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未走到機場外面的汽車前,顧六趕緊給他打開車門,顧黎未猶豫着,半天才坐進去。
汽車駛離機場。
突然,顧黎未大喊一聲,“停車!”
汽車在公路上來了個突然剎車。
顧黎未下車,倚着車門,點燃了香菸,狠狠地吸着。
仰頭,看着天空。
有一架飛機剛剛升空。
四周十分空曠,顯得非常淒涼。
顧黎未就那樣,煩躁地一棵煙接着一棵的吸着,兩個小時後,他才坐進了汽車。
自從雲非言離開望海城的這一天,黑暗帝國的太子爺顧黎未,突然開始了血腥的屠殺手段,將一些對手全都進行了瘋狂的打壓。
江湖上都傳言,顧少完全變成了殺人狂,完全泯滅了人性。
連顧六也清楚地感覺到,顧黎未變得更加冷血,更加冷酷了。
費乾來到紙醉金迷,來到顧黎未那個猶如世外桃源的頂層空間。
偌大的院子裡,只有幾個保鏢守着。
木質門敞開着,連木質窗戶也開着,他一眼就看到了臨窗而坐的顧黎未,正冷着臉,用優雅的動作把弄着茶藝。
費乾愣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覺得這時候的顧黎未,渾身都充斥着失去靈魂的孤寂和冷酷。
“我來了。”
費乾打了個招呼,走進了房間裡,拖鞋,套上布鞋套,才踏進有嚴重潔癖的顧黎未的地界。
“坐吧。”
顧黎未看都沒看費乾一眼,用下巴朝對面的榻榻米指了指。
費乾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接過去顧黎未遞給他的一小杯茶,喝了一口。
“找我有事啊?”
費乾不解地看着顧黎未。
顧黎未喝了一口茶,目光疏離又孤單,從院子裡挪到費乾身上,輕輕地說,“沒事,就是無聊,找你聊聊天而已。”
費乾切了一聲,“你無聊?最近江湖誰人不知,你顧黎未在道上大開殺戒,哪裡閒着了?”
顧黎未滿不在乎地挑了挑嫵媚的眉骨,“都是些早該收拾的螻蟻,不值什麼。”
“你不是還派人把東野會社的所有勢力都殘忍地消滅了嗎?官方是沒有公佈真正的死亡人數,我可是知道的!你至於嗎?一個都不放過。”
“哼!東野忘川那個混蛋,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說到東野忘川,顧黎未眼神裡劃過濃濃的憎恨。
費乾嚇了一跳,難道顧黎未想起來了什麼?
“你……爲什麼這麼恨他?”
顧黎未目光隨即變得茫然,愣了下,說,“不知道。總之,就覺得他該死!”
費乾鬆了口氣,“原來你什麼都沒想起來。”
顧黎未皺起眉頭,“想起來什麼?”
費乾嘴角抽搐幾下,他說話有時候不太注意,而顧黎未這傢伙又太精明。
“沒什麼,跟你胡謅着玩的。”
“不對!聽你這話的意思,我是遺忘了什麼嗎?”
你遺忘了你最愛的女人!
費乾心底划過去一句,臉上卻一本正經的搖頭,“你沒有遺忘什麼!”
費乾突然想到什麼,說,“哦,跟你說一聲,我下週就要出國定居了。”
“啊?爲什麼?”
“爲什麼?不爲什麼,因爲我喜歡。”
費乾眼睛裡劃過一抹期待。
哎呀,天哪,終於要去意大利和雲非言匯合了!
他都想死她了!
顧黎未擰起眉頭,快速思索着,“你是要去意大利?”
“對啊!”費乾毫沒心眼地點頭,突然就愣住了,“你怎麼知道的?”
“你是爲了那個雲非言纔去的吧?”
費乾嚇得臉色都變了,“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顧黎未又愣了,茫然地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費乾想起來什麼,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你爺爺跟我要了調理女人身體的中藥方。”
顧黎未不解道,“什麼意思?”
“你不是很快就要結婚了嗎?”
顧黎未滿不在乎,“那又怎樣?”
“你爺爺要了這個方子,是爲了讓你的兩個老婆,都早點懷孕。懂了嗎?”
顧黎未心底升起深深的厭惡,哼了一聲說,“荒謬!”
“不荒謬!你不要小瞧我的中醫水平!告訴你,你的女人吃了我那個方子,基本上都能夠一擊中標!兄弟在此,提前祝你早生貴子哈。哈哈哈。”
費乾自己乾笑了幾聲,才發現顧黎未一笑都沒笑,趕緊斂起笑容,說,“你怎麼不高興?人都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你就等着好好享受吧!兩個美人,輪着享受,喂,你要不要我給你配個壯陽的方子?”
“滾!”
