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言點點頭,去探望生病的上司,也應該的。
午後的花園裡,景色優美,紅花綠樹。
迴廊下,有張木桌,費乾扶着霍承玉坐下,雲非言坐在另一邊。
“霍總,你頭痛好了吧?”
雲非言淡淡地問。
霍承玉點點頭,“沒大礙了,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就好。”雲非言覺得沒話可說了,轉臉去看花園的風景。
霍承玉悄悄地看着雲非言,目光偏執又熱烈。
現在小未已經不在人世間了,他最大的障礙已經沒了,雲非言不出意外,應該逃不出他的手心。
這個結果,一半欣喜,一半心酸。
小未啊……
氣急攻心時,他那會兒確實想過要把他殺死,可靜下心來,他還是舍不下那份兄弟深情。
就像在遊艇上,顧黎未搭救他那次,應該也是小未的下意識行爲,那是爲兄弟兩肋插刀的習慣。
“非言,如果……我是說如果,小未移情別戀了,他再也不來找你了,你會怎麼樣?”
雲非言蹙起眉頭,轉臉看着霍承玉,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問這個無聊的問題幹什麼,在我這裡,沒有如果。只有面對。”
霍承玉低聲地呢喃,“我會照顧你的……代替小未那一份一起。”
顧六熬了一整夜,終於撐不住,昏倒在船上。
巫冰讓人將顧六扶進船艙休息,她盯着人繼續在海底尋找。
顧六昏迷中,仍舊不斷地呢喃着,“決不放棄,決不放棄……”
下午,雲非言、霍承玉、費乾一起回到了之前的酒店,雲非言原來的房間不能住了,又換了另外一間,她進入發現,落地窗外面,竟然攔着防護網。
天哪,十七層的酒店,外面還攔着防護網,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嗎?
雲非言心底想念顧黎未,還是忍不住給他打過去電話,結果真的是關機。
“到底幹什麼去了?連個消息都不給,真是的。”
雲非言心情莫名就煩躁起來,不能再圍着顧黎未想下去了,必須用工作轉移注意力。
她喊了楊敏和穆千,準備去展覽會現場看一下,霍承玉聽說了也趕緊黏了過來。
楊敏小聲嘀咕,“這種小事,不需要大oss親自去吧?”
剛剛走出酒店大門,就看到一輛車下來一抹熟悉的身影。
穆千第一個反應過來,叫道,“死丫頭,她怎麼來了?”
竟然是穆白?
雲非言眉頭不由得一皺,頓時想到,顧黎未和穆白是訂婚了的,心情驟然變差。
等到顧黎未回來,她一定要好好質問他,爲什麼偷偷和穆白訂婚!
霍承玉發現了穆白,心底暗叫一聲不好!第一個向穆白竄過去,攔着她就往一邊走。
穆白卻突然哭了,尖叫起來,“雲非言!你站住!你還我未婚夫!你還我顧黎未!”穆白的聲音,尖利又刺耳,引起周圍很多人的注意。
穆千一臉茫然,有點糊塗,“什麼未婚夫?”
他跟着雲非言來得匆忙,而且他早就不在家裡住,所以家裡發生的事情,他也是消息不靈通的一個。
雲非言聽到“未婚夫”三個字時,心頭狠狠一抽。
說不在意,那是假的!
即便顧黎未再愛她,她再和顧黎未兩情相悅,如果顧黎未有了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那麼她現在的處境就勢必會顯得非常尷尬。
華麗麗的小三啊……
不想搭理穆白,主要是,雲非言也能猜到穆白將要說些什麼話,只會讓她難堪,真不如不聽。
正好穆白被霍承玉拉扯着,雲非言快速鑽進了一輛車,楊敏跟上去,就聽到雲非言快速說,“快走!”
楊敏偷偷地打量雲非言的臉色,怎麼有幾分倉皇逃跑的感覺呢?
雲非言臉色不虞,一隻手,用力按壓着太陽穴,煩透了!
顧黎未!你這個壞傢伙,你去了哪裡?
害我跟着你這麼丟臉!
你搞什麼,非弄出來個未婚妻幹什麼!
看着外面經過的風景,她暗暗喟嘆。
雲非言啊雲非言,你這不是正好和媽媽走的路是一樣的了嗎?
你怎麼就會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如此境地!
想要一份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感情,爲什麼就這麼難?
難道……真的是,她和顧黎未有緣無分?
頭痛,越想頭越痛。
楊敏小聲問,“剛纔那個女的,是穆少的妹妹?”
雲非言輕輕點點頭。
心底補充一句,還是顧黎未顧少的未婚妻!
那我算什麼?
“長得挺漂亮的,就是看着好像腦子有點問題。”楊敏搖着頭嘀嘀咕咕。
雲非言掐着自己手心。
他們倆既然訂婚了,那……顧黎未有沒有和她睡?
