去。
在時裝一條街來轉去,她的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掌。
她回頭看見一個女的,個子高挑,很漂亮,但濃妝豔抹的,這讓封蕭蕭對她的印象大打了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