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寬根本不信許鬆的話。
“你不信,那我就沒有辦法了……要不等團長回來,你自己問他?”許鬆道。
楊寬悶哼一聲,直接離開。
想到昨晚大哥無緣無故的讓自己會叫吃飯,想到團裡的異動,他的心裡非常不安,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他們,不會去白龍寨了吧?
之前沒想到這點,原因和許鬆說的一樣,那就是根據計劃,現在根本不是攻打白龍寨最合適的時機!
“該死的!”
想到此處,楊寬忍不住暗罵出聲,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因爲昨天,他分明從楊毅的臉上,看到了不安!
而這種情緒,即便在家裡最困難的時候,他都沒從楊毅臉上看到過!
唯一能讓他不安的,恐怕就是白龍寨的龍頂天了!
楊毅飛快的衝向了戒備森嚴的死囚營,哪裡是關押罪大惡極的死囚的地方!
所有人都瞞着他,他想要驗證楊毅和宋坤山的一營是不是真的現在就去攻打白龍寨,只要去死囚營看看田中下荀還有沒有被關押在那裡,就一目瞭然了!
死囚營的戰士,也死活不讓楊寬進去。
但以楊寬的身手,加上他的身份特殊,戰士們根本不敢下重手,又哪裡擋得住他?
幾乎在幾個呼吸間,便又好幾名戰士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楊寬死死的盯着守住死囚營入口不讓的戰士們咬牙低吼道:“讓開,別再逼我出手了……”
戰士們不明白,平時跟大家一起稱兄道弟,平易近人的楊寬楊指導員,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住手!”
隨着一聲冷喝,許鬆臉色鐵青的從身後的方向走了出來,原本他只是不放心過來看看,沒想到楊寬真的闖了過來。
“如果不想我傷人,那你就讓他們讓開!”楊寬的聲音,不容拒絕。
“我一直覺得,你們兩兄弟根本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崇尚武力,一個文質彬彬,足智多謀……”
許鬆搖頭苦笑道:“看到現在你的樣子我才發現我看錯了——你和你哥,還真不愧是同一個爹媽生的!”
楊寬冷哼。
雖然跟楊毅因爲保安團的建設方向發生諸多爭執齷齪,但在他的心底,對這個大哥依舊既敬且愛,對楊安和楊萍,也是如此!
從楊毅的身上,他學會了擔當,學會了什麼纔是真正的親人。
親人,就是隨時都可以爲自己在乎的人去死,爲他們去拼命!
爲了組織和理想,楊寬願意拋頭顱灑熱血,願意儘可能的遵守組織定下的規矩和原則。
但爲了親人,他更能不惜一切!
許鬆從楊寬瘋狂的眼神中,就已經看出了這點,長嘆一聲道:“別爲難這些戰士們了,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你猜的沒錯,你哥的確帶着田中下荀去了白龍寨,而宋坤山他們一營,也已經潛伏過去了,隨時準備接應……”
“馬,快點!”
楊寬不等許鬆說完,就厲聲大吼。
他知道自己大哥的身手有多強大,但和龍頂天交過手的他,也更知道龍頂天的強大,知道楊毅絕不是龍頂天的對手!
他要去幫他!
要麼兄弟聯手,幹掉龍頂天,要麼,一起死在龍頂天的手裡!
所有人都看着許鬆。
“還愣着幹嘛,快去給楊指導員找匹好馬過來!”
許鬆咆哮,回頭看着楊寬道:“不得不說,你們兄弟的感情,真是讓人,心生羨慕啊……”
楊寬沒有說話,見馬匹一道,就要翻身上馬。
“等等!”
許鬆叫了一聲,快步靠了過去,嘴巴微動,像是有話要對楊寬說。
楊寬不得不停下,有些機密的東西,的確不好大聲說出來,然後他便看到了許鬆胳膊一擡,有極簧震動之聲!
該死的!
楊寬厲吼,可雙方的距離實在太近,他根本躲避不開!
一大蓬鋼針齊刷刷的射在了他的身上!
許鬆手肘內的機簧,是他最重要的保命手段,不但能射出致命的塗毒暗器,也能換上讓人在極短時間內就失去反抗能力的麻最針!
楊寬一把將鋼針掃落於地,便是厲吼一聲,飛撲向了許鬆,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挾持許鬆,逼迫他交出解藥。
但許鬆一招得手,便飛身後退,早就心有靈犀的戰士們更是瘋狂撲上,死死的擋在楊寬和許鬆之間!
藥效發揮的很快,在極短的時間內,楊寬就手腳發軟頭重腳輕,被好幾名士兵摁倒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
“對不住了,這是你大哥的吩咐,要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你……”
許鬆望着嘶吼連連的楊寬安慰,心說這傢伙雖然身手也很高強,但比楊毅,依舊是差了不少。
要知道,當初要求他交出指揮權,他也想用暗藏於手臂內的機簧偷襲,可根本連擡起胳膊的機會都沒有,而面對楊寬,卻能一擊得手!
“要是我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給他陪葬!”
楊寬睚眥欲裂,但眼皮子已經在不斷打架,極其虛弱的道。
“睡吧睡吧,等睡醒了再說,說不定你一覺睡醒,團長就已經回來了呢?”
許鬆安慰,心說要是團長死了,就算你不殺我,我都要去跟龍頂天拼命,不然,自己下半輩子,都內心難安!
只是楊寬,遠遠沒有許鬆以爲的那麼好對付。
等藥效過去,楊寬便立即在囚牢內嘶吼,撞牆,以各種方式傷害自己!
看守的戰士們根本看不住他,只能去找許鬆想辦法,畢竟大家都知道楊毅多疼這個弟弟,要是楊寬出事,誰知道會怎樣?
“該死的!”
許鬆急的直跺腳,他知道這時候,只有兩個人能勸住楊寬——楊萍和白蘭!
但他可不敢去找楊萍。
從宋坤山尤財林等人的口中,他可聽說了楊毅兄妹四人在省城的那些事,知道這兄妹四個,可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就拿楊萍來說,看起來多乖巧可愛啊,見誰都叔叔阿姨的問好,嘴巴甜的跟吃了蜜一樣,從來不仗着自己是楊毅的妹妹而有什麼出格的地方,平時在家唸書,自己做飯做家務,懂事的跟個小大人一樣。
但就是這麼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許鬆卻知道她用一瓶煤油,在省城將一個出了名的狠人給燒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光想想這些,許鬆就怕,所以他絕對不會去找楊萍。
那麼剩下的,他就只能去找白蘭了!
楊寬是白蘭的丈夫,白蘭認識楊毅不久。
他相信,白蘭絕不會願意自己的丈夫爲了去救楊毅而冒生命危險——畢竟,自己的男人和男人的大哥,在一個女人的心裡,地位孰輕孰重,根本不必多說!
他相信,白蘭一定會幫自己勸住楊寬的!