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重重關上房門,側身合衣躺在牀上,蘇暮染感覺心口像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重得令她呼吸困難。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那個男人是不是會就此放了自己,抑或是,他會變態的要求自己和別人一起服待他……
她想起楚沐陽充滿陽光般的笑容,和他那晚突然搞笑的表白,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多好,那纔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好男人!
可惜,自己卻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接受任何人的喜歡了,哪怕那個人是壞壞的聶承霖也不能了。
——只是因爲身體的破敗嗎?
她暗暗在心裡問着自己。爲什麼那種抗拒裡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是嫉妒嗎?因爲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子擁有他的寵溺!
不不不,這不可能,自己怎麼會愛上一個強迫自己的人呢。不會的,這種事情絕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對自己不會有半點憐愛,只是一時新鮮的索取罷了,愛上他無異於飛蛾撲火。蘇暮染,你一定要清醒啊,可千萬不要糊塗……
另一聲音又突然悄悄抗議:第一次是他的,到現在每一次都是他的,還會有能力再去接受和主動擁有其他人的愛嗎?
…………
過了許久,房門被打開,有人按亮了牆壁燈。
突然明亮的光線刺得她睜不開眼,小手下意識護着眼睛。
熟悉的腳步聲來到牀邊,大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好聞的麝香氣息將她密密匝匝的包圍住。
“今天怎麼不吃飯?”似是關切,又似審問,男人低沉的問她。
“哦?我,我不餓。”她小聲的撒了個謊。其實是心痛到不知道什麼是飢餓。
“傻丫頭,是不是太累了?”他在牀邊坐下,大手撫摸着她的背。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她,現在最要緊的,並不是突然出現的女孩兒,她畢竟跟自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而楚沐陽公司的事情,纔是關係到自己退路的關鍵。
“那個,我今天去公司時,我們公司不在了。我問過保安,他說:那裡倒閉了。”蘇暮染有些艱難的說出自己問題的一半。
“唔……既然這樣,你以後就不用上班了。”男人不以爲然的繼續撫摸着她的背,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好像他原本就知道是這樣的。
“是你,對不對?你不想讓我去上班,所以就想辦法令他的公司倒閉了!是不是?”聽到男人這樣說,她立刻感覺一股莫名的怒火在燃燒,藿的坐起來,不顧一切的質問他。
“是!”男人大手停在空中,口氣突然變得驟寒刺骨,深不見底的眸子凝上寒霜:“你能怎樣?”
是啊,能怎樣呢?他已經親口承認了,她能怎樣?
“……”小小的,纖薄的身體在這句問話後,忽然僵住了,小嘴張了張,竟無言以對。
她要撒嬌的捶打他嗎?她有這樣的資格嗎?抑或是對他大喊,還我上班的機會?她敢嗎?
如水的星眸裡涌上一層痛楚。男人看得真切,說不清原因的突然感到莫名煩躁。
粗礪的大手攀上她的精緻小臉,無限柔情般撫摸着,卻涔冷無情的開口:“不要對我大聲說話,記住,惹怒我,只會令你痛苦!”
蘇暮染呆呆的坐着,她害怕他發怒的樣子,那種感覺比舉着皮鞭的媽媽更可怕。
男人眯了眯眼睛,大手下一刻直接扯掉了她脖子上的米白色絲巾,手指帶着炙熱的溫度,在她光滑如白天鵝般的細頸上輕輕滑動:“大熱天,爲什麼要系絲巾?你的脖子很美,不用裝飾。”
難看的印記也美嗎?她在心中暗自反問,卻沒敢說出口,只呆呆的伸着脖子任他賞玩。
“這樣才乖。”狹長的鷹眸舒展,大手順便拉開了背上的拉鍊。
“等一下。”感覺到他的動作,蘇暮染急忙轉身,打斷他:“你,你不用,去她的房間嗎?”她結巴着提醒某人。
“嗯?”男人停頓了一下,薄涼的脣畔掛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你想讓我去嗎?”
