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畔仙宗直徑從那仙家的身邊走過,強大的冷冰氣壓嚇得那位仙家暈死過去。仙宗沒賜罪已經是萬幸,還敢問收拾了尖耳蝙蝠的蠢話,仙宗出手,再強大的妖精也無所遁形。雨嘀哩嘀哩地落,在廊子躲雨的仙家成了鳥獸散狀。
身後跟着三五個仙臣亦步亦趨,小心侍候。走到一段路程見仙宗的步伐停了下來,他們也只得停一停腳。廊中間有一男一女,他們納悶是什麼人敢攔仙宗的去向。府候仙君眼尖,認出來長相很不賴的姑娘便是黛箏神女了,那個不正是五百年不見的朝夕仙君嗎?
膽子真大吶。
就讓府候仙君爲廣大吃瓜觀衆科普一下仙宗如何打擊情敵五百年的事蹟吧。那日上朝沒人自發告勇,仙帝爲難。但一旁的仙宗那麼漫不經心道,我蒼翠山湖乃仙中重地,地勢要險,就派朝夕君去駐守吧。
這一去就五百年。
論腹黑,府候只服好友天宗。這小子不動聲息地打到情敵,還爲仙帝解難,虧他想到如此完美的計劃。
朝夕仙君知不知道他的死期就快到了。
府候仙君是如此猜想。
有人便是這般猜想,朝夕君總算是苦盡甘來了,五百年前恩澤日一過朝夕仙君被派守蒼翠山湖,現在抱得美人歸,有了家室仙帝會考慮這一層關係把朝夕仙君給調遣回來。
這小子淨是遇到了幸運的事。
朝夕仙君掏出一條幹淨的手帕爲神女擦一擦臉上的水珠,神女有些牴觸要自己擦,朝夕仙君一把抓過神女的手,滿臉溫柔欲正要說什麼。
聯想到今日朝太君的高調,仙臣心照不宣,約會約到玄天殿附近的廊子,朝夕仙君也和朝太君一樣篤定了朝家的人選。神女極有可能成爲朝家的人,以後美人和神地便宜了朝夕這個中庸之才。
仙界英雄豪傑不再話下,當以天畔仙宗爲首。朝夕在法力上、議事上、辦事能力上較爲笨拙,論好打不及仙宗,論上進不及府候仙君,論勤奮不及藥心仙。
“哼。”
一個字冷冷擠出牙縫打破了糾纏的兩人,黛箏聽聞聲音,擰頭一望。
是他。
天畔仙宗。
朝夕仙君有些不好意思,行禮:“仙宗有禮。”
黛箏是不必跟他行禮的,一雙目打量着天畔仙宗。
那日離開大巫地後,她就再沒見過天畔仙宗。綠草說仙宗近來很忙,忙到吃飯睡覺都休息不上,仙帝強制他休假,他不同意。好像說仙宗在秘密策劃一件事,就連府候仙君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天畔仙宗掃了一眼她的手帕,眼神疏離冷漠,劍眉冷如霜,渾身上下斥着一股寒氣。他頎長身影走近,黛箏分明看到他的眉頭那麼一蹙,臉龐飛揚漠然。她狠狠抖一下,他的神情似乎是冷風一下子灌入她骨頭裡去。
好冷。
仙宗只留下一個背影,黛箏的心莫名其妙跳動。
仙臣感到仙宗的異常氣息嚇得臉青脣白。仙宗要是吱一句聲還好,這樣反覆無常不動聲息,讓人感到頭顱都懸掛在半空中了,一顆心七上八落。倒是府候仙君追上他的步伐,敢拔老虎鬚:“神女和朝夕挺配的,仙宗不知道能否大發慈悲給兩人賜個婚呢?成就一段佳話。”
仙宗回他:“我可以成就你的佳話,傾箬仙子和綠草仙子挺配你的。”
仙界都知道,最近府候仙君身邊的兩個女人就是麻煩。
“嘻嘻嘻、、、我收回我的話,仙宗你好氣量就當我放了個屁。”
府候聞這兩個女人煞是頭痛,英俊的臉似焉壞的黃瓜。天畔不提就好,一提頭顱若活生生撕開一樣,一個纏人粘人的傾箬仙子,一個最近不知道吃錯什麼藥要絕交的綠草。
黛箏跟朝夕仙君道別,朝夕仙君深呼吸,有些羞澀道:“神女,你知道我們正式約定的日子嗎?三月初二。過幾天就到了。”
朝夕仙君的語氣很輕,有種哀求的懇切目光。本來黛箏就答應小姨和姨丈見一次朝夕仙君,諾言自然要遵守。朝夕仙君故意提了提她,她倒不好說既然已經見過一次面,就不必見了的鬼話。
“我知道。”
黛箏忽然想起些什麼:“那天我可以去你家嗎?”
“好。”
她絲毫沒想起來這句話引人誤會,第一次的約會在朝夕的家裡。朝夕仙君凝視這位明豔動人的神女,心毫無預兆地悸動,跳得極快。
黛箏方知自己說錯了話連連擺手:“不是那樣的,是我想去你家看看鯉魚而已,真的。我娘曾經去過你家一次,說你家的鯉魚像極了我。”
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說想去自己的家,多麼令人浮想聯翩啊。朝夕仙君思神恍惚,完全聽不見黛箏的解釋。
“看到了嗎?神女說想去朝夕仙君的家,五百年前恩澤日說過,今日又是這麼說。天畔,你這性子該不會讓女人來追你吧?”
仙宗殿,仙氣纏繞,綠樹秀挺,花草盎然。
府候在牆上浮起神女和朝夕相處的畫面,伸手一收法術,一道光控回手裡,轉而看着淡定喝茶的天畔仙宗。
若是他的女人和情敵發展成這種地步,府候想自己會手撕情敵,哪有閒功夫喝茶。
府候太瞭解萬年冰山好友了。
仙宗平日裡品茶,杯子握在修長的手指裡,一口一口小撮,感受茶芳香散發在所有味蕾裡。不過仙宗今日喝茶好像喝酒,一飲而盡,倒是有幾分的不暢快。
“這女人就得哄一鬨,我再說多一個料吧。綠蘇夫婦怕押錯朝夕,連夜趕起一本相親名冊,仙界各個英雄豪傑上榜,就連我也上了該名冊。”
“綠草偷過來給我看過,名單沒你。綠蘇夫婦賊精得很,怕你每天刀子來刀子去,萬一哪日掛了,神女就是寡婦。”
“唉,本來打算讓綠草幫我悄悄刪除我的名字,現在兩個人鬧掰了。”
府候仙君一個人自言自語,暗暗留意一旁的動靜。
靜謐!
出奇的靜謐,他以爲仙宗會和臉上表情一樣毫無波瀾起伏。
“噹!”茶杯落地的聲音。
府候仙君看見不可一世的仙宗聽完他的話後手那麼一抖,茶水和茶杯摔在地下。
嘴上說不要,手卻是誠實的很。
“你走吧,再遲一步,你會有血光之災。”
仙宗瞄了府候一眼,好言相勸。
府候憤怒:“我舉報有功,難道仙宗要處罰我?也太不通情達理了吧。”
他明明告訴了仙宗最重要的情敵情報,怎的會有這個下場。天畔仙宗啊,天畔,我詛咒你打一輩子光棍。
“不走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