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玉點頭,仍舊看着雲非言消失的方向,突然想到什麼,吩咐,“你去查一下,那天盛典,我趕出去的女孩怎麼樣了。”
胡天一愣,“哪個?”
“就是我想送vip卡的那個女孩,你去調當天的錄像,看看她出去後遇到什麼,我懷疑她出去遇事了。”
胡天趕緊點頭,“好,我馬上安排下去。”
雲非言回到包間,顧黎未正歪在懶人沙發裡品嚐着果子酒,懶洋洋擡眼皮看了雲非言一眼,猛地跳起來,手裡杯子往後面一丟,迎過去,“你這是怎麼了?被人打了?怎麼一身的土?”
雲非言擺手,“沒事,磕了一下。”
“磕着哪兒了嗎?”
“沒……”
雲非言的話打住,顧黎未已經蹲在她身前,從上摸到下,聽到她嘶一聲,麻利地捲起她的褲腿,看到膝蓋上的擦傷,頓時來了氣。
“你這個人不是豬是什麼,去個廁所都能磕一下子,真懷疑你腦子長沒長全,先別動。”顧黎未打橫抱起來雲非言,輕輕放在沙發上,握住她的腳踝擱在他的膝蓋上,轉頭對着顧六伸手,“消毒水!”
顧六還在大張着嘴巴傻看着,被嚇得一哆嗦,趕緊從後面找出來隨身攜帶的藥箱,找出來消毒水遞給顧黎未。顧黎未熟練地給雲非言的膝蓋消毒,然後塗抹消炎膏,然後包紮,打結。
顧黎未蹲在雲非言腿邊,認真地交代,“這幾天先別碰水,容易發炎。紗布每天都要更換,到時候我派人去給你換。”
雲非言一直愣愣地看着顧黎未,她實在想不到,那樣秀美的一雙手,做這些護理工作這樣形如流風。
“你是學醫的?”
顧黎未得意地晃晃身後尾巴,“崇拜我的手法吧?我是學經濟管理的,醫學也懂一點。我涉獵廣泛,也可以說樣樣精通。”
吹吧,吹吧,不怕吹歪了房子。
“你不會是打架打多了,成天受傷,久病成醫,才練得手法這麼熟練吧?”
“……”顧黎未咬牙,“你這女人就是讓人厭惡。”
顧黎未站起來,接過去消毒紙巾,認真地擦手,想了下問,“你吃飽了嗎?還有想吃的嗎?讓他們打包給你帶回去繼續吃。”
雲非言哪裡還有心情吃什麼,搖頭,“飽了。”他還真把她當豬了。
“明天去雲家產業交接你就別管了,我派人過去安排,你腿受傷了,就在家裡歇着吧,什麼時候好了再去查看。”
雲非言擰起眉頭,“不行,我明天必須親自到場,我這點傷還叫傷?我沒事。”
顧黎未皺眉頭,“這麼擰,女人不討人喜歡。”
雲非言滿不在乎,“我活得這麼艱難,根本不想討任何人喜歡,我對得起我自己就行了。”
顧黎未手指頭指着雲非言,“我說一句,你就有十句等着是吧?頂嘴的女人最讓男人厭煩。”
看着顧黎未一頭惱火的樣子,雲非言突然笑了,“是嗎?那我以後就專門跟你頂嘴。”
顧黎未抓着空氣亂髮脾氣,他都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會浪費寶貴的時間和一個女人在這裡鬥嘴,說這些毫無營養的話。
***
雲非言非要自己走,顧黎未偏要扶着她,一手放在她咯吱窩下面,扶着她,走了沒兩步,顧黎未額頭就滲出一層汗。他的手指,不經意地一下下觸着她的柔軟,那一下下的觸碰,讓他心頭亂亂的。
“你走得太慢了!煩死了!”顧黎未終於受不了了,乾脆打橫抱起來雲非言,闊步向前走。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你閉嘴!”
“真沒必要抱着我,我真沒事。”
“說了讓你閉嘴。”
“我這傷真的不疼。”
“閉嘴!”
顧六氣喘吁吁跟在後面,腦子混亂不堪,有種世界末日的顛覆感。前面那個抱着女人步步生風的人,真的是他們的太子爺嗎?不相信啊不相信,他覺得他的眼睛一定是欺騙了他。
霍承玉帶着胡天來到顧黎未的包間,胡天先走進去,笑呵呵地說着,“顧少,我們霍先生來給你敬酒了……咦?人呢?”
霍承玉走進包間,空空如也,看看屋裡好像是剛剛走的。
服務員過來,胡天趕緊問,“顧少呢?”
“顧少已經走了,剛走。”
霍承玉納悶,“怎麼走這麼匆忙?”
服務員認真回答,“之前不知道怎麼了,顧少發了火,把桌子劈爛了,後來他的女朋友受傷了,他們就趕緊走了。”
霍承玉嚇了一跳,“女朋友?怎麼確定的?”