雖然顧黎未一直口口聲聲他多麼純潔,可這種事情,呵呵,男人的話能信嗎?
心頭,突然劇痛難忍!
一想到昨天還和自己**親密的男人,也這樣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就覺得不能呼吸,都要窒息了!
“該死的!”
雲非言禁不住低聲念出來,另楊敏一愣。
“雲總監,您剛纔說什麼?”
“沒什麼,風景不錯。”
霍承玉一看雲非言先走了,他那才鬆了口氣,放開了穆白。
“表哥!你爲什麼攔着我?”穆白急得扭着身子,啪啦啦往下掉眼淚。
“不攔着你,你準備做什麼?”
“我要找雲非言理論理論!”
“所以,你就該被阻攔。”
“表哥!”
“雲非言來東京,是來給我工作的,如果你因爲你瞎胡鬧,而影響了展覽會的效果,你給我賠償損失嗎?”
穆白撅起嘴巴,跺跺腳,“你不用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還不知道嗎,你就是爲了追求雲非言纔來的!你這是向着她,你怕我傷害她。”
霍承玉煩躁地皺起眉頭,“我不跟你廢話了,總之,在展覽會召開之前,不許你去雲非言鬧!”
說完,一面往汽車走,一面對穆白交代,“管好你妹妹!別總是惹我不高興!”霍承玉坐上車,也離開了。
穆千皺着一張臉,走到穆白身邊,喝道,“你來幹什麼?又哭又叫的,你的涵養都哪裡去了?讓你來是給穆家丟臉的?少他孃的廢話,趕緊地給我滾蛋!”
一邊說着,一邊用力推了穆白幾下,把她推得趔趄。
穆白哭得更兇了,“你們都欺負我,爲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維護姓雲的,都欺負我。”
穆千正要大吼,看了看周邊看熱鬧的人羣,先是狠狠瞪了那羣人一眼,把人家都嚇跑,那才壓低聲音,憋着火氣說,“誰欺負你了?是你自己送****來找不痛快!誰讓你來的?我們來是爲了工作!你湊什麼熱鬧?還不滾!哭什麼哭,你有什麼臉哭?”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哥啊!”
“這會你就當不是!”
“我和顧黎未訂婚了,可雲非言搶走了我的未婚夫!”
穆千已經轉過去身子,又迅速轉回來,瞪大眼睛,“你說什麼?顧黎未和你訂婚了?真的假的?我怎麼聽着不相信?你不是把夢境當了真吧?”
穆白用力跺跺腳,“真的真的!前天晚上在咱家舉行的酒會,我都被顧爺爺接去顧家了,可是臨到洞房了,顧黎未就逃了,他是被雲非言給勾走的!讓雲非言賠我的未婚夫!賠我的洞房花燭夜!”
穆千胡亂擺着手,“得得得,少把古代那些破詞拿來用,滾你的洞房花燭夜吧,又不是真結婚,就算訂婚了也不算個毛。”
“可雲非言搶人家的未婚夫,總是不光彩的吧?”
穆千纔不想抹黑他敬佩的才女,撓撓頭皮,左右看看,小聲說,“你說實話,這個訂婚,是不是你們強迫人家顧少的?否則人家纔不會逃走。”
穆白撅高了嘴巴,不說話了。
“我就說吧!我就知道,顧少纔不會心甘情願要你這種白癡!怪不得人家逃,人家那個訂婚,指不定怎麼被算計進去的呢!”
“承玉表哥也參與了!”穆白一着急,將霍承玉也給了。
穆千恍然大悟的樣子,手指頭指着穆白,十分不屑,“霍承玉那小子現在不在,我也說句實話,你們啊,這事辦得,就叫狼狽爲奸!哼!”
說完,轉身就走。
穆白想不到自己的親哥哥竟然是這種立場,大叫起來,“哥!你去哪裡啊?”
“展覽會現場看看。你別跟着啊!立馬給我滾回國!”
穆白自己站在原地,唸叨着,“展覽會現場?”
正不知道該去哪裡,陰影裡走出來一道妖嬈的身影。
濃妝豔抹,十釐米的高跟鞋,烈焰紅脣。
“你說你是顧黎未的未婚妻?”
穆白渾身一抖,防範地盯着女人,“關你什麼事?你又是誰?”
女人伸過去手,狀似熱情地笑了笑,“自我介紹一下,韓洛然,雲非言同父異母的姐姐,正經的韓家大小-姐。”
穆白瞪大眼睛,“雲非言的姐姐?”
“注意,是同父異母,我姓韓,她姓雲,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她媽媽就是個賤-貨,當人小三,搶走了我爸爸,這才生下來雲非言這個野-種!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長大了就和她媽一個樣,勾-搭男人,當人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