“我……不敢。”她從牀上爬起來,輕輕拉上自己的拉鍊,囁噓着開口,陀紅的小臉卻出賣了她的心。
“要是我留下,你高興嗎?”夜浩遠昴藏高大的身體微微靠近她一點,似饒有興味的問。
“不……不會。”她有些緊張的搓着小手急忙爲自己解釋,眼神卻忽閃着不敢與他直視。
“撒謊的小妖精。”夜浩遠鷹眸睨住紅透的小臉,說着,攬住瘦削香肩,大手就要拉開細細的肩帶。
“別,她還在等你。”她連忙指了指房門,也不知道她到底會住在哪個房間。
“你這麼希望我上別人的牀?”他有些微不悅,低眉看着懷裡的人兒。
“你不是,很寵她嘛!”蘇暮染低低的嘟噥了一句,她沒有發現,這句話說的那麼像爭風吃醋的小女人。
“吃醋了?”男人狀似悠閒的開口,語氣裡帶着一絲嘲弄。
“哪有!”她死鴨子嘴扁的辯解:“我沒資格吃醋。”
“嗯,知道就好!”男人轉身坐在牀邊,無情的丟來一句話,噎得蘇暮染心臟生疼。
“過來給我揉腿。”高大的身軀靠在牀頭上,擡手衝她勾了勾手指。
她僵硬的身子慢慢吞吞蹭到牀邊蹲下,伸出小手在男人西裝褲包裹的結實長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
“算了,一點都不舒服,還是去洗乾淨上牀等着吧。”突然一陣厭煩,大手將她推開,偉岸的身軀從牀上霍的站起向浴室走去。
夜浩遠本想戲弄一下蘇暮染,沒想到她如此聽話還在自己身體上肆意點火,又不知深淺的直接觸碰到自己最敏感的地帶,無法再忍受的情緒讓他難以控制。
原本兩人之間的事情,都是由自己掌控,何時輪到她來控制自己的心了!
於是他用命令的口吻要求蘇暮染洗澡上牀,自己卻首先衝進浴室去沖涼了。
--上牀等着!看來今天他終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
蘇暮染默默的涌上一縷心傷。
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她想起自己買回來的套套還放在更衣室,於是出門去取。
打開房門,正好看見那個女孩子穿一條粉嫩的低胸睡衣,從他們旁邊的房間裡走出來,她似乎也沒料到會撞見蘇暮染,於是不懷好意的瞪着她。
蘇暮染沒跟她說話,好像根本沒看見那裡有人,徑直向着更衣室去了。
“喂,你當我是空氣嗎?”女孩子帶着挑釁的口吻叫住她。
“你想讓我問你晚上好嗎?”蘇暮染也不客氣的回了她一句,繼續向前走。
“你,太過份了!別以爲他睡了你,就有什麼了不起……”身後傳來女孩不依不饒的聲音,她就當沒聽見,直接嘭的一聲關了更衣室的門。
找到自己的小包,拿出那個印有曖/昧圖案的小盒子,攥在手裡感覺一陣臉紅。
她站在門裡深吸一口氣,彷彿在給自己打氣,艱難的做了個決定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空空的走廊上,那個女孩子不見了,他們的房間裡傳出吃吃的嘻笑聲。
蘇暮染愣住了,她還要不要回到那個房間?他,不會真的這麼重口味吧?
她突然記起了那天請姓段的吃飯時聽到的對話,外面對夜浩遠這個人在那方面的傳聞相當不堪,再融匯這些日子裡他對自己的所做所爲,好像,他真的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越想越怕,她站在那裡許久沒有挪動腳步,小手快要把精製的小盒子扭轉破了——偏偏是這樣一個人,怎麼就讓自己有一點動心了呢!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穿着睡裙的女孩子頭髮蓬亂,臉色陀紅的走出來,站在門口,還不忘回頭對着門裡撒嬌的扭扭身子。
那個模樣,任誰見了都會浮想聯翩。
她關上門,轉身看見了僵立在那裡的蘇暮染,小手抹一把搭在臉上的亂髮,鄙夷的打量了她一遍,當看到她手上的東西時,臉上露出一個露骨的嘲諷:“一看就是不會討好男人的野狐狸,居然用這種破東西,真俗氣!”
“你是家養的品種,有本事,讓他去你房間啊!”蘇暮染白了她一眼,昂首挺胸的開門走進去,並在關門的瞬間,無比高傲的給了她一個同樣鄙夷的笑。
站在門裡,她感覺一絲暢快,終於還是自己比她強吧!
“你去哪兒了?”夜浩遠好聽的聲音富有磁性,醇厚的如同美酒般醉人。
“去……沒去哪。”她總不能說自己去拿安全套吧,真是的。小身子趕緊轉過來背對着門,兩隻小手放在身後,緊握住那隻“見不得人”的小盒子。
“你手裡拿着什麼?”男人發現了她的異常,不知道她小手背在身後做什麼。
“呃……”蘇暮染一陣臉紅,能不能讓她關了燈再說這件事啊!
“過來我看看。”夜浩遠伸出大手,用疑問的眼神看着她。
“不要吧……”她小聲音的抗拒着,不想就這樣拿出手裡的東西,再怎麼樣也要等到把臉埋進被子底下時再說吧。
“給我!”男人的威嚴不容置喙,仍然伸着大手加重口氣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