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混蛋王八蛋!誰讓你摟着我的!你趁火打劫!你吃我豆腐啊!拿開你的豬蹄子!拿開!”
“嗚嗚,打人不打臉,你爲什麼打我的臉?”
“就打你臉,就打你!你的臉金貴嗎?你是靠着臉賣錢的嗎?你有臉摟我身子,沒臉捱打啊!”
“我哪裡是故意吃你豆腐,我那不是在攔着你做傻事嗎?剛剛也是你自己靠在我身上的。”
白莎莉被人說到了軟處,臉,紅了紅,仍舊梗着脖子叫:
“我那是考驗一下你,試探一下你,結果你還真是沒通過,原來你就喜歡無知少女被你上下其手啊!下流鬼!”
劉以晨被白莎莉罵得臉上掛不住了,皺着臉氣鼓鼓地說,
“你這人,還真是不可理喻!好心給人當了驢肝肺!我告訴你,別說是你,就是超級名模站在這裡,我也不屑去沾她便宜!我劉以晨,多少年的和尚都當了,我不喜歡女人!”
“你口是心非!你道貌岸然!你僞君子!你不喜歡女人,那你爲什麼把我扒光了丟在你家牀上,還把我的內衣都給洗了?幹了這麼下作的事情,現在卻又這樣標榜自己,真不害臊!”
劉以晨捶胸頓足,扯着自己頭髮辯解: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那晚上那件事是迫不得已,你喝醉了……”
“哦,我喝醉了你就可以趁機這樣對我?”
“我怎麼對你了啊?你倒是說說,我怎麼你了?
我一沒和你發生男女關係,二沒親你摸你愛撫你,我倒是怎麼你了?
我好心把你帶回去有個地方睡覺,好心給你洗乾淨了衣服,
***
讓你第二天可以穿潔淨的衣服,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把人給說得這麼下流?”
白莎莉瞪着眼睛,看着劉以晨攤開了手說着,她突然之間沒有了言辭。
“哼!不想理你!你別和我說話!我們不認識!”
白莎莉扭過去臉,擡高了下巴,翻着白眼。
劉以晨氣得牙根都疼了,點着頭,“好好好,不理就不理!我也不認識你!”
劉以晨往牆壁上一靠,抱着自己兩隻胳膊,也扭過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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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這樣子僵持了有兩分鐘之後,劉以晨首先撐不住了。
他從小就接受“與人爲善、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教育,處理事情都是秉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從來不會率先和誰樹敵,也不會將事情推到不能挽回的牛角尖。
這還真是劉以晨第一次和某個人較真地頂牛。
劉以晨偷偷瞟了白莎莉一眼,發現那個丫頭仍舊一臉憤懣。
劉以晨無奈,扯了扯嘴角,又挪開了視線。
白莎莉咬着自己下脣,蹙起眉頭。
該死的劉以晨,還叫男人嗎?
身爲男人,難道不可以紳士一點,率先向女性低頭?
真是崩潰了,這人就不知道來哄哄她嗎?
可惡的劉陰人。
確實夠陰損的,肖雲葉真的沒有冤枉這小子。
這時候,門,吱呀一聲響,陳亦峰從主任辦公室走了出來。
陳亦峰主動和主任醫師握了握手,一臉疲倦地說:
“謝謝您的告知。病人還需要您的費心照料。”
主任醫師誠惶誠恐。
這個陳亦峰是普通人嗎?
他可是天一集團的少東家!
而且還是正虎堂的接班人!
***
比市長還有威嚴,黑白兩道通吃的無冕帝王!
陳少竟然都跟自己主動握手了,還說了這麼客氣的話……
太讓人承受不住了啊!
主任醫師紅着臉猛點頭,“陳總您太客氣了,我們都不是外人,您的家屬的事,我會盡全力的。只是,我跟你說的情況,您也一定要多加註意。”
陳亦峰沉重地點了點頭,眸子黯淡下去。
“我曉得的,放心吧。這件事請幫我保密。”
“好的,爲病人保密是我們的職業道德,請放心。”
陳亦峰閉合了一下眼睛,一臉苦澀,掄着長腿,往肖雲葉的病房走來。
白莎莉早就急了,幾步迎過去,堵住陳亦峰,問:
“雲葉什麼病?沒事吧?嗯?”
“沒事……”
陳亦峰輕輕地回答。
在劉以晨看來,此刻,亦峰的反應絕對有問題!
他如深潭的眸子裡,存着太多的憂傷!
絕對有問題!