顧黎未嫌棄地冷嗤道。
雲非言來到意大利,那邊霍承玉早就買好了別墅,死皮賴皮求着雲非言過去一起住。
雲非言當然不想,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小戶型,可是霍承玉三天兩頭過去蹭飯,還不斷地各種懇求方法,讓雲非言應付起來十分疲憊。
最後雲非言終於磨不過霍承玉,答應去他的別墅一起合住。
他住主臥,她住次臥,一起做飯,吃飯。
霍承玉戲稱,他們倆也算是最時尚的合租男女。
霍承玉充分展現了他高超的廚藝,天天換着花樣做飯,雲非言的胃口漸漸好起來,又因爲意大利這邊需要和米歇爾一起成立新公司,精神全都撲在了事業上,對於望海城和望海城的顧黎未,漸漸放下了。
“霍總,有客人來了。”胡天跑進屋裡,對着正在做飯的霍承玉彙報。
霍承玉不解地看了看胡天,“客人?我們意大利哪有客人?哦,是不是米歇爾?”
胡天搖頭,“不是米歇爾先生。而是一位老朋友。”
“啊?”
霍承玉心頭一慌,以爲是顧黎未,手裡的勺子掉在了地板上,快速走出廚房,來到了客廳。
“嗨,有沒有想我啊?”
費乾穿的一身像是花蝴蝶一樣,傻笑着,向霍承玉張開雙臂,等待擁抱。
霍承玉當然不會和他擁抱,不過看到是費乾,而不是顧黎未,頓時心情好了很多。
“費乾,你小子怎麼來意大利了?”
費乾轉了個圈子,“是不是非常驚喜?”
“那倒沒有感覺到。你是公幹嗎?”
費乾抖着眉毛,“當然不是啦!我是專門來意大利生活的!”
“什麼!”
霍承玉大驚,“你什麼意思?”
“哎呀,別裝了,你這個老狐狸,你早就猜到我來的目的了,對不對?沒錯,就是你所猜測和擔憂的原因!”
霍承玉的臉色,頓時黑了黑。
這個該死的費神經,他跑到意大利,這是來和他進行愛情競爭的!
“這裡不歡迎你,趕緊走!”
費乾不在乎地聳聳肩膀,“我又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找非言的。非言身體怎麼樣?”
“有我照顧,她當然非常好了。”
雲非言從樓上下來,看到了費乾,頓時愣住了。
“費乾?”
費乾雙手狂舞,“親愛的非言,我來找你了!快快快,給我個久違的擁抱吧!求抱抱!”
霍承玉的臉更黑了。
雲非言高興地走下樓,真的輕輕抱了下費乾,費乾高興得幾乎要瘋了。
“你怎麼來了?”
“非言,告訴你個好消息,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鄰居了,我也要在意大利定居了!”
霍承玉暗暗咒罵,屁個好消息。
三個人一起吃晚餐,多了個費乾,飯桌的氣氛熱烈又混亂。
費乾是個腦抽的傢伙,說話特別沒有邏輯,本來說着這件事,會突然蹦到別的事。
“你們不知道那個病人啊,多麼詭異和神奇……對了,明天顧黎未結婚。啊!你們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非言,你忘了我那句話,好不好?如果你因此生氣了,我會很愧疚的。”
費乾反覆解釋着,反而讓雲非言越發的不舒服了。
她突然覺得胸悶反胃,站起來,快速走去了衛生間。
“你能不能閉上你的豬嘴?什麼話都亂講!笨死了!不知道關於顧黎未的事,都不能說給非言聽嗎?”
霍承玉咬牙切齒地低聲教訓着費乾。
費乾戳着手指頭,非常愧疚,“對不起,我給忘了。”
衛生間裡傳來雲非言歐歐的嘔吐聲,費乾和霍承玉彼此對望一眼,同時快速跑向了衛生間。
雲非言正趴在馬桶前,難受地乾嘔着。
霍承玉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心疼地問,“怎麼回事?怎麼嘔吐了?是不是受涼了?”
費乾端過去清水讓她漱口,“有沒有蹬被子?還是吃壞了肚子?”
雲非言漱口完,站起來,臉色已經很不好了,蠟黃蠟黃的,擺着手,疲憊地說,“我沒事,可能是晚上肚子受涼了。”
剛剛說完這句話,她突然眼白一翻,接着就昏厥了過去。
“非言!”
霍承玉一把抱住了她,托起來,驚慌地大叫着,“快!費乾,快給雲非言看看啊!”
二十分鐘後。
雲非言的臥房裡。
雲非言還在沉睡着。
費乾臉色不佳,朝霍承玉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再說。
兩個男人都小心翼翼地走出臥房,關上門,走到一樓客廳裡坐下。
“非言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