“哦,對她可好了,顧少親自給她上藥,還是抱着走的,就是那種公主抱。”
胡天眼睛驚得大大的,對霍承玉八卦,“都抱着了,這絕對是顧少的女人!絕對!您想啊,顧少從小到大,何曾碰過女人一指頭?這都不嫌棄肌膚接觸了,都抱上了,肯定是上了心了。”
霍承玉想了下也禁不住點頭,“幾天沒見,我是不是錯過了這小子很多秘密?”
胡天點頭,“您對你這個姨表弟也太疏忽了!”
顧黎未的媽媽和霍承玉的媽媽是親姐妹,兩個人是表兄弟。從小,霍承玉就很疼愛顧黎未,把顧黎未當做親弟弟看待。
“小姨如果知道顧黎未接受了女人,肯定會樂壞的。好事!這是好事!”
霍承玉帶着笑容走出去。
顧黎未將雲非言送到樓下,又想將她抱上去,被雲非言嚴厲禁止,“再抱我,我就咬你。”
顧六氣憤不已,“顧少抱你,那是你的福分,別不知好歹。”
雲非言瞪着顧黎未的臉,惡狠狠,“專門咬你的臉,讓你毀容。抱啊?”
顧黎未和雲非言大眼瞪小眼。他可不想毀容,好容易在這個丫頭跟前,他那張臉還有點優勢,毀了容怎麼行。
“你別逞能,讓男人抱着不丟臉。”還是禁不住勸她一下。
雲非言這回笑了,咯咯的清脆極了,“這傷真不叫傷,在國外我成天摔得露骨頭,前幾天我還摔斷肋骨呢。別把我想的太柔弱,我如果弱,早就死了八百年了。”
雲非言不當回事向樓裡走,走了幾步回頭對顧黎未清湛湛一笑,“今天的飯謝了,也謝謝你抱着我,明天千萬別忘了調人過去幫我。”
顧黎未咬牙,“最後一句纔是闡述的關鍵吧?”
***
雲非言狡黠地眨眨眼,“我們是一條船上的嘛,現在是要同心協力穿一條褲子的時候,等到你自由了,我也把雲家握在手中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分道揚鑣,各自風流快活了。”
顧六差點笑出來。什麼穿一條褲子啊。
雲非言上樓,顧黎未一直倚着汽車,呆呆看着那個方向。
許久,他才呢喃,“她在國外成天摔得露骨頭?誰幹的?前幾天斷了肋骨?這都是誰?”
顧六嘆口氣,“哎喲喲,他們韓家那是一窩鼠賊,亂得不像樣,保不齊多少人想讓她死呢。”
顧黎未惡狠狠捶打了一拳汽車,“該死的!誰這麼大膽,敢欺負我的女人?”
顧六翻翻白眼,“不是女人,是未婚妻。”
“未婚妻就是我的女人!”
顧六繼續補刀,“是馬上就要解除婚約的未婚妻。”
顧黎未剜了顧六一眼。顧六不慌不忙,“前幾天您來這裡差點殺死她。”
額……顧黎未茫然了一下,是嗎?他有嗎?他是那麼粗野蠻橫狠毒手狠的人嗎?
“我的人,我欺負得,別人欺負不得!給我查,國外的國內的都查清楚!”
顧六擦汗。他們太子爺最是喜歡不講理,還護短。瞧這短護的多冤枉,是個即將退婚的未婚妻啊顧少。
顧黎未很嚴肅地指着顧六鼻子,“記得明天派人給她換藥。”
顧六不屑,“值當的嗎?……好吧,派人來。”
顧黎未搖頭,自語,“她那麼倔,未必乖乖換藥,還是我親自吧。”
顧六瞪大眼睛,“不是吧?那麼點傷也配叫傷?”
顧黎未狠狠瞪了顧六一眼,“沒人性!”
顧六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眼睜睜看着顧少上了車,“我、我沒人性?我堂堂殺手組織的重要頭目我要人性用來幹什麼吃?”
顧黎未的汽車駛離這條街,顧黎未整個人都散了架一樣,無精打采地歪在後座。
“無聊啊,無聊之極。”
顧六轉頭撇嘴,“顧少,薛公子邀請您會談有好幾次了,您都沒理。另外,港口兩個大宗的合作您也該去看看。金街那邊也該去視察一下。”哪裡無聊?非常忙碌的!這是顧大少對於這些事從來都是懶洋洋的,哪裡有人家霍承玉那麼上進。
顧黎未探口氣,“哪個最重要?”
顧六雙眼放光,“金街新開了一家亂花舞,您該去視察一下,效益非常好,開業都三個月了,您還沒去過一次呢。這老闆當成這樣也太讓下面人寒心了吧。”
顧黎未掃了顧六那一副唱作俱佳的表情,冷嗤一聲,“得了吧,就你能危言聳聽,那就去看看吧。”
顧六高興極了,“得咧!我這就傳下去話,說您過去視察。”
顧黎未好看修長的手指支着他流線優美的下巴,迷濛的目光看着窗外,禁不住有些小小的發呆。
雲非言露出小狐狸的樣子時,真想使勁捏捏她的腮幫啊。
雲非言回到家裡,剛剛伸了個懶腰,就被沙發上的一團給嚇了一跳,“媽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