以他們多年哥們的熟悉度來說,劉以晨敢用腦袋來打賭,剛剛主任醫師跟亦峰說的話裡,絕對是肖雲葉有事情!
“沒事?那雲葉是什麼病?不是肚子疼嗎?”
白莎莉歪歪腦袋,一臉質疑。
“嗯,雲葉是急性腸胃炎,大概她在家裡吃了壞掉的東西。”
陳亦峰雲淡風輕地說着。
劉以晨死死盯着陳亦峰的臉看!想從陳亦峰的表情裡看出來個什麼端倪。
可惜……
陳亦峰最擅長掩飾情緒。
“噢,原來是急性腸胃炎啊,嚇死我了。”
白莎莉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拍着胸口,搖着頭說,
“我就知道雲葉那傢伙太會過,在家裡吃東西,一準是節儉慣了,將剩飯給熱熱吃了。
怎麼樣,吃壞肚子了吧,我有空還要好好地說說她,不能這樣節省法子。”
***
陳亦峰微微皺着眉頭,眼神有些渙散、恍惚。
劉以晨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不對頭……
亦峰的表情……主任醫師的凝重……這裡面,絕對有隱情!
陳亦峰走進病房,小巧的肖雲葉靜靜地睡在被子裡,顯得像是個孩子。
很嬌小。
陳亦峰扶着門,如水的目光,靜靜地灑在肖雲葉的臉上。
他發了一下怔。
這個空擋,白莎莉已經搶了進去,還碰了陳亦峰一下,將陳亦峰從沉思中給撞醒了。
“她是睡着了呢,還是昏迷了啊,怎麼閉着眼睛呢?”
白莎莉圍着肖雲葉打轉。
陳亦峰那才用很慢很慢的步伐,走進去,走到牀前。
低頭,深深地、深深地看着肖雲葉。
用很輕很緩的聲音,說:
“給她打了安定,讓她多睡會兒。”
“噢,這樣子啊。”
白莎莉粗線條,點着頭,就放心地坐在了裡面的沙發上,左看看,右看看,像是來參觀的。
而陳亦峰則無聲地坐在凳子上,伸過去手,輕輕攥着肖雲葉的一隻小爪子。
陳亦峰閉上眼睛,將他的臉靠過去,輕輕放在肖雲葉的手上。
(⊙_⊙)白莎莉看着陳亦峰這副深情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陳亦峰這是幹什麼?
做戲呢?可他有必要在她白莎莉跟前做戲嗎?
那……他是閒的沒事幹,來這裡表演慈善男?
可看他那副表情,倒像是準備殉情的愛人。
劉以晨素來細心,縝密,他沒有進入病房,而是悄悄地來到主任辦公室,敲了下門,走進去,劈頭就說:
“肖雲葉將來怎麼樣?”
裡面的醫師嚇一跳,擡起頭來,下意識地說道:
***
“唉,這可不好說……”
劉以晨的心,咯噔一下,確定了那絲不祥的預感。
主任醫師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於是趕緊說:
“關於肖雲葉病人的病況,我們從醫人員有義務爲病人保密,不好意思,請您不要再問了,你若要再問,我就要告訴陳總了。”
劉以晨呆了呆,點點頭,
“嗯,我明白了,打擾您了。”
劉以晨垂着頭走了出去。
可以確定了!
雲葉的病,絕對有重大隱情!
從醫師的話來看,雲葉的病(當然,他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病)有危險,連醫生都覺得將來“不好說”。
從醫生的話裡還可以聽出來,亦峰讓他保密,這說明,病情需要隱瞞病人,否則將會對病人造成極大的精神影響……天哪,如此一分析……
肖雲葉應該是得了絕症啊!
劉以晨踉蹌了下,扶着牆站定。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肖雲葉第一次出現在天一集團的景象。
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麼鮮麗,那麼單純。
她大睜着水漉漉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喊他劉大哥。
劉以晨的鼻頭酸溜溜的,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
小紅魚,難道……你活不長了嗎?嗚嗚……
正在唏噓感嘆時,陳亦峰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他顯然很壓抑情緒,出來就大口大口地喘息。
劉以晨看到,陳亦峰站到窗戶前,望着外面的夜色,掏出來香菸,抖着手,點燃了,然後狠狠地吸着。
劉以晨望着陳亦峰那蒼勁的背影,突然很想哭。
晚上十二點了,白莎莉都在病房裡打瞌睡了,陳亦峰下了逐客令。
“以晨,你送莎莉回去。”
“噢……”
劉以晨答應着,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